第一卷 第37章 黎隊的困惑與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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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無歲月。
等我再次從那種物我兩忘的境界中醒來時,已經是半個多月後了。
我睜開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那口氣在空中,竟然凝聚成了一道白線,久久不散。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簡直爽得想大叫一聲!
之前因為使用純陽天火符而虧空的元氣,不但完全補了回來,而且丹田裏的法力,比以前雄渾了至少一倍!整個人神清氣爽,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左眼的能力,似乎也更強了。以前看東西,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現在,感覺就像換了個4K高清攝像頭,整個世界的“裏層”,在我眼中都變得更加清晰。
《翰魂秘術》的祖本殘頁,果然是寶貝!
這半個多月,我除了修煉“歸元固魄訣”,也把那幾頁殘頁上的其他內容,都研究了一下。上麵還記載了好幾種我以前聞所未聞的製傘秘法和符咒,簡直給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我正美滋滋地活動著筋骨,店門口的風鈴又響了。
我出去一看,得,是黎隊。
他今天沒穿警服,就一身便裝,手裏還提著兩瓶酒和一個燒雞外賣盒。
“白老板,你這可讓我好等啊。”黎隊一進門,就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你這‘東主有恙’,一恙就是大半個月,我還以為你跑路了呢。”
“黎隊說笑了,我這小本生意,能跑到哪去。”我給他倒了杯茶,心裏卻在嘀咕,這家夥,無事不登三寶殿,又來幹嘛?
“身體好利索了?”他喝了口茶,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差不多了,就是前陣子著了點涼,一直沒好透。”我含糊地應付著。
黎隊也沒追問,他打開燒雞的盒子,撕了個雞腿遞給我:“來,嚐嚐。城西老字號,我排了半小時隊才買到的。”
我接過來,心裏更犯嘀咕了。又送酒又送燒雞的,這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黎隊,有話您就直說吧。咱倆這關係,不用搞這些虛的。”我啃了口雞腿,開門見山地說道。
“行,夠爽快。”黎隊也撕了個雞腿,狠狠咬了一口,才說道,“還是上次那個案子。‘心靈綠洲’的案子。”
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那案子,不是說沒線索了嗎?”
“是沒線索,所以才頭疼。”黎隊歎了口氣,喝了口酒,“那個吳正陽,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前幾天總算醒了。但是……人瘋了。”
“瘋了?”
“對,徹底瘋了。”黎隊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我們派人去給他做筆錄,他誰也不理,就抱著個枕頭,對著牆角,不停地磕頭,嘴裏翻來覆去就念叨著‘神明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一看到反光的東西,比如玻璃、鏡子,他就跟見了鬼一樣,尖叫著縮到床底下。醫生說,他是受了極大的精神刺激,已經沒可能恢複正常了。”
我聽著,心裏沒什麽波瀾。那是他罪有應得。邪靈反噬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們順著俱樂部的會員名單,往下查。”黎隊繼續說道,“結果,不是聯係不上,就是家裏有錢有勢,請了最好的律師團,跟我們打太極。我們根本沒法從他們嘴裏問出任何有用的東西。這個案子,到這兒,基本上就算是個死案了。”
他三兩口吃完一個雞腿,把骨頭往桌上一扔,又喝了一大口酒,眼神裏透著一股子刑警特有的不甘和煩躁。
“但是,我不信邪。”他看著我,眼睛亮得嚇人,“這個案子,表麵上是斷了。可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
“我把局裏近二十年的懸案卷宗,全都翻了出來。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我發現了好幾起,跟那個作家周默,死法非常類似的案子!”黎隊壓低了聲音,身體微微前傾,“最早的一起,在十八年前。一個搞房地產的老板,從自己公司的頂樓跳了下來。據他秘書說,他跳樓前,一直在辦公室裏大喊,說有影子在追他。”
“十二年前,一個當紅的女明星,在自己的豪宅裏,用刀片劃開了自己的臉,活活流血過多死的。她家保姆說,她死前那幾天,天天照鏡子,說鏡子裏有個人在跟她說話,讓她把自己變醜。”
“還有七年前……”
黎隊一連說了四五個案子,每一個的死法,都充滿了詭異和不可思議。
“這些案子,當年都因為找不到任何他殺的證據,最後隻能以自殺或者意外結案。”黎隊死死地盯著我,“但是,我把這些死者的背景資料,全都重新查了一遍。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點。”
“什麽共同點?”我下意識地問道。
“他們在死前,都曾經癡迷於某個……聽起來神神叨叨的‘秘密社團’。”黎隊說道,“十八年前那個老板,加入的是一個叫‘精英禪修會’的組織。十二年前那個女明星,是‘紅顏雅集’的會員。這些社團的名字,五花八門,但核心內容,都差不多。都是些宣揚精神力量,溝通未知能量,實現個人欲望之類的東西。”
“我懷疑……”黎隊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這些所謂的社團,其實都是同一個組織,在不同時期的,不同偽裝。而這個‘心靈綠洲’,隻是他們最新的一個馬甲。”
我聽得後心一陣發涼。
黎隊的推斷,和我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
這個邪教組織,像一隻寄生在這座城市的巨大水蛭,已經存在了太久太久。它不斷地更換外殼,引誘那些被欲望和恐懼支配的“精英”,吸食他們的生命和靈魂。
我毀掉的,可能真的隻是它其中一個窩點。
“黎隊,你跟我說這些,是想……”我看著他,心裏有些不安。
“我不是想讓你去查案。”黎隊擺了擺手,打斷了我的話,“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捅的這個馬蜂窩,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也老得多。”
“那個吳正陽,很可能隻是一個小角色,一個被推到台前的代理人。他背後,肯定還有人。這個組織能存在這麽多年,害了這麽多人,還能安然無恙,它的根,紮得絕對很深。”
“我今天來,就是想再給你提個醒。”黎隊站起身,把那瓶沒喝完的酒留在了桌上,“你自己,多加小心。如果再碰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邪門事’,別一個人硬扛。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就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百感交集。
我感覺,我和他之間,形成了一種很奇特的默契。我們誰都沒有點破那層窗戶紙,但我們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他用他的方式,在規則之內,給了我最大的支持和提醒。
而我,也從一個被動卷入的受害者,不知不覺地,站到了對抗這個巨大黑暗勢力的,第一線上。
我看著桌上那隻啃了一半的燒雞,突然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我有一種預感,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
那個隱藏在城市陰影裏的古老邪教,在發現自己一個重要的“祭壇”被毀了之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一定會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