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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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來,他處境艱難,不僅修煉資源匱乏,還需耗費大量錢財為陳到求醫問藥,致使其武道境界遲遲難以精進。
    縱觀古今各朝,“窮文富武”的規律始終未變,武道境界的提升,終究離不開各類資源的持續投入與堆砌。
    若無這般資源作為支撐,武道境界便難以實現快速突破,唯有天賦卓絕之輩,方能不受此限。
    父子二人暢飲至盡興,直至夜間九時許,方才起身離開王記酒樓。
    席間,陳到始終以神識覆蓋整座酒樓,意外察覺到冷楚凡仍在店內。
    見此情景,陳到不禁心生感慨:看來冷楚凡今後怕是要長期留在江城了。
    他暗自思忖,若上一次陰子騫能順利取得蓮子,突破至先天境界,冷楚凡定然能從中分得一份功勞,或許早已借此機會離開江城,如今卻是難了。
    念及冷楚凡的境遇,陳到無奈地搖了搖頭。
    返回居所後,父子二人洗漱完畢便各自歇息。
    對陳德而言,今夜這頓酒,或許是多年來最令他放鬆的一次,兒子體內的魔氣已然消散,不僅圓了他多年的心願,更成功破禁入品、成為武者,且展露的武道天賦頗為不俗。
    至此,他心中似已再無遺憾,一個念頭悄然浮現: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他渴望外出闖蕩,一方麵為提升自身武道境界,另一方麵則是為進入光明教、尋找慕青蓮。
    如今兒子已能獨立照料自己,無需他再時刻牽掛。
    回顧一生,他的追求有二:其一便是將兒子撫養成人,其二便是找到慕青蓮並將她救出。
    如今,撫養兒子的心願已然達成,剩餘的目標,便隻剩解救妻子一事。
    陳德並非杞人憂天之人,骨子裏反倒帶著幾分豁達,深知“兒孫自有兒孫福”的道理。
    如今陳到已步入武道正軌,不僅成功成為武者,更有著卓絕天賦,早已無需他再保駕護航。
    加之他自身當前實力平平,失去陳家的資源支持後,繼續留在江城亦無太多意義。
    至於慕青蓮的事情,陳德始終不知該如何向陳到提及,或許在他看來,時機尚未成熟。
    他暗自決定,待成功救出妻子後,定會將所有事情如實告知陳到,他不願讓兒子背負起父母的重擔前行。
    雖已下定決心離開,但具體的離開時間與方式,仍在他的斟酌之中。
    最終,陳德為自己定下期限:一周之內,必定離開江城,隻是具體日期尚未確定。
    回溯十五年前的斬龍事件,事發後他被發配至江城,上級曾明確要求十年之內不得離開。
    如今十年期限已過,除帝都仍屬禁地外,天下之大,盡可任他馳騁。
    當然,在解救慕青蓮之前,陳德亦清楚,必須先全力提升自身修為,以他目前練肉境的實力,根本無法進入光明教完成營救。
    人生總有目標指引前行,而目標亦是支撐人不斷努力的動力。
    此前,陳德的目標是竭盡所能清除兒子體內的魔氣、將其撫養成人。
    如今,這一目標不僅已然達成,陳到更成功成為武者,遠超他的預期。
    正因如此,他認為,是時候去追尋第二個願望,解救慕青蓮了。
    次日,陳到結束當值之際,被李海喚至辦公衙署。
    待陳到落座後,李海便將一封信函遞了過去,開口說道:“陳到,你父親今日上午已離開江城。他臨走前將這封信交給我,囑咐待他走後再轉交給你。我能看出,他心中曾有糾結,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離開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陳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緩緩起身,雙手接過信函,輕聲道:“多謝海叔。”
    “陳到,看你的神情,似乎對你父親的離開並不驚訝?”
    李海略感詫異,開口問道。
    陳到緩緩答道:“海叔,昨日我與父親一同飲酒時,便察覺他心事重重,當時便猜測他或許會選擇離開,隻是未曾想到會如此倉促。這些年來,父親為我吃了太多苦,無論他做何種決定,我都會支持。此前是我拖累了他,如今他有未了的心願,作為兒子,我隻願他能早日達成。我相信,待他心願了結,定會回來找我。”
    陳到知曉陳德的隱秘,如今他既能獨立生活,又已破境成為武者,早已遠超陳德的期望。
    他深知父親定然不會再繼續留在江城,隻是沒想到陳德的決定會如此果決,這份幹脆利落,倒讓他頗為欣賞。
    即便未曾拆閱,陳到也大致能猜到信中的內容。
    “陳德兄此前還一直擔心你的情況,反複囑托我多關照你。如今見你這般通透懂事,我也放心了。日後若有任何事,盡管來找我。”
    李海對陳到愈發高看,沒想到他對事情的認知竟如此透徹。
    他輕輕拍了拍陳到的肩膀,臉上露出勉勵的笑容。
    陳到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海叔,錦衣衛的離職流程向來需要層層審批,父親就這般直接離開,鍾百戶那邊會同意嗎?”
    在他看來,錦衣衛作為軍事單位,入職與離職皆有嚴格規定,故而對陳德的“說走就走”頗感好奇。
    李海聞言,如實答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不過我見你父親離開時身著便衣,或許是奉命執行其他特殊任務也未可知。”
    其實,陳到的疑問李海此前也曾有過,隻是並未多問,在錦衣衛中,隨意詢問他人去向本就是忌諱之事,作為過來人,他深知其中分寸。
    而陳德既已留下書信,顯然短時間內不會再返回江城。
    離開李海的衙署後,陳到將信函揣入懷中,打算回到家中再拆閱。
    “兄弟,等等我,晚上一起喝兩杯?”
    剛走出錦衣衛衛所大門,身後便傳來李河的聲音。
    陳德剛剛離開,陳到也需要有人一起排解心中的鬱結。
    雖然他能夠體諒陳德,但心中仍然不免失落,借酒消愁,或許也是一種不錯的方式。
    兩人還是來到老地方,王記酒樓,相同的酒菜,不同的是昨天陳到對麵是陳德,今天換成了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