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她倒是挺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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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麗柔心裏飛快地盤算著。
    最終,對病痛的恐懼和對宋卓為的懼怕占了上風。
    她咬咬牙,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要、要!我要!惜知的一片心意,我怎麽能不要呢……”
    她顫抖著手,萬分不舍地從貼身的衣兜裏摸出一個小布包。
    一層層打開。
    露出裏麵寥寥幾張毛票,以及幾個零散硬幣。
    數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點出五塊錢,遞給了宋卓為。
    那表情,像是割了她一塊肉似的。
    宋卓為麵無表情地接過錢,仔細疊好放進自己的口袋,心裏冷哼:
    收一筆算一筆!
    回頭等林惜知真的嫁人的時候,就給她當嫁妝。
    雖然現在才這麽九牛一毛。
    根本不夠看的。
    但過段時間,等天氣條件允許了,他就立馬帶著海衛隊出海!
    等他把林惜知的家產拿回來,她就能風風光光地出嫁了!
    就是不知道……
    她最終會嫁給誰?
    一想到這件事,宋卓為忽然覺得有些泄氣。
    他懷著無處可訴的憤恨,看了一眼肉痛到幾乎扭曲的張麗柔。
    無情地給她丟下一句:“行了!錢我收到了,藥你省著點用!”
    說完就走,背影幹脆利落。
    張麗柔捏著那瓶沉甸甸的藥酒,看著宋卓為遠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瞬間癟下去的錢袋子,心裏五味雜陳。
    剛才那點被林惜知蓄意討好的得意,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這藥酒……
    真的值五塊錢嗎?
    她怎麽覺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張麗柔忍著花了五塊錢的肉痛心情,捧著那一小瓶藥酒回了住處。
    臨睡前,她腳踝疼得睡不著,她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倒出些藥酒,忍著濃烈的藥味,齜牙咧嘴地揉在腳踝上。
    沒想到,這藥酒效果出奇的好!
    揉上去先是火辣辣的。
    隨後那股熱力似乎透進了骨頭縫裏,將那股鑽心的酸疼慢慢化開。
    不過片刻,疼痛就減輕了大半。
    疼痛緩解,她也能睡了。
    搬來知青宿舍之後,好多天都睡不踏實了。
    沒想到,這一晚竟是一夜好眠到天亮!
    第二天起來,張麗柔隻覺得神清氣爽,連日來的疲憊和疼痛都消減了許多。
    她看著那壇藥酒,眼神徹底變了。
    寶貝!
    這真是好東西啊!
    那五塊錢……
    花得好像也不是那麽冤了?
    眼看著藥酒效果好,她那點心思又活絡起來了。
    一方麵,她想知道林惜知手上還有沒有著藥酒。
    能不能再弄點來!
    不是說一藥難求嗎?
    那其他人肯定也很想要啊!
    她回頭偷偷找林惜知進貨,多拿點,就能把價格打下去!
    就算實在打不下去,她也可以兌水稀釋,像他們家以前賣油那樣。
    反正,總有辦法。
    隻要生意線能拉起來,就有辦法賺錢!
    她要憑自己的小商人本事,把這五塊錢的藥酒錢掙回來!
    另一方麵,張麗柔也惦記自家倆孩子。
    她想,林惜知能弄到這麽好的藥,看樣子在惠姑那日子是真過得不錯!
    既然如此,林惜知就應該也關照允承和雲諾!
    張麗柔目前是不敢肖想讓林惜知過來伺候她。
    畢竟宋卓為那冷臉她還記得呢。
    但是,讓林惜知過來匯報匯報情況,這總可以吧?
    反正請假耽誤的是林惜知自己的工分,又不是她的!
    這麽一想,張麗柔立刻就花了一毛錢,托了個稍微聊得來的,也要去一大隊那邊走親戚的婦人,帶話給林惜知。
    “你就說我這次挺不舒服的,除了扭到腳,還有點婦人家的毛病……不方便帶話,還是讓她過來看看我吧!”
    傳話人來的時候,林惜知正一個人在家裏搗藥。
    林惜知耐心聽完了對方說的內容,心想著:
    張麗柔還挺上道啊。
    這麽快就咬鉤上釣了?
    林惜知也正想著快點看裴家狗咬狗的笑話。
    因此,她像昨天一樣,按照隻有她和惠姑兩個人知道的習慣方式,在枕頭底下留了小紙條,又從容地出了寡婦村,奔四大隊找張麗柔去了。
    林惜知慢悠悠地晃到了第四生產大隊。
    張麗柔早就望眼欲穿地等著了,一見到林惜知,立刻先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這一看,張麗柔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林惜知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雖然比她本來的身材要寬大些,不大合身。
    可林惜知像個天生的人形衣架子似的。
    就算掛個麻布袋在她身上,也好看!
    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精神頭!
    而且,林惜知整個人氣色紅潤,皮膚白裏透紅,眼神清亮,身姿挺拔。
    很顯然!
    比她在明珠城的時候,過得滋潤得很!
    張麗柔心裏酸水直冒,真想掐林惜知兩下。
    但她還是忍住了真實的心情,臉上擠出虛弱的笑容,捂著腰:“惜知啊,阿姨可算是把你盼來了!你過來點,幫著一起幹點活,早點幹完,早點收工,咱們也好回宿舍坐下再慢慢說。”
    說著,張麗柔就遞了一把斧頭給林惜知。
    他們昨天去山上開墾,先遣隊砍了不少木頭回來。
    張麗柔因為腿傷未愈,就被留下來幹劈柴的工作。
    她要負責劈完旁邊這一大摞木頭。
    張麗柔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差遣林惜知的機會。
    林惜知看著斧頭,愣了下,還是接過了。
    以前她覺得這玩意兒挺重。
    現在身體在靈泉的滋養下,煥然一新。
    昨天扛糧食她都覺得身輕如燕。
    這會兒,就算叫她一個人把張麗柔的這堆木材都劈了,應該也不在話下。
    不過,她不願意。
    幫著劈幾根還行。
    就當今天的體育鍛煉了。
    林惜知拿著斧頭和柴火,擺出有模有樣的架勢。
    但她真的幹起活來,就沒有一刀劈對的。
    眼看著兩根柴火都被劈得粗細不一,奇形怪狀,張麗柔忍不了了,攔住林惜知。
    “惜知啊,你別光顧著幹活啊。”
    “我聽說諾諾也被調到你那個師父手底下去了,你師父對她咋樣啊?”
    “允承的情況你清不清楚?”
    “你裴叔叔那邊,你也送了藥過去的吧?”
    張麗柔一疊聲地拋出問題,句句都帶著道德枷鎖。
    仿佛這些本就是林惜知該去打點好的事情。
    林惜知停下了劈柴的手,抬眼,定定地看向張麗柔。
    “麗柔阿姨,我怎麽覺得您把我當成了傭人小丫鬟在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