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高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給你機會你特麽都不中用，今天我和封老前輩這場會晤搞不好就會銘傳千古成為一段佳話，作為這件事的親身經曆者，這個名場麵足夠你光宗耀祖吹他媽好幾輩子牛逼的了。結果你不想著留下來親眼見證曆史，卻特麽總想著往外躲。趕緊給我坐下，作為第三方見證者，你不許慫，隻要能挺過今天這一關，以後我保你在江湖上橫著走。”
    封無涯這時也開口了，
    “留下吧！作為旁觀者看看熱鬧也好，免得有心人說老夫以大欺小。放心，無論我和他之間怎樣，九霄劍閣方麵都不會為難雷大俠的，你且安心坐好便是。
    雷橫哆哆嗦嗦的點點頭，“哦！那……我可就……坐……坐這兒了。封老前輩您喝酒、高兄弟……高……高少俠您也喝……算了……你已經高了……還是喝點水吧。”
    高陽不再搭理磕磕巴巴快被嚇尿的雷橫，而是雙手一攤，灑脫的看向封無涯道：“小子我啥身手想必前輩您也了然於胸，所以就我這兩下子怎麽可能會威脅到您。我剛剛隻是就事論事的在闡述我的觀點，不希望前輩您因為心中的些許不悅白白浪費了大好機緣，呃……，您也可以理解為這是敲我竹杠的機會，畢竟是我有求於你們九霄劍閣不是。
    “敲竹杠？嗬嗬，老夫還不會那麽下作，而且你也不配。好了，你也說半天了，什麽意思老夫我也大概明白了，無非就是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想娶走我這寶貝徒兒對不對？行，那老夫就跟你談談。”
    說到這，封無涯將目光轉向陸童，
    “斬秋，假如為師提出的條件這小子做到了，你是否願意委身於他？說實話。”
    陸童聞言臉刷一下的就紅了，仿佛能滲出血的那種紅，堂堂半步宗師居然扭捏起來，吭嘰老半天才跟蚊子擠屁似的崩出一句“斬秋全憑師尊做主。”
    “唉~~~~~！”
    封無涯搖頭輕歎，
    “到底還是女生外向啊，留不住的終究是留不住。”
    沉吟片刻後，封無涯緩緩開口，“小子，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九霄劍閣的少閣主，未來是要接替我成為一派掌門的存在。”
    高陽雙手一攤，“不知道啊！童童也沒跟我說。”
    “哼~，那你現在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然後呢？”
    “然後？嗬嗬……，然後就是我們劍閣未來的掌舵人憑什麽要嫁給你一個名不經傳的毛頭小子。”
    “哎哎哎~，你給我打住，這嗑還能不能好好嘮了……？”
    高陽直接擺手，不滿道：“咱有事就說事，是談條件也好還是講利益也罷，都沒問題，可你咋還上升到人身攻擊了呢？能嘮咱就好好嘮，要是不想嘮……，算了，不想嘮也得嘮，都特麽架這兒，不嘮能咋整。這麽地，您老也別鋪墊了，大家都挺忙的，您就直接說條件吧！”
    封無涯同樣擺手，“不忙！我一個快入土的人都不急你一個小娃娃急什麽！你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我們劍閣的絕代天驕憑什麽要下嫁於你這個不入流的世家紈絝？不要跟我談錢，我們劍閣的底蘊不一定比你們世家差，更何況你也代表不了整個家族。”
    “行！既然你想掰扯，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
    說到這兒高陽抬手一指陸童問封無涯，“她這腰還能治好不？”
    封無涯先是一愣，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腰椎重傷下，能保證經脈暢通已是奇跡，若想重新站起恢複如初，難如登天。”
    “所以呀……！”
    高陽突然拔高音調，
    “就算她未來接了你的班，當了一派掌門又如何，不還是個隻能坐輪椅的癱子嗎！除了窩在這個屁大點的地方當吉祥物以外還能做什麽？哦對，還可以繼續深造，追求武道巔峰境界。可特麽就算她練到大宗師境了又能怎樣，不還是窩在這兒照看宗門充當戰略性威懾體係，讓九霄劍閣繼續屹立在頂尖宗門的行列。說一千道一萬你們劍閣方麵隻想索取，卻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她自己的感受。”
    “而我……”
    高陽話鋒一轉，目光如炬的盯著封無涯一字一句道：
    “而我可以讓她過上春暖花開麵朝大海的日子，也可以帶她走遍這世間的每一個地方看盡人間所有繁華！”
    “東至漠河看日出，西至烏恰看日落；”
    “北至蒼茫大地策馬揚鞭，南至碧波萬頃揚帆遠航。”
    “人生天地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走出去，世界就在眼前，走不出去，眼前就是世界。陸童雖然比我大，可她也才十八，我不想讓她在十八歲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八十歲的樣子。我隻想讓她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可以左手拈花煮茶聽雨、亦可右手持劍揚眉斬妄。因為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隻要她想，無論是克己複禮、還是肆意妄為，我都會陪她走一路到底，幹就完了！”
    高陽話落，包廂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眾人各有心思。
    首當其衝的就是陸童，她是完全被高陽的這番話驚呆了，因為高陽說的那種策馬揚鞭揚帆遠航的人生她連做夢都不敢夢到。
    而表現最為激動的卻不是她，而是站在幾人身後伺候局的那四名年輕女弟子。試問哪個少女不懷春，所以她們幾個差點沒被高陽那句帶她看盡人間繁華給整懷孕嘍！
    雷橫也是興奮不已，這一點從他連喝三大碗酒就能看出來，雖然也有酒壯慫人膽借此壓壓驚的嫌疑，但氣氛烘托到這兒了，沒人在意他是慫還是興奮。
    隻有人老成精的封無涯坐在那低頭不語，不過從那蹙眉凝神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並沒有被高陽的這番言論忽悠瘸，而更像是在權衡，權衡利弊、權衡得失、權衡高陽話裏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