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 章 樊樓.終(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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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暴喝,那個渾身籠罩在灰袍下的老者突然用拐杖在樓梯上用力一磕,樓梯瞬間炸裂,他整個人也淩空躍起,就像一朵烏雲,周身泛起一層極具壓迫感的暈光,夾雜著雷霆之勢掄起手中拐杖直奔高陽砸來。
然後就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剛剛那個還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快樂出來的女人卻是同樣突然原地暴起,也就在這一瞬,一股強橫到足以令人窒息的威壓讓整個大廳在瞬息間進入到了一股凝固的狀態中,就連空中飄來的那朵“烏雲”也短暫的被硬控了那麽一小下下。
說時遲那時快,也就在這電光石火間,原地暴起的陸童已經完成了一個漂亮的淩空抽射,隻聽“哢嚓!”(拐杖折斷)……“砰!”(踢老頭身上)……“嘭!”(撞牆上)三聲過後,灰袍老者的身軀呈不規則形狀鑲嵌在了大廳一側的牆壁上。巧合的是,他身邊那個人形塌陷痕跡正是之前無回將沈放鑲嵌進去時留下的痕跡,隻不過當時嵌的比較淺,所以沈放能滑落到地麵上。而灰袍老者則不同,他是完全嵌進去了,不使勁摳都摳不出來的那種。
震驚!絕對的震驚!
這一刻整個大廳內除了連大氣都不敢喘的金寶兒和雪兒悄悄的往卡座這邊走外,所有內部人都在不可思議的盯著那麵牆。無他,嵌在牆裏的那位可是樊樓的坐館大供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宗師境強者雷千絕。
陸童也是驚訝的捂著小嘴不好意思的說道:“相公啊,我好像勁兒有點使大了。”
因為金寶兒已經把雪兒帶了出來,所以此刻高陽已然鬆開了薑譽的腦袋,隻見他走到陸童身邊假模假樣的手搭涼棚朝著遠處那麵牆望去,“應該沒啥事吧,我瞅那老頭兒身子骨挺硬朗的,不然哪能一蹦那老高呢!”
陸童白了高陽一眼,“廢話,能不硬朗嗎!人家好歹也是個宗師級的高手好不好。”
“宗師啊!” 高陽恍然,“那沒事,死不了,宗師抗揍著呢,摳出來養兩天就好了。”
陸童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附和著,“嗯嗯!肯定死不了,養……養幾年差不多能緩過來吧!“
高陽緩緩將目光移到陸童的臉上,見她此刻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剛犯完錯的表情。
“臥槽,啥叫養幾年差不多能緩過來?媳婦兒你這一腳到底使了多大勁兒啊?不認不識的至於嗎?”
陸童腮幫子一鼓小嘴一噘不服道:“我不也是心裏有氣嗎,這股火剛才就憋著沒處撒,然後就讓這老家夥趕上了。這我也沒招啊,誰讓他點兒背呢!”
“嗯!理兒是這麽個理兒,我能理解!可你這股火從哪來我就不理解了,你從進來嘴就沒閑著,全程連吃帶喝的坐那看熱鬧,難不成看熱鬧也能看出火來?”
越想心裏越氣的陸童沒搭理粘牙的高陽,而是陰著一張臉來到因為驚駭已經忘了腦袋疼的薑譽麵前,語氣頗為不善的說道:
“我問,你答。機會隻有一次,但凡你猶豫、欺瞞、顧左右而言他,我都給你嵌牆裏,懂?”
回過神的薑譽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繼而狠狠的點了點頭,“懂!”
陸童指了指卡座下方的金寶兒問道:“她的那一身傷疤是怎麽回事?”
薑譽深知自己現在的情況就是一腳門裏一腳門外,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立刻就出局。麵對這種強的可怕還不講道理的女人,他選擇了坦誠,甚至沒有一絲猶豫。
“女俠有所不知,她們處在這個位置,每天接觸最多的就是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男人,其頻率要比樓裏的姑娘們高太多了。這種情況下我們無法保證這些耗費巨大精力培養出來的女執事會不會因愛生情繼而脫離掌控。而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讓我們知道,想要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口頭警告以及規章製度根本是無效的,為了防止她們與人有染,隻能從源頭上斬斷她們或者是恩客們的念想,於是……就……就……”
陸童怒極反笑,“於是你們就殘害她們的軀體?”
薑譽也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不得不說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即便是她們在工作中因愛生情了,這副醜陋軀體也會將這段尚不成熟的感情及時的扼殺在搖籃裏。畢竟這些出來尋歡作樂的男人是不會將那為數不多的感情放在這種看著都倒胃口的軀體上不是。這也算我們樊樓不為外人所道的一個小秘密吧,希望夫人還能替我保守。”
說到這兒薑譽頓了頓,臉上再次掛上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不過隻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這微笑中間隱藏著無盡的苦澀與不甘。
“這位夫人,還有高公子,今日之事我們樊樓認栽了,二位若想帶著她們幾個離去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們絕不再阻攔。但我真心的奉勸二位一句,外麵天黑路滑,還望前途珍重。”
早已站到陸童身邊的高陽笑嘻嘻問薑譽,“哎哥們兒,你這算不算瘦驢拉硬屎在這兒硬撐呢,臨了臨了還得說兩句恐嚇我們的話往回找找場子。我就納了悶兒了,實力不濟的情況下服個軟認個慫有那麽難嗎?你說你要好說好商量的笑臉相送沒準以後咱還能處成朋友,結果你非要出言恐嚇一番,這性質不就變了,不但朋友做不成了還特麽結下死仇了,你說你圖啥吧!”
陸童這時鐵青著一張臉質問薑譽,“就為了防止帶班媽媽與恩客之間發生感情你便忍心將她們的身體殘害成這樣?”
薑譽急忙擺手,“夫人您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可不是我殘害的。要知道我們樊樓已經傳承了上千年,類似這種培養女執事的手段鬼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如今培訓部那邊也隻不過是照葫蘆畫瓢延用老祖宗留下來的手段而已。況且就算我有心想廢除這種惡習但不好使啊,船大不好調頭,有些部門早已自成體係,導致我們這些股東根本插不進去手。所以您絕對不能把這事兒栽贓到我頭上,我可擔不起這罵名。對了,類似金寶兒她們這種女官從前堂退役後幾乎都會回到原來的培訓部門作為女官繼續培養下一代。據說她們大多數人因為心理扭曲會把自己承受過的痛苦變本加厲的疊加到新人身上,所以你看的那些恐怖傷痕追根溯源其實都是她們自己造成的,是不是覺得很諷刺,但這就是事實。”
“好!不管諷刺還是事實,這事兒我不怪你了。我現在隻想要你代表樊樓親口承認蘇念念以及金寶兒她們幾個從這一刻起跟你們樊樓再無任何瓜葛,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薑譽絲毫沒猶豫,“那個誰,馬上去把她們幾個的賣身契或奴契找出來拿給這位夫人。”
陸童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看向薑譽問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從現在開始金寶兒她們幾個就是我的人了?”
薑譽點頭,“就算沒有契約她們也是夫人您的人了,這事兒我可以代表樊樓做主。”
“過來,站到我身後。”
陸童的一聲暴喝嚇了所有人一跳,就連散座區那兩個準備開溜回去報信兒並分享八卦的人都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難不成還有瓜吃?都撐了咋整!
金寶兒帶著同樣身姿豐腴體態妖嬈的那三個寶兒慌慌張張的跑上了卡座來到陸童身後站好,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緊隨其後的蘇念念拉著雪兒的小手也慌裏慌張就要往陸童身後站。
“滾一邊去,你倆不是我的人。”
蘇念念和雪兒都被陸童給哈呼懵了!
我倆不是你的人我倆是誰的人?
好在高陽及時救場,一手一個,將蘇念念和雪兒拉到自己身邊笑罵道:“你兩個笨蛋玩意兒往哪站呢?記著,從今個兒往後你倆就是少爺我的人了,以後誰再敢跟你們吆五喝六的你們就扇他丫的,出事了少爺我替你們兜著。不過她除外,她太虎,沒看我都不敢惹嗎!”
蘇念念:“(﹁"﹁……!”
雪兒:“(︶︿︶)=╭∩╮ !”
陸童見金銀玉翠她們幾個站好了,麵帶微笑的看著薑譽一字一句道:“現在……我……要代表她們四個……向你們樊樓……索賠!聽懂了嗎?”
“索賠?” 薑譽瞬間懵逼。
不但他懵逼了,就連金銀玉翠她們四個也懵逼了。
“對,就是索賠!”
陸童篤定的點點頭,伸出手,開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數,
“青春損失費、精神損失費、軀體傷害補償費、藥劑費、治療費、營養費……”
“呃……”
“嘻嘻,相公啊,你以前訛人時還有啥費來著?”
“啪!”
高陽扶額,自家媳婦這是打算玩死樊樓啊!
“還有鑒定費、交通費、誤工費、陪護費……!”
然而不等高陽說完,握著兩個拳頭的陸童便打斷了他的話,
“行了行了,這些就行了,手指頭都不夠用了。”
話落,瞬間變臉的陸童看向薑譽義正辭嚴道:“這些費用加一起你們樊樓就賠……就賠……一千萬兩吧!”
一旁的高陽都看不下去眼兒了,這娘們兒看來也沒幹過啥壞事兒,打個劫勒個索都這麽摳搜搜的。
“媳婦兒啊,量詞得用到每個人身上。這一天天的,啥都得現教你。”
“對對對,是每人賠一千萬兩。謝謝相公提醒啊,不過話說回來,我這不也是第一次接手這種案子嗎,沒啥經驗!不過你放心,等過幾天咱去天機閣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咣當!”
散座區那兩個扒眼兒吃瓜群眾不知為何突然暴起,慌亂中居然連桌子都撞翻了。
高陽詫異的看向散座區問二人,“瞅你倆這激動勁兒該不會就是天機閣的吧?”
”不是不是!”
早已被陸童那一腳淩空抽射嚇破膽的二人急忙矢口否認,這一刻兩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回去就退群,不對,是回去就辭職,多猶豫一秒都算缺心眼兒的那種。
沒辦法,那個小娘子實在太猛了,一腳就能卷飛宗師境高手的狠人誰跟她扯那犢子,好好活著他不香嗎。
不料陸童身後一位長相絕美身材誇張到爆的女子指著那兩個人對高陽說道:“公子,您千萬不要被這二人的言語所蒙蔽,他倆都是京師天機閣總部的人,歲數大的那個是外事堂的普通執事,姓彭,叫啥我不記得了。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色眯眯的中年書生叫王文慶,是天機閣總部一個地位比較高的執事,我記得他曾經跟我吹噓過,說他是負責編撰江湖誌的編修之一,真假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就瞅他倆今個兒這八卦勁兒,想來應該錯不了。”
高陽認同的點點頭,然後問說話那名絕美女子,“你是哪個寶兒?”
“回公子話,我是玉寶兒。”
“嘖嘖嘖!” 高陽聞言砸吧砸吧嘴兒調侃道:“我覺得你叫寶葫蘆應該更貼切。”
不料玉寶兒大大方方的點頭道:“公子你的審美一點問題都沒有,這話不光是你這麽說,他們許多人也都這麽形容我,甚至私下裏還給我取了一個江湖諢號叫葫蘆精!”
“行了行了,別扯那些沒用的了,這不是你倆打情罵俏的地方。”
話落,陸童敲了敲桌子,將眼神有些渙散的薑譽重新喚醒。
“四個人四千萬的賠償金,我不管你們樊樓同不同意,這事兒就這麽定了。但我估計這事兒你也做不了主,所以我給你們樊樓一點準備時間,就十五吧,十五晚上我過來收賬。”
說到這兒陸童指了一下桌子上的托盤對薑譽說道:“這九百一十萬兩銀票算定金,你們隻需再準備三千零九十萬兩就可以,我這不算欺負你吧!”
“金寶兒,把銀票收好了,咱們走!”
一旁的高陽傻眼了,“臥槽,合著出來喝頓花酒你們都賺了就特麽我自己虧一千來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