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 章 掌印大太監王憐(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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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爆響。
場上的戰鬥也陷入了一個短暫的安靜期,孫克那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杜殺也是跳出圈外齜牙咧嘴的揉著身上的傷口。
隻有孫強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手臂上那個還沒指甲蓋子大的血泡發呆,傷口不深,肉眼可見上麵還嵌著一枚有些變形的金屬彈丸。
若論受傷程度,勉強也就算是破皮兒吧。
但這可是破了他的護身真氣後打破的皮兒,而且孫強也沒有察覺到金屬彈丸的運行軌跡,完全就是憑借大宗師的敏銳直覺下意識的擋了這麽一下,結果就被打出一個血泡來!
“有效!換裝!”
不知誰喊了一句後,九個黑衣少年僅在一瞬間便將小巧的製式鋼弩收起並懸掛於大腿外側,同時拔出掛在靴子外側早已上好膛的後裝擊發槍。
“砰砰砰……!”
這幫黑衣少年秉承了四海軍團那不講武德的優良傳統,連個‘預備放’,都不喊,那真是舉槍就崩,根本就不給孫強任何反應時間。
可憐孫強這個牛逼哄哄的大宗師,就這麽一愣神兒的工夫便被打出了一身紫豆子,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然而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幫小崽子手速太快,從填裝到發射幾乎一氣嗬成,以至於從第一聲爆響開始,這種對大宗師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的爆豆聲就沒停過。
這下孫強是徹底怒了,一股恐怖到駭人的狂暴氣息瞬間從體內爆發出來,並在周身影影忽忽的形成一道足有一尺多厚的光膜。
那些飛向他的金屬彈丸在經過這層光膜護罩時會劇烈減速,然後便卡在那不再寸進,就像果凍裏懸浮的果肉一樣,煞是好看。
眼見磕不動,這群黑衣少年也不戀戰,不知誰喊了一嗓子“撤”,三個戰鬥小組便開始有序的撤離戰場,雖然在撤退,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槍聲依舊不斷。
“想跑?晚了!”
說話間孫強突然爆發,將周身那層光影全部凝聚於刀身,揮手就劈了出去,一道足以斬斷長街的刀氣匹鏈攜雷霆之勢奔著那群黑衣少年就橫掃了上去。
不遠處的杜殺見狀絕望的閉上了眼,嘴中卻還是不甘的喊了一聲“趴下啊!”
書接公主府。
高陽完全無視王憐的存在,就那麽大喇喇的坐在了李華曦的旁邊。
“九啊,我是這麽想的,與其你被懷疑外加我這邊暴露,不如就趁今夜直接起勢得了。”
“這老逼幫子剛剛不是說了嗎,有三千玄甲軍要血洗黑衣巷,這不正好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嗎。咱把那三千玄甲軍反血洗了,讓老霍的人直接換上他們的裝備,借著你二哥的名頭兒今晚在城裏來場大清洗,順帶再把幾個城門占領下來。”
說到這兒高陽把目光轉向廖公公。
“老廖啊,我怕小九麵子淺,有些熟人她不好意思下手。不行今晚你就辛苦一下,跟著霍將軍出去忙活忙活,把小九平時瞅著不順眼看著不得勁兒的都給他揚了!順道還可以幫你主子劃拉點私房錢啥的,嘿嘿嘿,你懂得!”
李華曦無語的摸了摸高陽的腦門子。
“你也不燒啊?咋也開始說胡話了呢?”
“我二哥的玄甲軍都堪比重騎兵了,一個個渾身上下的板甲加起來都快有一百斤重了,尋常箭矢射在上麵甚至連個痕跡都留不下,更不要提普通的刀砍斧剁了。”
“來來來,你告訴我,這種情況下你咋反血洗?”
“你可別告訴我讓你家斬秋大神掄著大寶劍挨個砍?”
“人家也不是傻子,光站在那裏不動等你挨排兒放血。玄甲軍手裏可是有重弩的,一輪齊射下來就是宗師也得跪。”
李華曦這邊話音剛落,高陽突然指著王憐問道:“他是你二哥的總管太監吧?”
正在津津有味看熱鬧就差嗑瓜子兒的王憐冷不丁就是一愣,這看相聲看的好好的咋突然扯自己身上來了呢?
李華曦點點頭,“這是王憐王公公,是我二哥新任命的司禮監掌印,目前在宮中除了那三位超然物外的大供奉外,他的實力應該是最高的。”
高陽又問,“所以作為皇帝的總管太監,一般他的話幾乎就能代表你二哥的意思對不?”
李華曦想了想,“應該算是吧!我跟王公公幾乎沒有什麽接觸,他也從來沒對公主府這邊指手畫腳過。不過倒是從外人口中了解過一些,那就是除了一些特別重要的事他需要啟奏皇帝陛下外,一般的小事兒他都可以直接替陛下做主了。當然了,我說的這些都是台麵以下的事兒,那些軍國大事還輪不到他一個宦官指手畫腳。”
“我說的對嗎?王公公!”
王憐冷臉輕笑,“殿下說笑了,咱家豈敢僭越軍國大事!”
高陽起身,晃悠悠的走到王憐麵前笑嗬嗬的對李華曦說道:
“有這個天選打工仔在,咱還反清洗個屁呀!這老家夥隨便假傳一個聖旨,那些玄甲軍不就是你的了嗎!”
這一刻,大殿裏出奇安靜,所有人心裏幾乎都在想同一個問題,
“這小子怕不是腦子裏有泡吧?”
“居然想讓陛下委以重任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去幫造反份子勸降玄甲軍。這麽彪的話他是怎麽能說出口的呢?
然而僅僅數息後,這些人就改變了心中的想法,他們甚至還為剛剛那愚蠢的念頭感到了深深的愧疚與自責。
因為那個渾身上下一點氣息波動都沒有的高大少爺在談笑間突然出手了,毫無征兆下一把扼住了王大總管的咽喉。
可歎王憐這個倒黴催的居然連點反應都沒有便被高陽掐著脖子拎到了李華曦的麵前。
“來吧,小九!從現在開始這老東西就是你的暗子兒了!”
李華曦呆呆的看著高陽手中的王憐,大腦一時有些宕機。
這是王憐嗎?
假冒的吧?
要知道這位可是名副其實的老牌大宗師,皇宮裏除了那三位鎮國大供奉外差不多就數他最牛逼了。
可他為何會被高九幽這個莽夫僅用一招就給擒住了呢?
而要說最感到不可思議的還得是當事人本身,畢竟剛剛那一瞬遭受到了什麽隻有王憐自己清楚,那就是他居然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所以不可思議或者說是恐怖的點就在這兒,王憐隻知道自己恍惚間就被人掐住了脖子,然後便被提溜到公主殿下麵前了。至於說過程,別問,問就是恍惚間。
這期間王憐不是沒想過反抗,而是根本無心反抗,因為他有十足把握相信,但凡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反抗舉動,那隻大手便會毫不猶豫的捏碎他的喉嚨,屆時自己那些過往輝煌都會隨著喉嚨的碎裂瞬間煙消雲散!
呆愣半晌終於回過神的李華曦目光猶疑的看著高陽問了一句聽起來有些愚蠢的問題。
“你把他提溜給我是啥意思?難不成你是想讓我親手結果了他?好給你納投名狀?”
高陽都快被李華曦的問題給蠢哭了,強壓下罵人的衝動耐心的給她科普起來。
“往他丹田裏打進去一道你的真氣,相當於給你二哥的這條惡犬套上一道隻屬於你的鎖鏈。這樣王大總管未來是想吃肉還是想喝湯便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高陽話落,李華曦眼中精芒乍現,人精一樣的她怎會不明白高陽話裏的意思,隻要自己這道真氣打進去了,那王憐的餘生除了給自己當狗外,簡直別無他選。
除非他認了,寧可餘生甘當普通人也要把這個秘密透露給李兆基。
但這又是不可能的,因為不可一世的王大總管得罪過的人太多了,一旦他武功被廢成了一隻沒牙的老狗,隻要這個消息傳開,那麽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一念至此,嘴角噙著一絲冷酷的李華曦不做任何猶豫,抬手就是一掌,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過後,滿頭豆大汗珠的王憐被高陽隨手丟在了地上。
“老廖……!”
“瑾煕嬤嬤……!”
高陽朝著目瞪口呆的二人招招手。
“這老家夥畢竟是個大宗師,你家主子那點微末道行用在他身上稍微有點兒不夠看,保不齊哪天他偷偷把丹田中那股不屬於自己的真氣給同化掉也說不定。”
“來來來,你倆一人再給他來一下子,這樣就能萬無一失了,累死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同化掉三股不同品相的真氣。”
廖公公和瑾煕對望了一眼,微微點頭後二話不說,一人一掌,毫不猶豫的拍了上去。
李華曦卻是滿臉狐疑的看著高陽問道:“我咋感覺你這招用的挺溜呢?是不是以前也幹過?”
“廢話,可不用過唄,想當初給我媳婦兒抬轎子的那個王德發差點就湊齊七道宗師之力向神龍許願了!”
“靠!我說那個宗師境的大高手怎麽能心甘情願的給你媳婦兒抬轎子呢,合著你們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人就範的啊!”
“你別管濫不濫,我就問你管不管用吧?”
“管用管用!”李華曦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那你知道接下來該幹嘛了吧!”
李華曦刷的一撩裙擺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上,一臉冷傲的看著匍匐在地臉色蒼白的王憐。
“王公公,今夜可否願助本宮一臂之力?”
王憐看都沒看李華曦一眼,而是將目光移到了高陽的身上,神情間滿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解脫。
“不知尊上可否告知咱家您的武道境界,咱家即便是死也想死的明白些!”
高陽不答反問,“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是不想助小九這一臂之力,準備破罐子破摔放棄了唄?”
王憐嘴角泛起一絲譏笑,
“咱家這輩子確實做了不少惡事,也替陛下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但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該得到的榮耀也都得到了,武道境界更是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水平。”
“身為一個無根之人,我認為我已經做到了人生的極致。”
“雖然這期間得了不少惡名,但賣主求活這條,我卻是不想背負。不知我這麽解釋尊上可否理解?”
“理解!”
高陽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但理解,而且你還讓我高看了你一眼。最起碼你這種人用起來比那種搖尾乞憐納頭就拜的牆頭草放心多了。”
此刻的王憐心如止水,滿眼間全是淡然,
“尊上實力深不可測,想來宮裏那三老也不會是您的對手。所以這事兒即便沒有咱家相幫,以您的實力若真想助九殿下上位應該不是什麽難事,無非時間問題罷了。”
高陽不謙虛的點點頭,“嗯,差不多吧!所以你這就算放棄了唄,真不再考慮考慮了?”
王憐沒有看高陽,而是側頭瞅向窗外,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喃喃自語,“你們現在不殺我,隻要我出了這個門,我保證一個時辰內全城的人都會知道你們要謀朝篡位這件事,雖然對未來的結局可能產生不了多大影響,但給你們添添堵還是能做到的。”
“操!”
高陽有些鬧心的搓了搓臉,“這啥嘰霸玩意,整個累贅出來。”
瑾煕不耐煩的上前一步,“這有啥累贅的,就是打輕了,讓我用分筋錯骨手給他梳梳皮子就老實了。”
瑾煕的話瞬間招來了幾人的白眼兒。
李華曦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先帶下去吧,嚴加看管,咋處理以後再說吧!”
高陽卻是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王憐,就像大灰狼在琢磨這隻肥羊是做成刺身蘸辣根兒吃好呢,還是烤成八分熟就著蒜瓣兒吃好呢。
王憐則是掙紮著坐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麵坦然的盤腿打坐,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了。
給人的感覺就是你們愛咋咋地吧,我就這樣了。
“啪~!”
李華曦拍案而起。
“切~!,我就不信少了他王屠戶,我還能吃上帶毛的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