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 章 亂夜序曲(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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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三聽了霍無疾的闡述,瞬間恍然大悟,
    “沒有被咱們清洗到的那些人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會被抄家。所以隻要咱們下手快,幹掉一家是一家。”
    “對唄!萬一因為咱們辦事效率低下導致陛下反應過味兒來,再不想處理這些人渣了,你們說這個責任在誰?”
    張三抱拳,“將軍,爾等愚鈍,還望教誨!”
    霍無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著後槽牙說道:“都這時候了,還教誨個屁呀!擼起袖子加油幹吧!知道你們做事效率為什麽慢嗎?”
    “為什麽啊?”哥幾個齊聲捧哏。
    “靠!弟兄們穿的那身兒鎧甲少說也得有七八十斤吧,你讓一個穿著七八十斤重鎧甲的人再去屋裏屋外的搬東西,他能快的起來才怪。而且這還隻是開始,你等他們再幹一會兒試試,速度隻能越來越慢,最終隻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不等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呢,自己先累趴下了。”
    張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鎧甲後終於恍然大悟了,一錘定音道:
    “臥槽!合著咱們是自己把自己給耽誤了!走走走,告訴弟兄們趕緊卸甲,另外每個大隊留下一個靠譜的人看堆兒,保證裝備不丟就行,其他人抓緊時間執行任務。”
    霍無疾這時根本壓不住嘴角那有如姨母般的微笑,和顏悅色的在一旁勸說道:“為了防止兄弟間的互相猜忌,我建議你們幾個暫時將手下兵馬打散混編,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後你們每人帶一支隊伍單獨行動,這樣做不但能高效快速的完成陛下的旨意,還能……嗬嗬……台麵下的事兒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話說到這兒,霍無疾無恥的朝著張三他們幾個遞去了一個看起來充滿智慧的眼神。
    四人哪能不明白這眼神兒是啥意思,這特麽不就是變相發福利的意思嗎,看來今晚是真跟對大哥了!
    一念至此,張三李四王五趙六齊齊躬身抱拳拜服,“爾等謹遵將軍教誨,必不負重托!”
    一刻鍾後,在監軍廖公公的明確指示下,四夥窮凶極惡的兵匪帶著必貪的信念朝著既定目標出發了。
    他們前腳剛走,幾個滿臉豔羨卻隻能留下看堆兒的倒黴蛋兒攤上了更加倒黴的事兒,一大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真正兵痞隻一個照麵便送他們歸了西。
    剛剛還一臉玩味表情的霍無疾也瞬間掛上了將軍的威嚴,對一身平民打扮實則是邊軍副官的幾位下屬下令道:“今夜起勢,著令弟兄們即刻換裝隨我奪城……!”
    皇宮,太極殿。
    龍椅上的李兆基看著匍匐在地渾身抖如篩糠的太監,眼皮沒來由的跳了幾下,還特麽是右眼皮。
    有些心累的李兆基隨口問了一句,
    “是誰?”
    “啟稟陛下,大長公主殿下求見!”
    “誰?大長公主,李華曦啊?”
    這一刻,李兆基那剛剛緩過來點兒的腦子再次宕機。
    他想過來人有可能是某位皇叔,有可能是其他藩王,最不濟也是自己那一奶同胞的親弟弟八王李錦鵬,就就是沒想到來的會是自己的親妹妹!
    “唉!”
    一聲歎息孤零零的回蕩在太極殿裏,有些傷心,也有些憤慨!
    “這丫頭真是的,活著不好嗎,非得學那些不安分的家夥起這幺蛾子!”
    “陛下恕罪!”
    存在感極低的吳阿大像個幽靈似的突然開口了。
    “臣的人沒有盡到恪守宮闈的職責,請陛下責罰!”
    李兆基嘴角泛起一絲不屑道:“你覺的能避開宮內重重守衛精準找到這兒來的人能被你手下那幫蠢材發現並阻攔住?”
    吳阿大身子一低,迅速後退將自己隱匿於黑暗的角落裏,愛誰誰吧,這會兒不吱聲才是硬道理。
    大殿裏足足安靜了數十息後,龍椅上的李兆基緩緩的坐直了身子,帝王之氣盡顯。
    “嗬嗬,既然九妹來了,那就讓她進來吧!宣……!”
    “宣……大長公主殿下覲見!”
    太極殿外,高陽聽到太監的喊話後有些後知後覺的問李華曦,“九啊!我才想起來一件事兒,你這位混了三朝都沒嫁出去的老公主沒有自己的封號嗎?”
    李華曦胸脯一挺傲然道:“當然有了,本公主的封號為宸月,乃是父皇在世時親封的。意思是夜空中淩駕所有星辰之上的唯一的主宰。隻不過這個封號在很多人看來是有些犯忌諱的,所以一般沒人願意提及這個封號,我也懶得說。”
    “臥槽!這麽屌嗎?看來你要當女帝這事兒早已在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了。”
    李華曦很是認真的點點頭,“現在想來父皇賜予我的這個封號絕對是大有深意的,我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期許。走吧,隨我進殿……!”
    同一時刻,城中四方館,獨自一人喝酒卻找了四五個官妓作陪的高玉麟冷不丁的連著打了三個大大的噴嚏,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幾個庸脂俗粉,在想到底是有人念叨自己呢還是自己是對這些廉價的胭脂過敏。卻完全忽略天上那一輪即將滿弦的圓月正在悄然的慢慢變亮。
    與此同時,皇城正南方向極遠處的聚寶門下,王憐剛剛用他那獨特的尖細嗓音以及一道真的不能再真的假聖旨對此處的城門守備郭洪傳達了一道莫須有的聖意。
    掌印太監的滔天權勢在這一刻完美的展現出來。守備將軍郭洪居然一點都不疑有他的放任了一隊看起來穿搭並不是那麽整齊的玄甲軍登上了城樓,協防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王公公,恕末將有公務在身不能以盡地主之誼,一點心意,勞煩公公親自跑這一趟!”
    說話間一卷銀票被郭洪偷偷塞進王憐的手中。
    “嗯!”
    神情倨傲的王憐勉強擠出一個鼻音,那態度那表情就好像誰都欠他八百吊錢一樣。
    “郭將軍,咱家念在你對皇上一片赤膽忠心的份兒上,好心提點你一句……”
    郭洪聞言大喜,悄然間又一個紙卷塞了過去。“末將洗耳恭聽!”
    但聽王憐陰惻惻的說道:“對比你們城防軍來說,玄甲軍相當於陛下的親兒子,懂?”
    不懂裝懂的郭洪瞬間恍然,這幫玄甲軍絕逼是借著上元節燈會維穩的這個機會過來鍍金的。
    那還跟他們扯雞毛啊,這點兒塞牙縫的功勞根本就爭不過,有那工夫找兩個青樓的姑娘陪著吃點兒喝點兒它不香嗎!
    一念至此,郭洪一臉諂媚的作揖道:“懂,懂了,不就是不聞不問不管嗎!謝謝公公提點!”
    王憐佯裝滿意的微微點頭,“既然你這麽懂事兒,咱家也就放心了,放心吧,隻要有合適的機會,陛下那裏一定會聽到郭洪這個名字的!”
    郭洪大喜,點頭哈腰的裝了老半天孫子,不就是為了王公公的這句話嗎。
    “還請公公多多費心!”
    王憐明目張膽的接過郭洪再次遞來的一卷銀票,放在手裏輕輕的掂了掂,滿意的說道: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個懂事兒的,那公公我受累就再多說一句……”
    “讓你的人該休息就休息,該回家過節就回家過節,多給玄甲軍一點機會,與上與下與己都好交代!”
    “行了,言盡於此,自己體會吧!咱家還要去一趟西門兒!”
    黑衣巷臨時府邸,接到各種清除任務指令的人已經陸續出發了,唯一差頭兒出在王德發這兒,剛剛與不動冥王孫克的那一戰,他不但拚到力竭,而且還身中數刀。
    雖然已經服下數顆大還丹和九轉金丹,但礙於傷勢過重以及抗藥性的問題,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的王德發顯然已經有點扛不住了,所以分派給他的任務是肯定無法執行了。
    剛剛被人召喚回來的畫劍看了一眼密函上的內容無所謂的對琴劍說道:“老大,不行就我去一趟這個八王府吧,動作麻利點的話應該也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琴劍搖頭,“不行!你的任務就是看家,家裏這麽多手無寸鐵的女眷,沒有一個罩得住的人怎麽能行?”
    畫劍一指外麵,“怕啥!不是還有那些鐵血少年團的小嘎豆子在這兒守著呢嗎!況且我看密函上說八王府也沒啥狠茬子,分分鍾就能搞定的活兒我快去快回還不行啊!”
    琴劍再次搖頭,“指少年團那幫半大孩子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別看他們身上零碎兒多,一但來個頂尖高手揮手間就是全軍覆滅的命。尤其今晚太亂,啥事兒都不好說,咱不能用這幫孩子的命去賭。”
    “還有就是八王府那邊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相公不是說了嗎,那小八子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不但長了一顆上進的心,還急智如妖聰明異常。鬼知道他的八王府裏布沒布置保命用的機關險要,若是真有算計,就你這毛毛愣愣的性子進去,一準會吃大虧!”
    話落,琴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夜行衣,順手戴好麵巾。
    “還是我去吧,正好完事兒可以直接帶著八王出城,一舉兩得!”
    畫劍有些擔憂的問道:“老大,城外那可是數十萬大軍啊!你自己一個人去行嗎?”
    “那有啥行不行的?”
    說話間琴劍已經走出房間縱身消失在月色下,夜空中隱約傳來一句,
    “雖千萬人吾往矣!幹就完了。”
    畫劍望著夜空即將滿弦的月亮嘴角泛起一絲好看的弧度,“切~,裝什麽文化人。這都是相公說過的話,真當我不知道呢!”
    玄武湖畔淮南王府。
    本就是夜夜笙歌的淮南王今夜恰巧舉辦詩會,打著以文會友的幌子還特邀了幾位秦淮河上有名的清倌人前來捧場。張燈結彩的王府裏此刻好不熱鬧。
    一群定安朝時期就在一起鬼混的老流氓與那些名義上的才女正在推杯換盞交流著文詞歌賦上那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就在這些人肆意放縱自己那早已腐朽的人生時,以棋劍為首的一群黑衣人猶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王府裏。
    愣神兒般的安靜僅存在了一刹那,接下來便是無情的殺戮。
    絲竹聲聲與淒慘哀鳴居然就那麽違和的形成了一道最美妙的音符,悠揚的響徹淮南王府內。
    淮南王作為定安帝時期的老牌兒王爺,當然是擁有絕對底蘊的,除了手裏的兵權以及王府裏豢養的門客豪強外,也有屬於自己的高端戰力。
    “何方宵小竟敢來王府作祟,報上名來,老夫定給你留個全屍。”
    然並卵,當那個自以為可以掌控全場的囂張老者躍上屋脊準備刷一下存在感的時候,倚天劍已經出鞘了。
    暴躁的棋劍最煩的就是這種水平不咋地還自以為是的老家夥,我都特麽打上門了,你直接動手就完了唄,非得要盤盤道兒,總想靠那不咋地的聲望與輩分壓人一頭,大家都是宗師,你多雞毛啊!
    華麗的劍氣匹鏈就像一道閃電,瞬間劈向了那個嘴裏還在逼逼叨的老者。
    “嘭!”
    由於棋劍含怒出手用力過猛,導致劍氣匹鏈的長寬厚超過了預期,致使本該被劈成兩半的老者直接被劈成一蓬血霧,連帶著老者腳下的那座大殿也被一分為二劈成了小戶型。
    王府中的供奉本來有倆,二供奉因為住的地方離著稍遠,所以就比大供奉稍微遲到了那麽一丟丟,而就是因為遲到了這一丟丟,才讓他有幸親眼目睹了大供奉被人一劍轟成血沫子的實況現場。
    自覺實力不如大供奉的老二十分光棍的選擇了逃跑,愛嘰霸誰誰吧,老子的命最重要。
    然而成親許久卻還沒洞房的棋劍最近很暴躁,體內總有一股邪火噌噌的往上竄,正愁不知找誰瀉火的她豈會讓這種奸妄小人逃之夭夭。
    足下發力,隨著嘭的一聲爆響,腳下的屋脊已然被踏成齏粉。
    棋劍也借著這股力道高高躍起,人至半空,手中的倚天劍不停揮舞,一道道劍氣匹鏈編織成一張密網,有如天罰降臨,無差別的轟擊在下方王府內的每一寸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