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高陽不急不緩的跟個老幹部似的擦了一下嘴，故作沉吟後方才說道:
    “姐你放心，即便不衝小九的麵了，隻憑咱倆的關係我也不能把價格要貴了。”
    “大差不差的一台……就給……”
    “就給……五……”
    “五萬兩銀子吧！”
    “全當官府采購價了，我也不多要。”
    “多少？五萬兩？你咋不去……”
    然而那個“搶”字高玉鳳還沒說出口便被高陽出言打斷了。
    “姐你別激惱，聽我說，這五萬兩銀子裏麵有兩成是你的回扣！也就是一台計算器私下裏給你提一萬兩紋銀的好處費，至於你花多少打通上下級關係、最終剩到手還有多少那就看你的能力了。”
    挨著高陽坐的陸童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去，相公！你這也太……太狠了吧！昨晚剛把小九扶上位，今晚上就開始惦記坑她的銀子了。你這麽做良心不會痛嗎？再說了，你若想賺她的銀子，為啥當初還白給她五萬萬兩，這不純屬脫褲子放屁嗎？”
    高陽笑道:“媳婦兒啊，這你就不懂了！小九沒上位前我給她的一切可以叫情分也可以叫投資，讓她知道我們之間除了友情外還有深度捆綁的利益，繼而讓我們的關係更加牢不可破。”
    “現在小九上位了，說明我投資成功了，友情不但加深了，同時也到了索取回報的時候，這才是朋友之間的正確打開方式。”
    “如果我隻一味的付出，不求丁點回報！那在有心人的眼中我就是所圖甚大。反之，我隻一味的索取沒有一點付出，那麽龍哥和鳳姐他倆也不可能進到大乾的權利中心。”
    “而且我把話扔這兒，就算戶部尚書不同意這批次的采購，李華曦那邊也能越級直批的。”
    陸童不解，“為啥？難不成是為了你倆這段特狗血的友情？”
    高陽笑著搖搖頭，
    “因為人心！“
    “更直白點說就是收買人心。”
    “而你家相公我則是給她營造這麽一個收買人心的機會。”
    “五萬兩銀子一個的計算器戶部尚書肯定不舍得買，這都不用尋思。大乾國庫一年才能收上來幾個逼子兒，軍餉都不夠支付的呢就別說買這玩意了。”
    “但小九若是用她的內帑（tang），也就是私房錢給戶部這些人配備全新的辦公用品那就不一樣了。對於臣子們來講，這就是恩寵，那以後不都得頭拱地的玩命給她幹活啊！”
    “這就相當於皇帝拿著我的銀子來買我的東西，裏外裏分逼沒掏還賺了一波人心。”
    “反觀戶部，在同樣分逼沒掏的情況下不但得了實惠還拉近了臣子與皇帝之間的關係，收獲可謂是滿滿。”
    “最後就是我這邊，名麵上是整件事裏唯一的大冤種，既出錢又出力還啥都沒撈著。可你們仔細想想是這樣嗎？”
    “咱就不提那五萬萬紋銀的事兒了，我相信這批物資的成本價你們幾個心裏都明鏡似的。”
    “咱就說眼巴前的！”
    “現在這筆價值五萬萬兩紋銀的物資經過我手這麽一折騰，換來了一個戶部左侍郎、換來了一個禮部左侍郎，換來了一個江南織造局的大織造。”
    “以上這些都是咱家的直係，還有半直係的呢，諸如霍無疾、徐懷瑾、昊天幽壤他們！”
    “也就是說我隻用了一筆看起來價值不菲實則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物資便成功的幫助我們高家混成了大乾境內最頂級的門閥世家。”
    “所以咱們現在回頭看，我若將這個小小的計算器賣給朝廷，將我那本就為數不多的本金賺回來，那麽這是不是一個完美的三贏局麵？”
    高陽話畢，高玉鳳若有所思的搖搖頭，
    “你說的沒毛病，我們也都聽懂了，不過按照算術邏輯，都是贏家的情況是肯定不可能的，這中間肯定有吃虧的，問題是吃虧的到底是誰呢？”
    高陽哈哈大笑，“廢話，我唄！就他媽我吃虧了，物資都是我出的，好處卻給族裏了，折騰一大圈，吊毛沒撈著不說還讓一個粘包賴給粘上了。”
    “你可快拉倒吧！”
    陸童是一點沒慣著高陽，滿臉鄙夷的給他撅了。
    “要說吃虧，我們才是最吃虧的。”
    “為了你那個相好的上位，我們這些人讓你折騰的上躥下跳的，聽說法王都差點去見太奶。”
    “而你呢，除了動彈動彈嘴皮子還幹啥了？”
    “到最後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候大家幾乎都撈著好處了，而我們這些出力最多的則是一頓火鍋就給打發了。”
    “然後你還覥個臉說你吃虧了，細論下就屬你便宜占的最大。現在你那相好的稱帝了，變相說其實你已經是這個國家實際上的幕後掌舵人了，就這你還好意思說你吃虧，高九幽你還要點臉不？”
    高陽訕訕，心虛的他不想跟陸童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於是果斷轉移話題對高玉鳳說道：“姐你別聽童童瞎逼逼，這娘們兒喝多了。對了，龍哥呢，咋這個點兒還不回來呢？”
    高玉鳳一聽問這事兒，心情頓時就好了。
    “哈哈哈……！”
    “別提了，你龍哥比我還點背呢！上任第一天就趕上禮部加班。”
    “明天不是要舉行陛下的登基大典麽，而這個活主要就是由禮部來負責。咱哥還是剛剛被任命的左侍郎，所以他想偷懶兒都偷懶不了。”
    “我回來前還特意去他們那邊瞅了一眼，看看能不能一起回家。結果看到這個家夥忙的直薅頭發，連瞅我一眼的工夫都沒有。”
    “我等半天，好不容易歘空跟他說上一句話，本想問他晚上回來吃不，但話到嘴邊沒好意思吱聲，隻說了一句保重身體我就離開了。”
    “對了，咱哥說了，明天登基大典的現場有觀禮台，他給你們留了幾個靠前排的位置，你們若去，報名子就行。”
    “我可不去！”
    高陽直接就拒絕了。
    “這登基大典從開始到結束整不好就得小一天兒，往那兒一坐估計連瓜子都不讓嗑。與其去那兒遭罪，不如去街裏好好溜達溜達，正好明天上元節，城裏最是熱鬧的時候，最適合逛街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