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沒完全散開，營地的停機坪就傳來了戰術靴的腳步聲。陸沉雙手抱著特製保溫箱，箱壁的指示燈正以每分鍾一次的頻率閃爍——純淨因子的能量已經從98%降到了90%，按照這個速度，最多能撐48小時，必須盡快找到溯源儀。
    “舊控製艙的通道可能有坍塌風險，我帶了便攜支撐器。”技術主管將一個黑色背包遞給白璃，裏麵裝著液壓杆和探測儀，“另外，總部傳來消息，暗核消融後，核芯區域的地質結構有些不穩定，你們盡量別在裏麵待太久。”
    白璃點頭，將支撐器塞進戰術背包，左臂的印記輕輕發燙——這是靠近核芯區域的自然反應，如今卻帶著一絲期待的暖意。蘇寒已經啟動了量子迷彩，銀灰光芒在薄霧中若隱若現，他摸了摸口袋裏的全息裝置，外殼上林夏的淡紅印記似乎比昨天更清晰了些：“我走前麵探路，遇到陷阱會發信號。”
    三人沿著熟悉的通道向舊控製艙進發，沿途的岩壁上，之前被猩紅因子侵蝕的痕跡已經完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薄薄的青苔，甚至有幾株不知名的小草從裂縫中鑽出來，在淨化波的滋養下微微晃動。
    “小心腳下！”白璃突然停下，左臂的結晶印記劇烈跳動，她蹲下身，指尖拂過地麵一塊顏色略深的岩石——下麵藏著哈夫克留下的“壓力觸發雷”，雖然過了這麽久，引線卻還在微弱地傳輸能量，“是舊陷阱，沒失效，我用結晶能量封住它。”
    淡紅的結晶能量順著地麵蔓延，將壓力雷包裹成一個透明的“能量繭”，白璃輕輕一推，能量繭帶著陷阱滾向通道深處的廢棄角落，“砰”的一聲悶響後，隻留下一縷青煙。陸沉鬆了口氣，懷表的綠光掃過前方：“前麵50米就是舊控製艙，沒有其他陷阱，但……我的共鳴能感覺到裏麵有微弱的意識波動，像是殘片留下的殘影。”
    蘇寒加快腳步，量子迷彩的折射率提到90%，他推開舊控製艙的金屬門時，門軸發出“吱呀”的聲響，打破了艙內的寂靜。控製艙裏的設備大多完好，隻是蒙了一層薄灰，中央的控製台還保持著當年的模樣，屏幕上隱約能看到哈夫克留下的最後操作記錄：“溯源儀藏於控製台暗格，需錨點能量觸發。”
    “暗格在哪裏？”白璃走到控製台前，指尖劃過布滿灰塵的按鈕，結晶能量順著按鈕縫隙滲入，試圖找到機關。陸沉則將懷表貼在控製台表麵，綠光順著木紋蔓延，在右側抽屜下方停下——那裏的金屬板比其他地方薄了半毫米，明顯是暗格的位置。
    “在這裏！”陸沉示意蘇寒過來，蘇寒掏出匕首，刀刃貼著金屬板的縫隙輕輕撬動，“哢嗒”一聲，暗格被打開，裏麵放著一個銀色的長方體儀器，外殼上刻著“溯源儀V1.0”的字樣，屏幕還亮著微弱的藍光，顯然還能使用。
    就在蘇寒伸手去拿溯源儀時，控製台的屏幕突然亮起，一道淡紅的虛影在屏幕上凝聚——是曉曉的殘影！她穿著當年的實驗服，對著陸沉輕輕揮手：“哥哥，別擔心我，我和林夏姐的能量都在淨化塔附近……”
    “曉曉！”陸沉下意識伸手去碰屏幕，虛影卻突然扭曲，變成了血喉的模樣，猙獰地笑著：“想拿到溯源儀？沒那麽容易！”控製台的側麵突然彈出兩道激光束，直奔陸沉的胸口。
    “小心！”白璃的結晶能量瞬間凝聚成盾，擋住激光束，“是意識幻象陷阱！哈夫克怕有人濫用溯源儀，特意設的！”
    蘇寒的視野裏也出現了幻象——林夏的殘影被關在一個透明的能量罩裏，正朝著他呼救。他的量子迷彩出現波動，差點暴露位置，但很快，他握緊全息裝置，林夏的淡紅印記在掌心發燙，驅散了幻象：“別被迷惑！是陷阱！”
    陸沉深吸一口氣，懷表的綠光暴漲，將屏幕上的血喉虛影衝散：“曉曉的殘影是真的，但後麵的幻象是假的！她剛才說，殘片的能量在淨化塔附近！”他伸手從暗格裏拿出溯源儀，儀器的屏幕瞬間亮起，自動連接上懷表和全息裝置，屏幕上跳出一行數據：“錨點能量已識別，正在定位殘片軌跡……”
    白璃的結晶印記突然與溯源儀產生共鳴，她指著屏幕上的紅點：“看！殘片的能量軌跡就在淨化塔的地下機房，那裏有當年哈夫克留下的‘意識儲存罐’，殘片的能量應該就暫時儲存在裏麵！”
    陸沉看著屏幕上的軌跡，懷表的綠光與溯源儀的藍光交織，他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純淨因子還能撐46小時，我們現在就回營地，準備去淨化塔機房，重塑殘片！”
    三人帶著溯源儀離開舊控製艙，沿途的小草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為他們祝福。蘇寒的全息裝置屏幕上，林夏的淡紅印記與溯源儀的軌跡重疊，白璃的左臂印記泛著柔和的紅光，陸沉懷裏的保溫箱裏，純淨因子的淡紫光透過箱壁，與懷表的綠光遙相呼應。
    舊控製艙的金屬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上，控製台的屏幕漸漸暗去，隻留下一行一閃而過的小字：“願純淨意識，指引重逢之路”——那是哈夫克留給他們的最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