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章 像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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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外人員需要立功。”
    傅京塵打破沈蘊肆的幻想,又加了句,“你擅長闖禍。”
    沈蘊肆:“……”
    從小到大,他闖了不少禍。
    包括但不限於,幼兒園時誤將耗子藥扔進食堂的大米裏。
    好在食堂標準嚴苛,及時發現異常。
    那天,他在家裏挨打挨得撕心裂肺。
    小學還不小心闖進女廁,驚到正在提褲子的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女同學,差點讓她一命嗚呼。
    那次,沈家割得賠款,才消除女同學家長的怒火。
    還有某年教師節,他經過層層激烈鬥爭,奪得班級代表,負責在學校晚會上,給校長送花。
    因為記錯時間,提前進了晚會後台,撞破校長和英語老師的奸情,又好死不死的,摁中了中控台上的投屏按鈕。
    那一晚,全校師生都有幸看見了,身穿白色禮服的英語老師跪在校長腿前,平日裏威望甚遠的老年校長,滿麵潮紅,雙手抓著她的頭發,腰身拚命向前撞的場景……
    一同出現在投屏裏,拿著玫瑰花的他,也因此出名。
    那年,正是沈氏要拿下海外生意的關鍵期。
    結果海外負責人認為沈家家風不嚴,拒絕合作。
    沈家不但失去海外市場,還成了圈子裏的笑料。
    直到現在,京市二中中學,還流傳著他和校長及英語老師3p的傳聞……
    這些年,沈家老爺子的臉麵,被唯一的孫子,因各種意想不到的情況,踩在腳下反複摩擦。
    導致沈老爺子對他有著不可調節的“怨”。
    沈蘊肆想到過往種種,也很無辜,他一雙真摯的桃花眼看向蘇梔。
    “王小姐,你怎麽立功的,教教我。多少錢都行。”
    蘇梔:“我姓蘇。”
    沈蘊肆:“……蘇小姐。”
    “碰巧,沒什麽能教的。”除非你也去地府當十年打工牛馬。
    沈蘊肆這人為數不多的優點,就是能敏銳地察覺到別人的人品,以及能力。
    這也是為什麽京市那麽多豪門子弟,隻有他是從剛會走路,就緊跟在傅京塵身後的人。
    此刻,他確定蘇梔能幫到他!
    但他也不傻,關係不到位,說再多也沒用。
    於是,沈蘊肆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蘇小姐,你喜歡什麽,盡管開口,我送你。”
    蘇梔淡然一笑,“不用了,謝謝。”
    “別客氣啊,你這樣的人就是國家的寶貝。對你好,是身為京國市民應該做的。二哥,你說對吧?”
    正開車的傅京塵透過後視鏡,睨他一眼,“我說你有病。”
    蘇梔不禁笑了。
    沈蘊肆抓到話題,朝她坐近一點,“沈小姐,我二哥有時候挺幽默的對吧。嗬嗬嗬嗬,我和你說,別看他表麵冷得像石頭,其實心腸很……”
    一個黑硬的紙盒從前麵飛了過來。
    避開蘇梔,準確無誤地砸中沈蘊肆的胸口。
    “呃……”
    沈蘊肆疼得無奈搖頭,衝蘇梔繼續笑,“他又搞偷襲,我都習慣了。”
    反正明著揍,他也沒躲開過。
    “蘇小姐,不,太見外了。你是我二哥的同事,也就是自己人。我以後就喊你蘇妹吧。”
    蘇梔:“稱呼而已,沈先生隨意。”
    “蘇妹爽快啊,以後咱就是自己人了。有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沈蘊肆伸出手,笑容熱情,一頭微碎短發,襯托得他五官極其亮眼。
    蘇梔腦海中劃過一句話:“他好像哈士奇。”
    沈蘊肆又加上蘇梔的微信,注意到她用的隻是一部很便宜的手機,想著明天去買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手機送她當見麵禮。
    此刻的傅京塵對沈蘊肆的想法,不置可否。
    他覺得,蘇梔也許真能把沈蘊肆帶起來。
    一路上沈蘊肆的嘴巴都沒停下來,蘇梔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地回答一句。
    意外的,對他不反感。
    可能前世今世,都很少有人願意和她說這麽多廢話。
    她聽著很熱鬧。
    車子駛進警局大門外。
    傅京塵搬輪椅的“工作”,被沈蘊肆很自然地搶走,隻是他的力道到底不如傅京塵,差點把蘇梔給摔下來。
    還是傅京塵及時托了一把輪椅,才沒釀成尷尬的局麵。
    當然,推輪椅的工作沈蘊肆也代勞了。
    這種小事情他壓根沒放在心上,能有什麽難度?
    隻是在過警局的坡度時,差點連蘇梔帶車,再帶自己翻下去……
    傅京塵反應極快地拉住輪椅,手腕一用力,就將蘇梔推上平地。
    蘇梔倒是挺淡定,轉頭再看沈蘊肆時,噗嗤笑了。
    沈蘊肆被傅京塵忽略,一屁股坐在了綠化帶裏,還壓倒了旁邊的觀景綠植。
    懵逼的模樣更像哈士奇了。
    傅京塵瞥一眼,丟下一句“記得賠”便自然而然地推著蘇梔的朝前走。
    沈蘊肆爬起來,嬉皮笑臉地追上去,“賠多少都行,二哥,你知道的我財力很強。”
    他家那老頭看他不順眼歸不順眼,在錢上從不管他,隻要不創業,不走他爹的老路,他幹什麽都行。
    一波三折地進了警局,隔著單向玻璃,蘇梔見到了安城著名企業家秦崗山。
    和早幾年的財經雜誌上的穩重爽利的形象不同,此刻的他黑眼圈很重,頭發淩亂,一身灰色西裝褶皺明顯,麵對張通益的一句:“四名受害人,是你指示你兒子秦屏殺掉分屍運去M國的嗎?”
    回國之前,秦崗屏已經承認了。
    再問一遍也是例行公事,走流程。
    然而,秦崗山卻給出了讓所有人意外的回答,“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
    張通益謹慎起來,“說清楚,怎麽回事。”
    秦崗山深吸一口氣,肩膀耷拉著,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和屍體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有戀屍癖,喜歡冰戀的,都是秦屏!
    當年他目睹寄予厚望,全力培養的大兒子不堪恐怖的一麵,備受打擊。
    他將自己關在屋裏很久,最後決定報警,不能為秦家,也不能為社會留下一個禍害。
    可秦屏預判了他的決定,將他囚禁在家裏,逼迫他和女屍做了那樣的事,並拍下視頻要挾。
    秦崗山可以大義滅親,可狠不下心滅自己。
    視頻若是傳出去,他名聲盡毀,生不如死。
    隻能甘願做兒子的牽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