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捕捉到重點。
    “這家動物園對他有特殊意義？”
    “沒有吧，我和二哥一起長大。他的事我都知道，這家動物園我們小時候倒是來過幾次。可也沒到有意義的程度啊。”
    沈蘊肆笑的賤兮兮的，“蘇姐，你才是他的‘特殊意義’。不然他買什麽動物園啊。”
    傅京塵從不在虧本的生意上投一分錢。
    動物園是第一次。
    蘇梔也是第一次。
    蘇梔臉頰忽然發熱，抿了抿唇，生硬的轉了話題，“再朝前看看吧。”
    沈蘊肆卻不想轉話題。
    “蘇姐，我知道你是幹大事的人。可感情的事也不能忽略啊，我用項上人頭保證，世界上沒有比二哥更配你的人了。”
    “你們一個法醫，一個破案大佬。”
    “一個潔身自好，一個冰清玉潔。”
    “一個有錢有權，一個有顏有腦。”
    沈蘊肆把自己說興奮了，連連拍手，“你們簡直是天作之合，絕世無雙啊！”
    蘇梔抬眸，幽幽的看他，“你這些話，敢當著傅京塵的麵說麽？”
    “當然！二哥會很樂意聽，我用我的項上人頭保證。”
    沈蘊肆摸了摸腦袋，十分確信自己不會失去它。
    蘇梔無言。
    情緒亂了兩分。
    傅京塵在她心裏的存在感，沒有隨著他的離開減小，愈加明顯了。
    又朝前走了幾步，蘇梔忽然開口問，“傅京塵去了哪？”
    她邀請眾人吃飯的那天，傅京塵在來的路上臨時掉頭離開。
    張通益隻說他有急事。
    能讓他著急的事，蘇梔猜測和他“大哥”有關。
    沈蘊肆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鬼鬼祟祟的蹲在蘇梔麵前，小聲說道，“這事在京市也不算什麽秘密，你又是自己人，我更沒必要瞞你了。”
    “二哥去追查殺害傅大哥的凶手了，他學法醫也是因為傅大哥的死，去安城也是因為那裏出現過凶手的線索。”
    “他一待就是一整年，也不願意接手傅家的產業，傅家長輩都拿他沒辦法，也就隨便他了。”
    “傅大哥是怎麽死的？”蘇梔眸光深邃，猶豫著問了這句。
    問出這句話，對她而言便是允許自己和傅京塵糾纏更深。
    沈蘊肆深深的低下頭，聲音染上悲痛，“我不知道，隻知道傅大哥死的很慘。二哥從沒表達過他的痛苦，可我知道他痛死了。”
    “不然也不會驟然轉行，他之前可是最討厭血腥味的，卻去做了法醫，成天和屍體打交道。”
    沈蘊肆又生出自豪感，“二哥不愧是二哥，是我們京市子弟公認的榜樣。哪行都能做成行業大佬。”
    蘇梔被他急轉的情緒逗笑。
    “是啊，傅京塵是很厲害。”
    不知不覺兩人的話題都圍繞在傅京塵身上了。
    差點兒忘記正事。
    蘇梔和沈蘊肆打起精神，繼續在純真動物園裏逛。
    逛到夕陽西下，也沒什麽動靜。
    沈蘊肆：“難道我們的計謀被識破了？”
    “不對兒。”
    蘇梔思緒流轉，幾秒後，恍然道，“他們衝著張隊長去了！快，聯係他們。”
    沈蘊肆心中一緊，“不會吧！”
    手上卻沒耽誤，最快速度撥通了張通益的電話。
    一道冰冷的機械聲傳出，在孤寂的動物園內格外清晰。
    “你反應慢了，蘇梔小姐。現在讓我們做個有意思的選擇吧。”
    蘇梔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回答，“如果是二選一，或是用他們換萬伯兮，那抱歉，我一個都不選。”
    那端發出嗬嗬嗬的笑聲。
    由於是機械聲，聽著讓人頭皮都麻了。
    “蘇梔小姐，不誠實的人會被扔去狼群。”
    “狂妄自大，揣度別人心思失敗卻不承認的人，才該扔去狼群。那兩個人，都殺了吧。”
    蘇梔話落，伸手幹脆利落的從沈蘊肆手裏掛了電話。
    沈蘊肆攥著手機，懵了半秒，“蘇姐！他們真撕票了怎麽辦？”
    “撕票不是他們的目的。”
    蘇梔目光澄澈，篤定道，“他們的目的是萬伯兮。”
    “為了換回萬伯兮，這次真該對我下手了。”
    沈蘊肆有點頭禿，“蘇姐，咱一下少了兩個搭檔！他們再下手的話，我擔心……”
    “如果我沒猜錯，萬伯兮要撐不住了。”
    他被“柳輝耀”嚇到，又被她攻心，且他聯係不上曾淩晴，如同陷入一座孤島。
    他的自信會被擊碎，陷進前路縹緲，人生無望的恐懼感。
    蘇梔和沈蘊肆回到京市警局。
    華承平鄙夷道，“這麽快就認輸了？看看你們的尾巴，灰溜溜的，可真丟人。”
    蘇梔冷笑一聲，“你誤會了，丟人的隻會是你。我們要見萬伯兮。”
    “你們還不知道他的情況？”華承平意外道，“他突然瘋了，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已經找過專人鑒定，確定瘋了。我倒很好奇，你怎麽讓一個瘋子當眾承認罪行。別忘了，我們的賭注。”
    蘇梔不再廢話，和沈蘊肆一起去了精神病院。
    萬永思究竟是有絲心軟，給他安排了不錯的醫療服務。
    豪華單人病房內。
    萬伯兮光著上身，赤腳在地上亂舞，嘴裏哈哈大笑，“我不會死，我永生了。哈哈哈哈……你等不到我了。我不會下地獄的，哈哈哈哈……我永生了。”
    蘇梔和沈蘊肆的到來驚動了他。
    然而，萬伯兮隻是歪著頭看兩人幾秒，傻笑著繼續跳舞，邊跳邊脫褲子……
    沈蘊肆擋住蘇梔的眼睛，嫌惡道，“蘇姐，別看，小心長雞眼。”
    蘇梔扒開他的手，目不斜視的盯著萬伯兮的眼睛，“萬伯兮，你裝的太假了。沒向你孫女兒取取經？”
    “哈哈哈哈……我孫女在等我。哈哈，我不去，我永生了。誰都懲罰不了我。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哈哈哈……”
    蘇梔斬斷他的幻想，“等你的是柳飄飄，記得我剔除你蛋蛋的感受嗎？下了地府，你會永世循環那種痛苦，連投胎做畜生的機會都沒有。”
    “別裝了，你想減輕罪孽。隻有認罪。”
    蘇梔推動輪椅，一步步靠近他，似笑非笑的問，“萬伯兮，要做我直播間的特邀嘉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