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修係的比試落下帷幕。
    擂台上的裁判沒有給學生們太多回味的時間，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靈力高聲宣布。
    “接下來，進行煉體係總決選！”
    轟！
    如果說之前的劍修飄逸，法修絢爛，那麽煉體係，就是最原始，最純粹的暴力美學。
    整個演武場的氣氛瞬間被推向了另一個頂點。
    “來了來了！我最期待的環節！”
    “媽的，總算到正戲了！我就想看拳拳到肉的！”
    “幹就完了！這才是男人的浪漫！”
    劉煉在人群裏扯著嗓子大喊，臉上的興奮根本藏不住。
    旁邊的韓厲一臉鄙夷地推了推他。
    “你懂個屁，劍修才是永遠的神！”
    “放屁！你那是沒見過煉體係的猛男！那體格，那肌肉，嘖嘖！”
    演武場上，十幾名身材壯碩的學生走上了各自的擂台。
    他們每個人都氣血旺盛，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而在最中央，最高大的那個主擂台上，一個嬌小的身影靜靜地站著。
    正是鹿渺渺。
    她穿著學院統一的寬鬆服飾，整個人看起來文靜又柔弱，與周圍那些肌肉虯結的煉體係同學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她就是煉體係的擂主。
    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比試開始的鍾聲敲響後，周圍幾個副擂台瞬間就打得天昏地暗，爆響不斷。
    唯獨鹿渺渺所在的那個主擂台，空無一人，安靜得過分。
    沒有一個人，選擇去挑戰她。
    “喝！”
    “哈！”
    旁邊的擂台上，兩個身高都超過一米九的壯漢已經戰作一團。
    他們沒有使用任何兵器，也沒有華麗的招式。
    就是最簡單直接的拳、腳、肘、膝。
    每一次碰撞，都會發出一陣沉悶的巨響，讓台下的觀眾都感覺自己的心髒跟著抽動一下。
    砰！
    其中一個壯漢抓住對手的一個破綻，一記凶狠的肘擊，正中對方的胸口。
    對手發出一陣悶哼，整個人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打得雙腳離地，向後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擂台之下。
    勝負已分。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
    “臥槽！刺激！”
    劉煉看得雙眼放光。
    演武場另一側，李軍和李青鴛父女倆站在一起。
    李軍的嘴巴從剛才開始就沒合攏過。
    他看著擂台上那些堪比好萊塢電影裏超人對戰的場麵，眼皮一直在狂跳。
    這些……這些都是自己女兒的同學？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一次又一次地打碎，然後重組成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魔幻模樣。
    他扭頭看著身旁的女兒，又看看擂台上那些非人的存在，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的女兒，居然能和這樣一群怪物當同學，那她自己……
    李軍不敢再想下去。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那個最安靜的主擂台上，那個孤零零站著的小姑娘身上。
    他有些疑惑地問李青鴛。
    “青鴛啊，那個……那個小姑娘，怎麽沒人跟她打？”
    “她是不是……不太行啊？所以大家都不屑於跟她打？”
    在他樸素的認知裏，這種比武，肯定是越厲害的人越多人挑戰才對。
    李青鴛聽到父親的話，哭笑不得。
    “爸！您可千萬別小看她！”
    “她叫鹿渺渺，是我們學院公認的，最不能惹的人之一！”
    李軍一愣。
    “最不能惹的？就她？這……這還沒你高吧？”
    李青鴛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爸，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之前有個鎮妖塔的考核嗎？”
    李軍點了點頭。
    “記得，你說你在裏麵打妖魔。”
    “嗯。”李青鴛指著遠處的鹿渺渺，壓低了嗓子，“那次考核，我們煉體係內部排名，她第一。”
    “全院總排名，她第五！”
    “她一個人，選了難度最高的第九層，把一頭上古大妖的分身，按在地上打！”
    李軍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呆呆地看著遠處那個文靜的女孩，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把上古大妖……按在地上打？
    就憑她那小身板？
    李青鴛繼續解釋道：“我們學院的比賽規則是這樣的，挑戰擂主失敗後，還有一次挑戰其他人的機會。”
    “可要是挑戰普通同學失敗了，就直接淘汰了。”
    “所以大家都會先跟實力差不多的人打，攢夠了積分，有了底氣，最後才會去挑戰擂主。”
    “沒人挑戰她，不是因為她弱，恰恰是因為她太強了！誰也不想第一個上去就直接被淘汰。”
    李軍這下算是聽懂了。
    他再次看向鹿渺渺，那種感覺已經完全不同。
    那不再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史前巨獸。
    他心裏甚至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幸好……幸好自己女兒不是煉體係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副擂台上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淘汰的人也越來越多。
    剩下的幾名煉體係學生，個個身上都帶著傷，但他們的氣勢卻越來越強。
    終於，一個身材中等，麵容憨厚的少年，在擊敗了最後一個對手後，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走上了中央的主擂台。
    全場的喧囂，在這一刻，詭異地停歇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主擂台之上。
    少年名叫陳平安，是煉體係裏除了鹿渺渺之外，公認的天賦最高者。
    他走到鹿渺渺麵前十米處站定，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
    “鹿同學，我要上了。”
    他的話音剛落。
    整個人就從原地消失了。
    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鹿渺M渺的身前，樸實無華的一拳，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直直地朝著鹿渺渺的麵門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