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厲的聲音還在演武場上空回蕩。
    “開始！”
    話音落下的瞬間，擂台上那個嬌小的身影就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起手式。
    鹿渺渺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在堅硬的擂台地麵上拉出一條淡淡的白痕，筆直地衝向方源。
    速度快到極致，以至於空氣都被擠壓，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直播間裏，億萬觀眾隻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然後方源原本站立的位置就隻剩下空氣。
    【臥槽！人呢？！】
    【瞬移？這是瞬移吧！】
    【太快了！我的眼睛完全跟不上！】
    而擂台之上，方源的身影在百米之外的另一端凝聚。
    他身上電光繚繞，顯然早有防備，在鹿渺渺動身的刹那，便以雷法遁術拉開了距離。
    但他臉上沒有絲毫輕鬆。
    好快！
    這根本不是築基期修士該有的速度！
    來不及多想，方源雙手飛速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轟隆！”
    晴朗的天空之上，毫無征兆地凝聚出厚重的烏雲，雲層中電蛇狂舞，一股毀滅性的氣息籠罩了整個演武場。
    “天雷！”
    方源伸手向下一指。
    哢嚓！
    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霆撕裂長空，帶著毀滅萬物的威勢，精準地劈向地麵上那道飛速移動的身影。
    這一刻，無論是現場的嘉賓，還是屏幕前的觀眾，全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方源的父母更是緊張地站了起來，王麗的嘴唇都在哆嗦。
    “建國，這……這就是咱們兒子？”
    方建國喉結滾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死死盯著屏幕，心髒狂跳。
    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瘋了。
    【我看到了什麽？引雷？這是真的雷電啊！】
    【媽媽問我為什麽跪著看直播！】
    【龍國雷神！這絕對是龍國雷神！】
    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鹿渺渺的動作卻讓所有人陷入了呆滯。
    她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那道劈落的雷霆。
    沒有閃避，沒有防禦法寶。
    她隻是緩緩抬起了自己那隻看起來纖細白皙的拳頭，對著天空，一拳揮出！
    一層淡金色的光暈在她體表流轉，一個模糊的、充滿威嚴的武道真身虛影一閃而過。
    “轟！”
    拳頭與雷霆，在半空中悍然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那道狂暴的紫色雷霆，竟然被那一拳硬生生打得潰散開來，化作無數細碎的電弧，消散在空氣中。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我靠……”
    觀眾席上，劉煉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機械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林蕭。
    “老林，這……這還是人嗎？用拳頭……打雷？”
    林蕭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他緩緩點頭。
    “很強。”
    他吐出兩個字，繼續說道：“她的肉身已經淬煉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換做是我，即便動用全力，能達到的效果，也不過如此。”
    此話一出，周圍的謝忘生、韓厲等人都沉默了。
    林蕭是誰？
    公認的劍道魁首。
    連他都給出如此高的評價，鹿渺渺的實力已經毋庸置疑。
    擂台上。
    一拳擊散天雷後，鹿渺渺體表的金色光暈也黯淡了些許。
    顯然，硬抗天雷對她並非毫無消耗。
    方源抓住了這個空隙。
    他雙手掌心雷光閃爍，沒有絲毫猶豫。
    “去！”
    數十道碗口大小的雷球脫手而出，從四麵八方，封死了鹿渺渺所有閃避的路線。
    麵對這密不透風的攻擊，鹿渺渺不退反進，擺出了一個古樸的拳架。
    她的雙拳舞動，帶起陣陣破空聲，精準地迎向每一道雷球。
    “砰！砰！砰！砰！”
    密集的爆破聲在擂台上連成一片，電光與拳風交織，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將堅硬的擂台都震出了一道道裂痕。
    兩人瞬間交戰了數十個回合。
    方源引雷、化電、布設雷網，各種雷法神通信手拈來，將法修的遠程壓製力發揮到了極致。
    鹿渺渺則以最純粹的力量和速度應對，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蘊含著足以開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這場戰鬥，徹底顛覆了全球億萬觀眾的世界觀。
    他們原以為的仙人，是飄逸出塵，禦劍飛行的。
    卻沒想到，戰鬥起來竟是如此的狂暴，如此的震撼。
    舉手投足間引動天地之威，一拳一腳皆有毀滅之力。
    這哪裏是凡人能夠想象的場景？
    這分明就是謫仙降世，神明爭鋒！
    魔都，女生宿舍。
    林雪的兩個室友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嘴裏不斷發出“臥槽”的驚歎。
    而林雪，卻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是她那個沉寂了許久的高三同學群。
    此刻，群裏的消息正以每秒99+的速度瘋狂刷新著。
    【！！！！！！！！】
    【誰能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直播裏那個人，是方源？？】
    【臥槽！真的是他！主持人喊的就是方源！我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是高考考砸了嗎？怎麽……怎麽跑去修仙了？還這麽猛？】
    【我的天，我之前還跟他說讓他好好複讀，我……我簡直是個傻子！】
    【誰說不是呢！我當初還嘲笑他隻能上野雞大學……我現在想抽自己兩巴掌！】
    【你們快看，方源他……他好帥啊！雖然看不的不太清楚，但那氣質，絕了！】
    一條條消息，不斷衝擊著林雪的大腦。
    她想起了兩天前酒吧裏。
    那個穿著普通、略顯局促的少年，擠到她身邊，笨拙地搭話。
    她和室友們是怎麽看他的？
    一個高考失利的憨憨，一個不自量力的普通人。
    她們的言語中充滿了優越感，充滿了若有若無的鄙夷。
    可現在呢？
    那個被她們瞧不起的少年，正站在全世界的聚光燈下，與另一個怪物般的少女進行著神仙打架。
    而她們，隻能在屏幕前，仰望著，驚歎著，悔恨著。
    林雪的嘴唇顫抖著，她打開了方源的微信。
    那個已經被她拉黑了的頭像，此刻是那麽的刺目。
    她點開聊天框，輸入框裏光標閃爍，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悔恨？
    恐懼？
    還是別的什麽？
    林雪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隻感覺自己和方源，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真的燃盡了，八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