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兮盯著屏幕上那些狂熱的評論，俊朗的麵孔扭曲在一起。
    “派人去。”
    他開口，打破了房間裏的壓抑。
    “把公司裏最聰明，最會偽裝的那個派過去。我要讓他混進昆侖學院，把他們所有的秘密都挖出來！”
    在他身旁，奚詞正用一塊絲質方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一盆蘭花的葉片，動作優雅。
    她頭也不抬。
    “不行。”
    玄兮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不行？為什麽不行！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壯大，看著他們把我們所有的計劃都毀掉？”
    奚詞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抬起頭，平靜地看著暴躁的玄兮。
    “你覺得，一個能培養出上百個築基期學生的學院，它的院長會是個什麽樣的人？”
    玄兮一滯。
    “他……”
    “他能一眼看穿你派去的人，無論是誰。”
    奚詞打斷了他。
    “你派去的人，身上都帶著一股邪氣。在普通人麵前，他們是完美的偽裝者。但在那種存在的麵前，他們和一個脫光了衣服的人沒什麽區別。”
    她走近玄兮，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胸口。
    “一旦被抓住，你猜他能扛得住一個修仙者的搜魂術嗎？到時候，我們在這個國家布下的所有暗線，所有據點，都會被連根拔起。”
    玄兮的身體僵住了。
    他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麵，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就這麽算了？”
    他的氣焰消減大半，帶著不甘詢問。
    “當然不。”
    奚詞走回窗邊，俯瞰著腳下燈火璀璨的城市。
    “我們不派自己人去。”
    “我們讓昆侖學院自己的人，變成我們的人。”
    玄兮沒明白她的意思。
    奚詞轉過身，紅唇勾起一抹弧度。
    “他們不是在招收新學員嗎？那就讓公司的那些人，都散出去。去酒吧，去大學，去網吧……去所有年輕人聚集的地方。”
    “讓他們去尋找那些內心有欲望，有不甘，有怨恨的年輕人。施法做下一顆邪重。”
    “我們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給他們一個引子，一個機會。隻要有一個被我們種下邪種的人，成功進入了昆侖修仙學院。那這顆種子，遲早有一天會生根發芽，長成我們想要的模樣。”
    玄兮聽完，沉默了許久，然後搖頭。
    “這個方法太慢了，成功率也太低。完全是看運氣。”
    他煩躁地來回踱步。
    “而且，這段時間我們不去收集‘人丹’，總部那邊怎麽交代？那些老家夥的責罰，你不是不清楚！”
    “責罰？”
    奚詞輕笑。
    “玄兮，你選一個。”
    “是為了一時半會兒的‘人丹’，讓我們整個分部都暴露在昆侖學院的劍下，被徹底清除。”
    “還是暫時收斂，承受總部的責罰，但保全我們的根基，等待時機，再給昆侖學院致命一擊？”
    這道選擇題，讓玄兮徹底冷靜下來。
    他停下腳步，在原地站了很久，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
    最終，他吐出一口濁氣。
    “兩個方法，同時進行。”
    他做出了決定。
    “讓一部分人去廣撒網，種你的‘種子’。另一部分人，去偏遠地區繼續收集‘人丹’，滿足總部的需求。”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奚詞，我隻要結果。”
    “好。”
    奚詞應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
    與此同時，昆侖之巔。
    演武場上空，李恒懸空盤坐。
    他看著下方仍在為勝利歡呼的學生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在他麵前，一道隻有他能看見的虛擬光幕展開。
    光幕之上，一個數字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瘋狂跳動，快到已經變成了一片殘影。
    【103,456,789】
    【115,890,123】
    【127,654,321】
    “一個多億了……”
    李恒看著這個數字，自語道。
    這還隻是開始，看這個趨勢，最終報名人數恐怕會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係統，這樣下去不行，篩選工作量太大了。”
    李恒在心中對係統說道。
    【正在調取全球戶籍數據進行比對……】
    【分析申請者年齡結構……】
    下一秒，一道複雜的數據圖表在李恒麵前展開。
    【分析報告：年齡介於16歲至35歲之間的申請者，共計98,765,432人，占總申請人數的77.8%。該年齡段人群具備更高的可塑性與成長潛力，建議作為首批篩選目標。】
    係統給出了最有效率的方案。
    李恒看著圖表。
    那些超過三十五歲的申請者，他們或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修煉年齡，但他們的人生閱曆和心性，卻是這些年輕人無法比擬的。
    直接放棄，未免可惜。
    “這一期，我打算招收一千名學員。”
    李恒做出決定。
    “開啟限製吧。暫時隻篩選三十五歲以下的申請者。”
    “至於那些超過三十五歲的，將他們的申請資料單獨建檔封存。等到第四期，或者第五期招生的時候，再給他們機會。”
    他並非要徹底斷絕這些人的仙路，隻是學院初創，需要的是最有衝勁，最容易培養的年輕人。
    【指令確認。】
    【年齡篩選已啟動。】
    【符合條件的申請者共計98,765,432人，第一輪資質篩選程序啟動……預計耗時72小時。】
    光幕上的數字瞬間變化，然後化作無數條數據流，開始飛速運轉。
    李恒關閉了係統界麵，起身，望向山下的芸芸眾生。
    一場席卷全球的浪潮，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