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雖然比主城區危險許多倍。
    但即便環境如此惡劣，這裏依舊聚集了大量人口。
    好壞都是比較出來的。
    至少在這下城區還能得到洛城官方的定時巡邏庇護。
    有異常災難出現的時候，也會有專門的武裝人員前來處理。
    相比於更加詭譎恐怖的外界荒野來說，這人聲鼎沸的聚集地也與天堂無異。
    三下五除二地咽下自己的早餐，齊淵也穿過喧囂的老街，來到了一處街角後的建築之前。
    這是一間老舊卻帶有寬闊門院的大屋。
    破敗的院門右側牆上掛著一個劣質長木板，上麵潦草地刻了幾個淩厲的大字。
    【法爾辛刀館】
    齊淵看向大院裏麵。
    興許還早，院中空曠冷清，不見人影。
    倒是內裏房屋的大門開著，借晨光可以看到其中景象。
    他沒有耽擱，直接邁過院門進入房屋。
    入眼的是一個可以說得上開闊的方形空間。
    內部簡陋卻幹淨整潔。
    地麵鋪設了用某種草或者麻類植物編織疊合的塊狀方墊，踩起來硬中帶軟。
    天花板上懸掛著一棧老舊的大燈，卻並未點亮。
    角落裏支著一個破損的雙排武器架，上麵放著十幾把看起來粗製濫造的練習用兵器。
    處處都透出貧窮。
    內側牆麵上方煞有介事地掛了個牌匾，上書三字：
    【教習廳】
    ‘館主不在......’
    齊淵看了一眼，沒見到預想中的人。
    他不以為意，徑直拿起門口的掃把開始清掃。
    以打掃衛生換取減免學費，是他之前就與館主商量好的交易。
    一刻鍾不到，動作麻利的齊淵便將這教習廳收拾幹淨。
    看人還是沒回，他便自顧自地去到武器架，拿起比較熟手的那把練手刀。
    說是“刀”，其實隻是用幾根類似竹片材質的長條綁紮起來，束成刀形的物件。
    其總長約一米二，柄長約二十五公分。
    造型無法評價，隻能說就是個被加了刀鐔的棍子。
    不過按館主的說法，這練習刀雖然寒酸，卻是他花費心思，按真刀重心調教過的好東西。
    以此練習刀法，刀術有成之後，換用真刀也隻需要適應重量變化，而不需要重新適應手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齊淵提著練習刀回到場中，雙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刀柄。
    側身直立，雙腿前後分開，雙手握住刀柄自然垂於腰胯處，刀尖指向外側。
    擺出了三年以來不斷習練，仿佛刻在本能之中的架勢——
    【門勢】
    他維持架勢，屏息靜氣。
    耳邊仿佛響起了館主過往的指導：
    “刀劍武術，初學者切忌求快，而應求穩求準......”
    “門勢這一架勢，既是偏鋒刀術的基礎架勢，也是核心根基，更不能練錯練歪......”
    “力從地起，經腿腳腰胯，達雙臂兩手，最後發於刃鋒，仔細感受力量的流轉......”
    他心中流淌著館主的指導要義，緩緩調整呼吸。
    隨後開始動作。
    蹬步，扭胯，旋腰。
    肌肉和骨骼共同作用，宛若環環相扣的齒輪般將力量傳導。
    大臂帶動小臂，手腕迅速扭轉。
    手中的練習刀從右下方朝左上方撩斬而出。
    呼！
    破空聲中，流轉的灰影宛若真實的刀光。
    流暢，精準，迅捷。
    撩出第一刀後的齊淵並未停止，自然流暢地銜接到了下一招。
    劈、斬、抹、崩、撩、纏......刀招連環。
    門勢，窗勢，頂勢，怒勢......架勢流轉。
    進步，撤步，送步，回步......步法交替。
    整套刀術之中，不但包含了不同的出刀方式，還囊括了許多身形和步法的變化。
    而齊淵的動作敏捷，宛若兔起鶻落，氣勢凜然，頗有行雲流水之感。
    放到地球老家那邊，說不得要被人圍觀，最後誇上一句“俊功夫”。
    但齊淵自己知道，這不是什麽俊功夫。
    而是真功夫，殺生技！
    很快，伴隨著一記撤步崩刀，一連串的刀招使完。
    齊淵收手站直，長籲一口氣。
    一通演練之後，身體舒展開來，卻也在這悶熱的天氣中很快冒出大量汗珠。
    他默默回顧自己的習練過程，總結其中不順暢的晦澀之處。
    過了片刻，總結完畢的齊淵並未結束訓練。
    他雙手握刀橫於眼前，調整為最基礎的持械站樁架勢。
    雙眼微閉，胸腹鼓動震顫，呼吸模式也隨之改變。
    呼，呼——吸，呼，吸吸——呼呼，呼——
    如風箱一般劇烈吞吐的氣息，激發了空氣的鳴響。
    下一刻，隱約的“咚咚”之聲自他胸膛傳出。
    並且頻率越來越高，聲音也愈發明顯。
    這是他的心跳在劇烈跳動！
    而憑借著心跳的變化，齊淵的臉色都隱隱透出紅意，全身的血液也開始加速奔騰起來。
    高速流動的血液大幅提升了齊淵體內血氧濃度含量，帶動了養分和各種身體激素的輸送。
    在這須臾之間，齊淵便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增強！
    此術名為「心髒導引術」。
    是館主在確認齊淵的身體已經鍛煉到常人所能達到的門檻之後，傳授給他的爆發之術。
    按這位館主的說法，這既是盛國最普及的武者爆發術，也是最簡單的「資質檢測手段」。
    一般情況下，年滿二十，體魄足夠者便可嚐試修習。
    若是在一個月內修煉入門，成功鼓動心髒加速到一定程度。
    並長時間維持者，資質上佳，是為天驕。
    三個月內成功者，資質優秀，可稱天才。
    半年以內成功者，中人之資，加倍努力的話也能有所成就。
    超過半年入門者，資質下等，武道險阻，建議早尋他路。
    若是一經修習便感覺心髒不適，或是一年以上方才入門者。
    基本可以斷定為完全沒有天賦的普通人。
    無資質者，強練後續更高階的武藝有害無益，隻會導致身體透支落下病根。
    而隻有在保證心髒高效率運作強化的情況下，維持足夠長時間的人。
    才會有資格修行下一階段的真正秘法——吐納術。
    而齊淵修煉心髒導引七個多月才入門，並且入門這半年來，強化心髒跳動的頻率，以及能夠維持的時間增長都不理想。
    這說明了他的心髒強度潛力有限。
    因此至今未得館主傳授後續的正式修煉秘法——吐納術。
    雖然已經強於常人許多，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資質偏向下等。
    想要在武道一途有所成就，怕是十分艱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