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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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淵跟著珞忒絲一起來到了據點之外。
    夜幕來臨後,下城區的街區全都變得很安靜。
    即便是靠近高牆的榆樹街也一樣。
    隻是靠近,又不是在內城,該發生的盲區等異常現象並不會因此減少。
    兩人沿著街道默然前行了頗遠。
    隨後,齊淵看著前方安靜前行的渡鴉,想了想,輕聲說道:“那天晚上,謝謝你。”
    珞忒絲微微一頓,回過頭來,麵具下的銳利眼眸看了他一眼:“你眼力不錯,那天晚上怎麽惹到烈刀館的人?”
    齊淵簡單解釋了一下:“並非故意招惹,那天受傷去醫館,回去路上偶然聽到他們在商量見不得人的事。”
    珞忒絲微微點頭,並未深究,她本就不關心齊淵的情況,隻是隨口一提。
    打開話題之後,齊淵接著問:“接下來怎麽安排?”
    珞忒絲想了想,利落道:“今天你跟艾爾瑪已經了解了,而且也很熟悉下城區。
    “我們分頭巡邏,你負責榆樹街到敦克街的這片區域,我負責剩下的老街等區域。
    “記住,重點巡查各種尋人啟事提及的失蹤點,若發現有異常現象,不要主動深入,優先來找我或者回據點匯報。”
    齊淵點頭:“明白。”
    珞忒絲也點點頭。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咕嘰嘰嘰~”
    (哈哈哈,兩個悶葫蘆成了上下級,有趣,太有趣了~)
    氣氛尷尬之時,齊淵肩上的伊莎看得直樂,拍動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
    齊淵吸了口氣,輕聲說:“那麽,我要開始巡邏了。”
    珞忒絲似乎鬆了口氣:
    “嗯,記住,如果碰到異常,或者意外落到盲區,盡量不要和孽物交戰,優先尋找有特殊表現的「節點」,然後依靠護符的力量盡早脫離並上報。”
    說著,她自己也怕再陷入剛才的無言尷尬,話音一落便急忙地轉身先行撤離。
    齊淵注視她敏捷的身影遠去,並在一個街口的拐角之後不再可見——一如當初他的父親那般。
    自那之後,他便不喜歡看著熟悉的人從視野中消失。
    忍住想要過去確認珞忒絲動向的衝動。
    齊淵也轉身朝街道的另一個方向行進,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十來分鍾後,他來到一處街旁的公告欄邊上。
    這裏懸著一盞昏黃的煤氣燈,勉強能夠照亮公告欄的內容,算是下城區夜晚的漆黑街道中少有的公共設施。
    木質的公告欄被層層疊疊的紙張覆蓋,像一塊塊飽經風霜的瘡疤。
    這些紙張的邊緣卷曲,被下城區潮濕的霧氣浸潤得字跡模糊。
    齊淵注視著上麵張貼滿的新舊尋人啟事,從中挑出了比較近期的部分。
    【尋人——瑪麗·簡,女,十六歲,於本月十日午後外出采購後未曾返回。特征:身高約一米六二,棕眸棕發,發型為馬尾長發,失蹤時身穿褪色的灰條紋薄裙......願上神保佑她】
    【尋人——學徒托馬斯·裏德,男,十三歲,該少年於六月受雇本作坊......身材瘦小,麵色蒼白,左頰有舊疤......】
    【失蹤人口尋找——亞瑟·彭伯西先生,男,四十五歲......】
    “失蹤的人真的很多......”
    齊淵微微感歎,記下了那幾個尋人啟事中推測的可能失蹤地點,準備在接下來的巡查中重點關注這些區域的情況。
    伊莎咕咕地叫了幾聲,虛幻的女聲帶著一縷嘲諷:“聚集的人群容易滋生雜念,雜念則更易誘發盲區,這下城區固然受到洛城庇佑,但又何嚐不是內城阻隔外部的緩衝層。”
    “緩衝層嗎......”
    齊淵若有所思,感覺自己多少又知道了一些辛秘。
    那麽,這聚集在此的許多居民,究竟是更安全,還是比在野外分散生活更危險?
    無需多言——人類是群聚生物,當然是聚集在一起才能保證最大存活。
    更何況......
    齊淵輕聲說:“野外除了盲區,聽說還有其他危險的孽物,也安全不到哪去。”
    伊莎歪了歪小腦袋:“那也是,隻要是普通人,無論碰到哪種情況都是凶多吉少。”
    她跳上了齊淵的頭發,似乎把這裏當成了窩一般縮了進去:
    “所以,好好踐行超越之道,隻要你變強的速度超過危險,那危險就不再是危險,隻是墊腳石而已。”
    齊淵對此深以為然。
    不過,即便心存高遠,也要腳踏實地。
    如今他已經有了好幾樣依仗,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穩紮穩打,通過吐納術將基礎體魄給快速提升上來......
    屆時,再配合即將被他練到滿級的偏鋒刀術升華得到的能力。
    他的實力必將能夠上升一大截!
    思忖之間,齊淵默默轉身準備離開。
    下一刻,他渾身一僵。
    萬籟俱寂。
    視野之中,仿佛有無形的霧氣彌漫而出。
    伊莎從他的頭發中探出小腦袋。
    “咕嘰?”
    (喲,又來了?)
    齊淵微微點頭,伸手握向了肩後露出的刀柄。
    “伊莎,麻煩你了,幫我找到「節點」......”
    說話之間,周圍的街道,房頂,拐角各處,俱都開始出現由汙穢的霧氣凝聚而成的隱約人形虛影。
    沒錯,意料之中的盲區又來了。
    之前伊莎就說過,上一次從節點脫離之後,並未正式擺脫標記的他,大概會在三到五天之內再次遭遇盲區。
    聽到齊淵的交代,伊莎利落地飛了起來:“好了好了,你先頂住,等本搭檔幫你找到出口喲~”
    齊淵沒有回答她。
    而是猛然一個側步閃到了一米之外。
    而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一個野獸般狂猛的人形身影一撲而過。
    齊淵也已借助閃轉的餘裕拔刀橫落,擺出了最為熟悉的門勢。
    下一刻,從另一個角度已經有一個無麵再次毫不畏懼地撲擊過來。
    齊淵目光冷冽,見狀迅速踏地抬手,利刃順暢至極地上撩而出。
    歘!
    瞬息間,兩隻有著七根手指的手臂利爪衝天而起。
    齊淵身形如風,調轉長刀反斬。
    雙方身形交錯之際,鋒銳的利刃已經從那無麵喉間切過。
    宛若熱刀切黃油一般,無麵的腦袋一歪,當場和它的身軀一起滾落在地。
    果然,以趁手程度來說,球棒作為武器,與我的刀術還是不夠契合......
    刀術,當然是以刀施展才更強!
    齊淵心念電轉之間,回頭一瞥,看到那被梟首的無麵在倒地之後果然動彈不得。
    果然,切斷和爆頭的擊殺效果是一樣的,但卻省力了不少!
    他對新得到的兵刃極其滿意。
    旋即又臉色一變,轉身就跑。
    身後,近十個無麵已經朝他猛衝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