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
    法爾辛笑著看向齊淵：“你應該聽說過一些逸聞吧。
    “某些人瀕死之時，或是身處危機，或是急於救人之時，可以憑借驚人的意誌發揮出平時絕對無法發揮的力量。”
    齊淵點了點頭：“聽過，說法很多，有說是身體有某種激素刺激了肉體，也有說人類本來就有那份潛力，隻是危機時才能使用......”
    這種傳說，在地球就有，在這異世界當然也有。
    “那些原因確實都存在。”法爾辛並沒有反駁齊淵的說法：
    “但是，人體有極限，超出了極限的情況下，即便是潛能全麵爆發，激素充斥全身，力量也不會再增強哪怕一分。”
    齊淵順著猜測：“完全超出極限的那部分力量，來自於脈氣的作用？”
    “沒錯。”法爾辛點頭應下：
    “脈氣的本質，是來自人體深處，由「體魄」與「精神」結合而成的，近似於「唯心之力」的一種特殊能量。
    “經過一些特殊機構的研究，脈氣存在於世界的所有生靈體內，隻有多寡和是否可以主動操控的區別。
    “這種特殊能量的作用，就是可以使生物迸發出「現實層麵」無法展現的力量......”
    齊淵表示明白：“所以，脈氣每個人都有，但是普通人極少，而妙級武者可以積攢出很多，多到足以展現出超乎想象的戰鬥力？”
    “正是如此。”
    法爾辛並沒有再延伸到不相幹的方麵：
    “所以，普通人和普通武者雖然也天生擁有脈氣，但日常擁有的量極為稀少，基本隻夠參與到常規的生命活動。
    “即便偶爾遭遇危機，在強烈的精神意誌影響下產出額外的脈氣，基本也是當即就會用掉，事後不會有所遺留。”
    他話鋒一轉：“蘊氣之法，就是通過「架勢」「吐納」「感應」以及「妙藥」聯合激發體魄和精神，以此蘊養出更多的脈氣，並將其聚集於你的「脈宮」。”
    齊淵認真聽講，不懂就問：“這架勢、吐納、感應我能猜到意思，這「妙藥」和「脈宮」是什麽。”
    “妙藥，指的是妙級武者修煉脈氣所需求的藥物，是比秘藥更高一檔的超凡藥物。”
    說著，法爾辛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展示給齊淵。
    居於盒中的，是一團宛若凝膠的白色膏體，散發出比秘藥還要誘人十倍的藥香。
    “這就是妙藥，即包含了繁多的營養物質，也包含了刺激精力與精神結合生成脈氣的超凡藥材。
    “其貴重度遠超秘藥，能夠獲取的渠道極為有限。”
    法爾辛淡笑著說道：“在官方從材料源到發放渠道的嚴格管控下，隻能由官方、各大武道流派和特殊機構配給流通。
    “比如神鋒流，就會根據登記的妙級學員和教習情況定額分發，我的這份就是流派發放的資源。”
    說著，他看了齊淵一眼：“像渡夜人這種半官方組織，也能在渡鴉確認為妙級之後開放兌換資格。”
    齊淵皺眉：“感覺像是戰略物資。”
    “你說的沒錯，妙級武者代表超凡，而官方對超凡者的管控相當嚴格。”
    法爾辛挑了挑眉。
    齊淵追問：“若是沒有這「妙藥」，難道就不能修煉脈氣？”
    法爾辛笑道：“當然可以修煉，但脈氣生成的效率大幅降低，和凶級對秘藥的需求一樣，沒藥的修煉速度比有藥的至少要慢五倍。”
    “懂了。”齊淵沒再糾結，“那「脈宮」呢？”
    法爾辛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點在齊淵肚臍偏下一些的位置。
    “這裏，就是「脈宮」。”
    嗯......
    齊淵若有所思，在他前世老家，這個位置又被稱為“下丹田”或者說“氣海”，還真就是各種幻想故事中儲存特殊力量的位置。
    隻能說有異曲同工之妙。
    法爾辛收回手輕聲說：“雖然是對應這個位置，但其實和「脈氣」一樣，所謂的「脈宮」並不存在實體。
    “有特殊機構解剖妙級武者屍體，發現根本不存在「脈宮」所對應的器官，自然也無法發現後續的「脈門」等實體存在的可能性。
    “跟「脈氣」相關的這些內容，本質上都是「唯心概念」，隻存在於武者的存想之中。”
    法爾辛頓了頓：“之所以跟你說那麽多‘基礎向’的知識，是因為接下來的修煉難度與過往不可同日而語。”
    他目光湛然地直視齊淵：“百凶一妙，一百個凶級都未必能有一人能突破妙級門檻成就超凡。
    “六成以上的凶級武者，甚至連第一步——感應脈氣都無法做到，更別說要去「衝脈門」了。
    “齊淵，你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齊淵輕輕點頭：“老師，其他的我也許不好說，但是在堅持這一點上，我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確實，而且你得到了奇跡之星的祝福，我覺得應該不成問題。”
    法爾辛表情一鬆，微微笑道：“那就開始吧，你跟我的動作學，先擺出這個架勢——此為「蒼之型」。”
    說著，他示意齊淵與他一起分腳前後站立，膝蓋微屈，一臂朝天，一臂垂地。
    雙手虛握，仿佛各執一把兵刃。
    “此架勢，亦是你今後使用神鋒流高等秘式的基礎勢，現在先不必多想，當做普通的修煉架勢即可。”
    法爾辛指導齊淵將架勢擺好之後，又開始親自示範，讓齊淵依據他的呼吸節奏調整吐納。
    同時，指出在吐納之時，操控氣息在體內各部位震蕩的頻率和幅度。
    最後，就是最關鍵的——感應脈氣波動的存想之法。
    “作為神鋒流獨有的蘊氣法，其存想要點就是以心念想象自己身體內部化作獨立的蒼天。
    “而遍布於蒼天之中的，是無所不在的「大氣」。
    “你需要依靠想象，促進這些大氣於你體內各處誕生，並引導它們匯聚到你的「脈宮」之中。”
    密室之中，法爾辛的聲音低沉穩定：
    “初學養脈法的人，是很難感應到分布於身體細微之處的微小脈氣的。
    “也就很難以意誌調遣使用，隻能靠存想方法來嚐試「借假修真」，靠憑空想象來引動脈氣匯聚。
    “當你以此法成功引動匯聚脈氣到「脈宮」之中，達到一定濃度的時候，才有可能真正感應到那一絲氣機的存在。
    “這個時候，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的「感應」，然後就要開始第二步「蘊養」來將脈氣積蓄在脈宮中，最後才是第三步「凝聚」，將脈氣壓縮凝實。
    “完成了這三步，才有資格正式修行養脈法的後續開門之法，也就是——「衝脈門」。”
    法爾辛侃侃而談間。
    而齊淵默默維持著蘊氣法的架勢，雙眼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清澈無比，宛若萬年玄冰。
    既然已跟老師說了自己有奇遇，那就不必再藏拙了。
    明鏡止水狀態，悄然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