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億。
    買下來。
    燒了。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怎麽聽都聽不明白了。
    拍賣師拿著小木槌，手懸在半空，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這業務他熟，但沒見過這麽野的。
    這是什麽新型炫富方式？還是豪門恩怨現場直播，打賞一個億就能看的那種？
    蘇綰綰也是真的傻了。
    她樂得看傅斯年出手打壓一下溫景然和季晨，順便惡心惡心林薇薇，可她萬萬沒想到，這狗男人能瘋到這個地步！
    一個億，就為了燒一幅畫，就為博她一笑？
    給她啊！她現在就能笑得讓他傾家蕩產！
    “你有病吧！”
    一聲怒吼驚得眾人回了神。
    季晨把手裏的競拍牌“啪”地摔在桌上，氣得一頭銀發都快立起來了。
    幾步衝到前排，隔著幾張桌子，不管不顧地指著傅斯年，“一個億？有錢了不起啊？擱這兒放煙花呢！”
    他可以跟溫景然那個笑麵虎爭，一千多萬，他咬咬牙，賣幾款遊戲皮膚的版權，也能跟。
    可傅斯年就不一樣了。
    傅斯年抬眼掃了季晨一眼，嗤笑，“嗯，有錢確實了不起。”
    季晨：“……”
    瘋子。
    這人指定是有點什麽毛病。
    “季先生，別激動。”
    溫景然站起身，走到季晨身邊，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溫和無害的笑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看向傅斯年。
    “傅總真是大手筆，看來是對這幅畫喜愛至極。”
    “不過，藝術的價值，向來不是用金錢來衡量的。用這麽喧嘩的方式來表達喜愛，未免有些辜負了淩先生創作它時的那份純粹心意。”
    “據我所知，有些人情感表達機製存在障礙，無法通過正常方式宣泄，隻能訴諸於最原始的破壞欲。用摧毀一件美好的事物來獲得滿足感，這在心理學上，是一種相當……幼稚的應激行為。
    蘇綰綰在心裏為溫景然鼓了個掌。
    瞧瞧，什麽叫斯文敗類？這就是了。
    陰陽怪氣，但是優雅。
    然而，傅斯年是什麽人？他隻信奉自己的規則。
    他偏過頭，黑沉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懷裏的蘇綰綰，用那隻沒舉牌的手撫上她的臉。
    “你喜歡嗎？”
    蘇綰綰心領神會，表演的時候到了。
    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蘇綰綰主動靠過去，頭枕在傅斯年的肩膀上，嗓音又軟又甜。
    “斯年，你對我真好。”
    傅斯年垂眼看著她那副乖巧依賴的模樣，心裏舒服了。
    他滿意了。
    “傅……傅先生，您確定出價一個億？”拍賣師終於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確認。
    傅斯年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直接從西裝內袋裏抽出一張本票，刷刷幾筆，遞給旁邊的侍者。
    “去辦手續。”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侍者雙手顫抖地接過那張本票，恨不得跪著去辦理交接。
    一錘定音，全場的焦點又回到了林薇薇身上。
    那幅畫，本該是她今晚最大的榮耀。
    結果呢？人家買下來不是為了收藏，是為了銷毀。
    一想到這裏，賓客們都有點激動，估計一輩子也就能看這麽一場大戲。
    林薇薇渾身發抖，蘇正國也覺得臉上無光，但還是壓低聲音安慰她，“別難過，傅總他就是喜歡開玩笑。”
    這種時候，他也隻能這麽找補了。
    很快，那副《初戀》被送了過來。
    傅斯年斜睨了一眼，對身邊的保鏢吩咐。
    “打火機。”
    保鏢立刻遞上。
    “哢噠”一聲，一簇幽藍的火苗在傅斯年指間躍起。
    他看著懷裏的蘇綰綰，問道：“還想看嗎？”
    蘇綰綰笑得更甜了，伸手指點了點畫上林薇薇那張楚楚可憐的臉。
    “真醜。”她搖了搖頭，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嫌惡，“燒了吧，礙眼。”
    得到首肯，傅斯年輕笑一聲，將火苗湊近了畫布的一角。
    “不要！”
    林薇薇終於崩潰了，尖叫一聲想衝過來，被蘇正國死死拉住。
    “快攔住他啊！”
    蘇正國也急了，衝著周圍的保安大喊。
    可誰敢攔傅斯年？
    火苗“呼”地一下舔上了畫布，瞬間就燒了起來。
    林薇薇眼睜睜看著那幅承載了她所有虛榮和幻想的畫被燒成灰，眼前一黑，愣是直接暈了過去。
    宴會廳裏頓時亂作一團。
    蘇正國手忙腳亂地抱著林薇薇，大喊著叫醫生。
    而始作俑者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隨手將燒得隻剩一個畫框的殘骸扔進侍者端來的冰桶裏，拉起蘇綰綰的手。
    “我們走。”
    蘇綰綰順從地被他牽著，經過溫景然和季晨身邊時，還心情頗好的衝他們眨了眨眼，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謝謝。”
    謝謝哥幾個幫我抬價啦！
    溫景然推了推眼鏡，他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雙拳緊握、渾身發抖的季晨，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
    車內。
    蘇綰綰靠在車窗上，心裏盤算著今晚的得失。
    傅斯年這個瘋批，雖然難搞，但用好了，也確實好用。
    今晚這一出，不僅把林薇薇的臉按在地上摩擦，還同時警告了溫景然和季晨。
    一石三鳥，效果拔群。
    爽！
    【目標人物傅斯年好感度+5，黑化度5！當前好感度：10/100。】
    【目標人物淩星野黑化度+20！當前黑化度：50。】
    【目標人物溫景然黑化度+10！當前黑化度：40。】
    【目標人物季晨黑化度+5！當前黑化度：5。】
    【警告！宿主行為已導致男主關係嚴重失衡，請盡快采取措施補救，否則將有不可預知的風險！】
    係統一連串的提示音在腦中響起。
    蘇綰綰：“……”
    這叫什麽？一個人的快樂，是建立在三個人的痛苦之上是吧。
    不過淩星野那個渣男，黑化度越高越好，最好直接黑化到自燃！
    正想著，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強行轉了過去。
    傅斯年傾身逼近，將她困在座椅和他的胸膛之間。
    “在想什麽？”
    “在想……傅總可真是財多。”蘇綰綰仰著頭笑了起來，媚眼如絲，“一個億，就為買我笑一下。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嫉妒我了。”
    “她們也配？”
    傅斯年冷哼一聲，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緊，俯身靠得更近。
    蘇綰綰嚇了一跳，狗男人離這麽近幹什麽？
    “高興嗎？”
    “……一般般吧。主要是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她故意停頓，水眸裏波光流轉，“傅總今天花了這麽多錢，我怕我還不起。”
    “你不需要還。”
    傅斯年一把將她撈進懷裏，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掐在她的腰間。
    又輕又軟的，怎麽長的。
    “你隻需要管好你養的那些不聽話的寵物，”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廓，傅斯年頓了頓，意有所指地補充道：“還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