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眼皮子底下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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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然臉上的溫柔麵具難得出現了一刹那的凝固。
扶著眼鏡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雙眼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隨即便輕笑出聲,那笑聲溫潤悅耳,卻讓蘇綰綰聽出了一股子磨牙的味道。
“綰綰誤會了。”
他看向蘇綰綰,“我之所以出價,隻是單純覺得那件作品不錯,倒不是想送給林小姐。至於後來……也隻是覺得,有些人仗著自己年輕氣盛,就不懂得何為尊重。”
溫景然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傅斯年陰沉的臉,話卻是對著蘇綰綰說的。
“綰綰的訂婚宴何其重要。他卻為了些許私怨,當眾叫囂,攪亂宴會,實在不成體統。”
“我與他競價,不過是想讓他知難而退,讓他明白,有些場合,不是他一個衝動的小孩子能撒野的地方。”
蘇綰綰打從心裏覺得這人每次發言,她都想起立鼓掌。
瞅瞅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麽維護世界和平的正義使者呢。
罵了季晨,全了傅斯年的麵子,還給自己戴了高帽。
高端,實在是高端。
傅斯年聽完這番解釋,臉色稍霽,但依舊算不上好看。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電競小子,他也一樣看著不順眼,但溫景然這種自以為是的姿態,更讓他火大。
搞得好像他傅斯年需要別人來替他管教情敵似的。
“原來是這樣……”蘇綰綰愧疚開口,“對不起啊景然哥哥,我還以為……”
“我怎麽會讓綰綰受委屈?”
溫景然的語氣又恢複了那種能溺死人的溫柔,提了提手裏的醫藥箱,邁步上前。
“現在,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傷了嗎?”
傅斯年下意識地就想拒絕,可懷裏的人兒又開始哼哼唧唧。
“好疼……斯年,我嘴巴裏都是血的味道……”
她皺著小臉,可憐巴巴地仰頭看著他,那雙腫得像核桃的眼睛裏水光瀲灩,看得傅斯年心裏一陣煩躁。
最煩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傅斯年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抱著蘇綰綰大步走回了客廳,將她小心地放在了沙發上。
溫景然隨即跟了進來,在蘇綰綰麵前蹲下身,打開醫藥箱,拿出棉簽和消毒藥水,溫聲細語地哄著:“可能會有點疼,綰綰忍一下就好。”
一隻大手橫空伸出,攥住了他的手腕。
傅斯年的聲音又冷又硬,“我來。”
溫景然抬起頭,隔著一層薄薄的鏡片與傅斯年對峙著。
“傅總,你確定你會?傷口處理不當,會感染,會留疤。”
“她是我的人。”
傅斯年答非所問,態度強勢。
“正因為她是你的人,你才更應該讓她接受最專業的處理,而不是憑著你那點可笑的占有欲,耽誤治療。”
溫景然毫不退讓,卻也更具攻擊性,“一個連自己未婚妻都保護不好,還要用這種方式來彰顯所有權的男人,真的能照顧好她嗎?”
“你找死?”
傅斯年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另一隻手幾乎就要揮出去。
蘇綰綰覺得再讓他們吵下去,自己這張臉可能就要自動痊愈了。
她柔弱無骨地伸出手,扯了扯傅斯年的外套下擺。
“斯年……”她吸了吸鼻子,眼淚說來就來,“我疼……”
傅斯年心裏那股剛被溫景然拱起來的火,“噌”地一下又躥高了三丈。
疼什麽疼?
剛才為了讓他消氣,自己打自己的時候那麽狠,現在才知道喊疼了?
心裏罵得再凶,攥著溫景然手腕的力道還是鬆了些。
溫景然趁機抽回自己的手,重新拿起一根棉簽,對傅斯年說:“傅總,麻煩你去倒杯溫水來,我需要確認一下她的口腔內部有沒有破損。也讓她漱漱口,血腥味會讓她不舒服。”
傅斯年擰著眉,不想動。
還想讓他去給這個男人打下手?
活膩了吧?
蘇綰綰立刻開口:“我想喝水……斯年,你喂我好不好?”
傅斯年:“……”
他胸口起伏了一下,最終還是壓下了怒火,瞪了溫景然一眼,黑著一張臉,轉身大步走向了廚房。
客廳裏隻剩下蘇綰綰和溫景然,還有不遠處縮著當背景板的蘇正國父女。
傅斯年的身影一消失,溫景然整個人的氣場就變了。
溫潤如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侵略性的視線。
他湊得很近,近到蘇綰綰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還真是……可憐。”
他用棉簽輕輕沾了沾蘇綰綰嘴角的血跡,說出的話卻讓蘇綰綰頭皮發麻。
“怎麽能被別人弄成這個樣子。”
蘇綰綰:“……”
變態。
他忽然壓低了身體,頭擋住了來自門口方向的視線,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唇角。
他想幹什麽?
蘇綰綰心裏警鈴大作。
【係統警告!目標人物溫景然危險指數急劇上升!請宿主保持警惕!】
就在蘇綰綰蓄力準備抬腿給他來一下狠的,讓他斷子絕孫的時候,溫景然的唇飛快地貼上了她另一邊沒有受傷的唇角。
一個冰涼的吻,蜻蜓點水,一沾即走。
“噓。”
他在她耳邊用氣音說。
“這是給你的獎勵。”
“獎勵你,剛才叫了我‘景然哥哥’。”
蘇綰綰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個瘋子!
他居然敢在傅斯年的眼皮子底下……
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溫景然已經若無其事地直起了身,手裏拿著那根沾了她一點點血跡的棉簽,放進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裏,然後妥帖地收進了醫藥箱的夾層。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蘇綰綰嚴重懷疑,他家裏是不是有個“綰綰專屬陳列櫃”,分門別類貼著標簽:
【頭發一根,20XX年X月X日采集】【指甲一片,來源:沙發縫】……
變態!死變態!收藏癖!
還沒來得及在心裏把他罵上千百遍,傅斯年端著水杯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目光一掃,他一眼就覺得不對勁,蘇綰綰的臉上泛著一層薄紅。不是被打的紅腫,而是……另一種。
傅斯年的腳步停住了,墨色的瞳仁又暗了下去。
“你們剛才,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