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她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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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進城後,蕭南初發現城裏的孤魂野鬼很少。就算遇到,也沒有要搶她身體的意思。這也是她來城裏這麽久,一次也沒發病的原因。
    不過,讓醫生檢查一下,也好給他爸吃個定心丸。
    “這孩子除了貧血,沒有其他大問題。回去多吃些枸杞,紅棗什麽的補補。”
    給蕭南初看病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中醫,把了脈,隨便問了幾句,就下了結論。
    蕭懷冬總感覺這醫生有點不靠譜。
    不管是村上的赤腳大夫還是鎮上的醫生,都說他家小豆芽是打娘胎裏帶來的病。這病隻能養著,根除不了。
    村裏的大夫還說過,小豆芽活不過八歲。
    上輩子,小豆芽是真的沒活到八歲。
    他清楚地記得,前世,距離小豆芽八歲還有兩天。他從城裏提著蛋糕回來,看到的就是小豆芽的屍體。
    他父母親人都說,小豆芽是發燒燒死的,說她命薄!
    可現在醫生說小豆芽就隻是貧血?這讓他怎麽敢相信?
    “醫生,麻煩您再給我家孩子看看。之前她總是三不五時地發高燒。有時候高燒達四十多度,持續兩三個鍾頭都不會退。吃什麽藥都不管用。”
    老中醫皺了皺眉,讓蕭南初把手再次放到脈診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收回手。得出的結論,還是和之前一樣。
    “你家孩子除了貧血,有一點營養不良外,根本沒其他毛病。要是不信我給的診斷結果,你帶他去別的醫院再看看。”
    蕭懷冬連忙謝過老大夫,拉著蕭南初走出診室。
    “小豆芽,等過段時間,爸帶你去一趟淮城,那裏的醫生肯定能查出你的病因。”
    蕭南初乖巧地點頭。
    心裏卻想著,要怎麽做,才能阻止她爸帶她去淮城看病。
    別說是淮城,就是省城,上京市,也查不出毛病。
    “這位同誌,你臉上的傷過來我給你處理一下。”
    一名長得好看的護士小姐姐攔住蕭懷冬和蕭南初。雙眼盯著蕭懷冬的臉,犯花癡。
    蕭懷冬正要拒絕,又走過來好幾個護士。
    這些護士小姐姐看到蕭懷冬,一下子圍了過來。個個搶著要給他處理臉上的傷口。
    蕭南初被擠到一邊,她無語地翻白眼。
    她爸那張臉,總是招女人稀罕。
    在鄉下時,那些女知青有事沒事往她家跑。今兒送個雞蛋,明兒送點麵。為的就是能讓她爸多看一眼。
    好家夥,來到城裏,還是免不了被女人騷擾。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蕭懷冬扭頭去找自家閨女。
    看到蕭南初連忙推開圍著他的幾人,大步上前,一把拉起蕭南初,像是背後有鬼追般,走得飛快。
    蕭南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兩人回到手術室時,劉廠長的手術還沒做完。
    他的妻子範紅花和女兒劉芳華匆匆趕來。
    看到蕭懷冬,兩人立即上前感謝。
    “多謝你了蕭同誌,謝謝你為我家老劉墊付的手術費。”
    劉芳華也感激地朝蕭懷冬鞠了一躬。
    蕭懷冬客氣了幾句。又陪著劉家人等了一個多小時,劉廠長才被從手術室推出來。
    “病人肩膀上的子彈已取出。右腳到小腿的部位全部被炸碎裂,以我們現在的技術,隻能截肢保住命。好消息是,病人的病情已經基本穩住。”
    蕭南初雙手插兜,挑了挑眉,不錯,還有命在。劉廠長這一劫,算是過去了。
    範紅花握住劉廠長的手,喜極而泣:“老劉,能保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沒了腿沒關係,我給你買輪椅。以後你想去哪兒,我帶你去。”
    劉芳華吸著鼻子,抹了一把淚,笑著說:“爸,你好好在醫院養傷,什麽也不要想。廠裏有偉民看著。有什麽問題,讓他解決。”
    “好好好!我都聽你們的。”
    劉廠長這會兒精神很好,並沒有因為自己成了殘疾,而頹廢。
    他視線落在蕭懷冬身上。
    “懷冬小子,這次不僅你立了大功。還有你閨女,要不是她及時提醒,我們的損失會更大。你們父女今天也受了驚,快回去休息吧!獎勵稍後我讓懷英帶回去給你。”
    一直沒出聲的方誌國說道:“廠長,那我也回廠裏了。”
    三人從醫院出來,方誌國猶豫了好一陣,才叫住蕭懷冬:“蕭同誌,今天早上的事,我向你道歉。不管你接不接受,都是我的錯。我剛剛去看了方朋,除了裝了一嘴假牙,沒什麽大事。若是你願意來保衛科,我可以把科長的位置讓給你。”
    蕭懷冬笑了笑,沒答應也沒拒絕:“再說吧!”
    “蕭同誌,方朋睚眥必報!你,一定要小心。”
    方誌國好心地提醒了蕭懷冬一句,人就大步離開。
    蕭懷冬還想喊他坐車,人已經沒了影。
    蕭南初想起方朋,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這個人身上背負著兩條人命,還是個狠人。以後肯定會報複她爸。
    不過,今天早上看他的麵相,是個短命鬼。根本不需她爸出手。
    “小豆芽在擔心什麽?”
    蕭懷冬發現自家閨女在走神,揉揉蕭南初的泡麵頭,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方朋不管是故意針對他還是華英,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對方睚眥必報更好。
    他還擔心方朋被打慫了,不敢找他,他等著就是。
    回到鋼鐵廠,已經中午了。
    蕭懷冬把車開到車棚,帶著蕭南初去找徐華英。
    “冬哥,臉上的傷怎麽沒處理?走,跟我去醫務室,我給你消毒上藥!”
    徐華英心疼得想伸手去觸摸蕭懷冬臉上的傷口,怕弄疼他,又改為拉手。
    蕭南初這個千瓦大燈泡,悄悄退到後麵。
    三人很快來到廠裏的醫務室。
    裏麵就一個四十多歲的女醫生。
    “徐同誌,這是你對象吧!喲,這麽俊的臉,怎麽給弄傷了?呀,好多玻璃渣滓!”
    女醫生一通大呼小叫,聽得徐華英黑了臉。
    “王姐,還是我來吧!這種傷口,我自己就能處理。”
    徐華英白了女醫生一眼,從她手裏搶過碘伏和鑷子,小心翼翼地把蕭懷冬臉上的玻璃渣滓一點點拔掉。
    “我說徐同誌啊!你這不是搶我飯碗嗎?也是,你對象長這麽好看,要是我,我也不讓別的女人近身。要我說呀,你就該把你對象藏在家裏,不讓他出來見人。他這張臉,可是……”
    王姐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
    直到說得口幹舌燥,才發現屋子裏還站著個小不點。
    “喲,這孩子的頭發是天生自然卷嗎?和你對象的頭發一樣啊!這是父女倆吧!一看就是親生的!可惜不是徐同誌生的……”
    徐華英扔掉最後一根棉球,沒好氣地打斷王姐:“我看王姐你在醫務室實在是屈才了。以我看啊,您應該去唱大戲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