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故友所托,自當履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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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扭頭看向身後的張啟靈:“啞巴,我不正常嗎?”
    張啟靈扯了扯嘴角,雖然他沒有明說吧。
    但是黑瞎子看懂了,他在罵自己就沒有正常過。
    “傷心了。”他忽然想到了穆言諦不愛聽謊話,果斷又添了一句:“我裝的。”
    穆言諦聽到後頭的動靜,眸中滑過了一抹無奈。
    他伸出手握住了幹碎機關齒輪的槍身,將其給取了下來。
    “別貧嘴了,速度快些,跟丟了我可不管你們。”
    話落,穆言諦聽見了一聲微弱的龍吟,那是燭龍在呼喚他的聲音。
    他們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然祂又該陷入沉睡了。
    屆時,小齊和齊布齊努特一族眼睛上的詛咒又會被拖個上百年也說不定。
    “來了。”張啟靈身子微側,直接掠過了黑瞎子,快步跟上了穆言諦。
    黑瞎子也不再搞怪,乖巧的追了上去。
    三人繞過了四個拐角,又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五六個機關陷阱,方才抵達了燭龍所盤踞的位置。
    縱使環境昏暗,可他們還是看清了燭龍的模樣,人麵龍身,眼睛豎著長,渾身赤紅...
    “新任冥主...短短數栽,汝竟然真的做到了。”
    “幸不辱命。”
    “吾老朋友們怎麽樣了?”
    “情況不妙。”
    “因為那群覬覦長生的凡人吧?”
    “嗯。”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還真是賊心不死。”
    “人性如此,無可更改。”
    燭龍喟歎了一聲:“罷了罷了,冥府能夠重組便是好事,因果輪回,報應不爽,貪婪的人,總歸會付出代價的。”
    祂道:“快把冥府打開吧,吾要進去休養。”
    “燭陰閣下勿急。”穆言諦說道:“在您回冥府之前,還有一事得了。”
    “說吧。”
    “小齊。”
    黑瞎子聞言走上前,秉持著記憶,對著燭龍行了一個齊布齊努特族的特有禮儀。
    燭龍瞬間眯起了眼眸:“叛徒?”
    “我不是。”黑瞎子摘下墨鏡,直視燭龍:“齊布齊努特部族也不是。”
    “哦?”燭龍挪動了身軀,自上而下的俯視起了這個嘴硬的螻蟻,眸中一閃而過的暴怒,讓祂不自覺的釋放起了威壓:“齊布齊努特族不是叛徒,又為何會在血脈尚存的時候,搬離族地,讓吾被外人所驚醒,多年未曾回來看過吾?”
    黑瞎子驀然攥緊了拳頭,黑色的血絲幾乎布滿了整雙眼眸,他將指甲刺入了手心,迫使自己不會因為祂的威壓從而跪下。
    穆言諦見情況不妙,立馬將其拽到了自己的身後:“燭陰閣下息怒,齊布齊努特族當年搬離族地事出有因,我想,您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既是冥主開口,那吾就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燭龍往後仰了仰身子,收回了自己的威壓。
    “吾倒要聽聽,齊布齊努特族,究竟有何苦衷。”
    黑瞎子驟然鬆開了自己的手,認真看了一眼穆言諦偉岸的背影,再度對上了燭龍的眼眸。
    “在我八歲那年,汪家入主朝堂,齊布齊努特族黑龍血脈暴露,齊王府滿門盡數死於汪家汪翰墨手中,而我因為提前被額吉送往草原,又得穆叔叔相護,方得以存活...”
    “為了不讓更多的族人慘遭汪家之手,我外祖父,也就是齊布齊努特上一任族長,決定遷離族地。”
    “縱使這般,他也在族地原址留下了人手。”
    “可不過三月,齊布齊努特族全族遭到了詛咒,眼睛的痛楚催生了內亂,外祖父為了穩定部族無法抽出空隙,卻還是不斷派人回到族地原址查探。”
    “隻是派出來的人皆失去了音訊,外祖父也在我十歲那年病逝。”
    “於是,族內發生了更為嚴重的內亂,知道您存在的族中老人也在內亂中盡數死去,最終隻餘下了一些青壯年。”
    “而我身為前任族長的外孫,擁有族內最純粹的黑龍血脈,自是被那些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更是被按上了災星的名頭...”
    燭龍聽完黑瞎子的講述,大致明白了具體的情況,是汪家人從中作梗,讓祂誤會了齊布齊努特族。
    可高傲如祂,又怎可能率先低頭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故而,祂說:“你在怨吾,是覺得吾是非不分麽?”
    黑瞎子垂眸:“達日丹不敢。”
    “不敢...”燭龍冷笑:“看來汝確實有這個想法。”
    威壓再度被釋放而出,黑瞎子抿唇。
    “燭陰閣下。”穆言諦開口打起了圓場:“一切都是誤會,您不妨解了齊布齊努特族的詛咒,迅速了卻這樁事宜,回冥府療養要緊。”
    他在‘回冥府療養’幾個字上加重了語調。
    燭龍聞言,也明白祂今日若是不解除齊布齊努特族的詛咒,穆言諦絕不會在祂麵前開啟冥府大門。
    “冥主還真是護著他啊。”
    穆言諦神色平靜:“故友所托,自當履約。”
    “也罷。”燭龍伸出了自己的龍爪,虛虛的搭在了黑瞎子的頭頂,以他為媒介祛除了齊布齊努特族的詛咒,更是提純了他身上的黑龍血脈。
    黑瞎子也因為血脈的突然提升,當場暈了過去。
    要不是張啟靈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他非得直接栽在地上不可。
    “冥主,現在吾可以回冥府了嗎?”
    “當然。”
    穆言諦毫不猶豫的割破了自己的手心,任由血液覆蓋槍身,然後往地上一劃,一道古樸卻又滿是威嚴的大門在瞬間拔地而起。
    燭龍見此喜悅極了,幾乎是沒有半點遲疑,便直接躥了進去。
    看那靈活的模樣,好似根本沒有深受重傷需要陷入沉睡療養一樣。
    冥府大門關閉。
    穆言諦這才有空查看黑瞎子目前的情況。
    張啟靈擔憂的詢問:“他怎麽樣了?”
    “血脈純度提升,順帶接收了點傳承,疼暈過去了而已,不礙事的。”
    “那我們現在?”
    “背上他,離開這。”穆言諦有預感,再過不久汪家總部那邊就會派人過來查探。
    到時候他們要走,可就得再費一番功夫了。
    “嗯。”
    張啟靈站起身,將黑瞎子給扛在了肩上,跟著穆言諦離開了這個齊布齊努特族曾曆代守護的地方。
    幾日後,一草原深處的蒙古包內。
    黑瞎子睜開了眼眸,映入眼簾的,便是蒙古包的棚頂。
    我這是在哪?
    燭龍呢?
    他迷茫了一會,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多了很多東西,而後猛地坐起了身。
    正好與掀簾而入,並端著蒙古餡餅、奶皮子和奶茶的張啟靈對上了視線。
    “啞巴,我們這是出來了?”黑瞎子聲音沙啞。
    “嗯。”張啟靈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上:“他說你醒了,讓我進來看看。”
    黑瞎子掀開被子,走下床榻,來到了張啟靈對麵坐下,隨手拿起一個蒙古餡餅就往嘴裏塞。
    細細咀嚼咽下後,他才說道:“好險,差點就餓死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