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冥府審判罪孽,自是不能讓罪孽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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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瀑布邊。
    穆言諦盯著那嘩嘩流淌的瀑布表麵看了許久,而後直接將自己手中的長槍給扔飛了過去。
    長槍穿過水幕,卻並沒有發出聲響,這便意味著水幕背後別有洞天。
    “回術,我進去看看,你看著點他們,在這待著別亂跑。”
    “好。”
    穆言諦飛身進入水幕,落在了有些幹爽,卻泛著陰氣的溶洞中。
    他環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掏出了夜明珠,憑著自己與‘冥殤’之間的感應,抬步尋了過去。
    最終在七米之外的藤蔓中拿回了長槍。
    待他直起身,就瞧見了不遠處的光亮,以及一截從裏頭延伸出來的槐樹枝條。
    看來...
    這就是燭龍所說的,前往蛇神塚的必經通道了。
    穆言諦思考再三,沒有選擇出去將小諦聽們喚進來,而是徑直走進了光亮。
    沙沙...
    槐樹藤蔓感受到了獵物的存在,為了防止其逃脫,將洞口堵了個嚴實。
    穆言諦回頭瞥了一眼,轉而看向了這處洞窟的中央。
    是九麵鬼槐。
    而上頭還有不少骷髏架子,看那被盤包漿的年份,少說也有個千百年了。
    金色的流光自眼眸上閃過,滔天的陰氣朝著他撞了過來,卻被他身上的功德金光所抵擋消弭。
    穆言諦看著那棵鬼槐若有所思,隨即往前走了兩步。
    鬼槐的樹幹上頓時浮現出了九張布滿樹紋,猙獰不已的麵容。
    “九麵...”穆言諦再度朝著樹冠上看去,其上掛著的骷髏架子不偏不倚正好是九具。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樹幹上的這九張麵容,就是那幾具骷髏架子的。
    他伸出手,觸上了其中一張麵容。
    因著身上的功德金光,那張麵容被灼的張開了嘴巴,發出了刺耳且尖銳的爆鳴。
    啊——
    穆言諦眉頭微蹙,顯然是被吵到了。
    他收回了手,眸中滑過了一抹不悅。
    不為別的。
    純屬是因為他洞悉了這鬼槐的心思。
    它本是上古時期蛇神隨意丟在這洞窟的一枚普通槐樹種子,在發芽生長後的第一百年,事情發生了轉機。
    一個方士恰好雲遊到此處,不慎從槐樹頭頂的坑洞摔了下來,被堅韌的枝幹捅穿了身體,當場失去了性命。
    因著血液的澆灌,鬼槐誕生了靈智。
    它吞噬了方士的靈魂,也獲得了方士生前的記憶,使得樹幹上出現了第一張鬼麵。
    同時也萌生了對外界景象的向往。
    導致鬼槐有了想要化形的念頭。
    可沾染了人類鮮血的它想要化形,除卻潛心修行之外,還必須集齊十條人命。
    奈何它身處哀牢山內,進入這裏的人類寥寥無幾。
    古往今來,誤入這裏的人加上方士也不過九個。
    而身負功德金光的穆言諦於它而言就是個香餑餑。
    隻要吞噬了他。
    不僅能助它化為人形,還能讓它增加個千年的修為...
    然而,穆言諦最討厭的便是詭物對自己的覬覦。
    於是。
    他利落的掏出了符筆,沾染了混著諦聽血的朱砂,趁著九麵鬼槐還沒反應過來,在它的身上急速撰寫起了符文。
    這家夥潛心修行這麽久,殺是不可能的直接殺的。
    但這並不妨礙穆言諦將其上的鬼麵給超度,使其回到最初的純淨狀態。
    鬼槐上的幾張鬼麵自然不甘心被輕易超度,故而操縱著枝條朝著穆言諦發起了進攻,試圖打斷符文的撰寫。
    穆言諦也不虛,右手繪製符文的動作不停,左手拎著長槍對鬼槐的枝條就是一頓修理。
    待到符文的最後一筆落下,槐樹上的鬼臉再一次發出了尖銳且刺耳的爆鳴。
    可直至九張人麵逐一消散,那枝條也愣是沒有近穆言諦的身。
    他收起了符筆,用長槍將最後一條躁動的枝條截斷,往後退了三步。
    嗯...除了經久不散的陰氣外,這槐樹比剛才看著順眼多了。
    幽都鬼城缺少綠意。
    要不要把它搬回冥府呢?
    糾結...
    然後冥府的幾位話事人就出現在了這處洞窟內。
    “不是吧?冥主,往冥府搬棵樹還要糾結?”燭龍一邊吐槽,一邊將淨化幹淨的判官筆往自家冥主的手中一塞。
    穆言諦垂眸瞥了一眼手中的判官筆,道了一句“辛苦。”
    轉而說道:“植物修行本就不易,這槐樹又屬陰,礙於建國之後不能成精的天地規則,我難免有些惜才,可它手頭又沾了九條人命,起了貪念...”
    燭龍聞言,抬手摸了摸下巴:“這樣聽來確實有些難以抉擇呢。”
    祂也得好好想想。
    齊王抬手撓了撓腦袋:“我聽福晉的,隻要福晉想將這樹搬回冥府,我絕對讚同。”
    婉月側過頭看向了張拂林:“小林子你怎麽看?”
    張拂林:......
    “婉月福晉的稱呼還真是一天一個樣哈。”
    昨兒個拂林兄,前兒個拂小林,今兒個直接成小林子了。
    他用衣袖擦了擦額間的汗水:“我就是個小小的鬼差,做不了這麽大的決斷,還是你來吧。”
    婉月是孟婆。
    齊王是罰惡司的鬼差頭頭。
    不像他...
    就一個小小的鬼差牛馬。
    除了做不完的工作外,就是做不完的工作。
    往冥府添綠植這事,明顯不是他能決定的。
    齊王順勢將手肘抵在了張拂林的肩上:“拂林兄不必妄自菲薄,往冥府添點綠植,貌似也在你的職務範圍之內。”
    張拂林嘴角微抽:“那還是不要的好。”
    他不想給自己加工作量。
    穆言諦眉頭微挑,非常果斷的做下了決定,打開了冥府的大門:“將這鬼槐搬回冥府,現在就搬,張拂林你用魂力穩一下這樹的精魄。”
    “好的冥主。”張拂林命苦一笑,轉過身朝槐樹走去時,抬手往自己的嘴上來了一下。
    叫你多嘴。
    這下好了,工作量又加重了...
    冥主也是。
    演都不帶演的想要奴役我。
    感覺涼涼的。
    心酸???﹏???。
    燭龍得了穆言諦的答複,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雖說冥主已經超度了這鬼槐所吞噬的魂靈,可...這槐樹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待它進了冥府後,需被業火灼燒個七七四十九天,洗去身上的罪孽,方能成功落戶冥府。”
    “萬一他靈智脆弱沒撐住呢?”齊王好奇發問。
    燭龍攤手,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就隻能重頭再來咯。”
    冥府審判罪孽,自是不能讓罪孽長存。
    祂問道:“冥主覺得如何?”
    “我覺得很好。”穆言諦說道:“張拂林,你待會帶著槐樹進冥府後,就直接將它送到業火池吧。”
    張拂林伸手朝著鬼槐注入了魂力,麵不改色的說道:“是,冥主。”
    齊王見他這副模樣,湊到了自家福晉身側,小聲嘟囔:“福晉,我怎麽覺著拂林兄有一點死了?”
    婉月淡淡掃了張拂林一眼:“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