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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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杭,吳山居隔壁的花店內。
    穆言諦目送自家妹妹帶著回年、回羽出門逛街後,打算新培育兩盆素冠荷鼎,結果這剛打算去將暫停營業的牌子給掛上呢,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一抹窺探。
    他知道那是誰派來的人,故而也就沒管。
    而是漫不經心的,當做沒有察覺一般,往門口掛了個牌子,虛掩上了店門。
    暗中盯梢的人見此,立即找了個角落,給電話那頭的人匯報起了今日所見。
    待他掛斷電話,打算走出小巷繼續盯梢時,卻被吳二白的人給擋住了去路。
    “你們是誰?”
    “這位小兄弟,二爺有請。”
    彼時,距離這不算太遠的茶樓中,吳二白收到了二月紅的死訊。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下午。”
    貳京說道:“紅二爺和邢爺在院中曬太陽,這聊著聊著...人就去了,聽京都那邊傳回的消息,花兒爺還為此小哭了一場。”
    “因著是喜喪,他整個人悲痛極了,卻又不得不撐起笑,打起精神來為紅二爺操辦後事。”
    吳二白摩挲了一下茶杯的邊緣:“倒是難為他了,父親那邊知道這事了嗎?”
    “老爺已經準備好行李,打算帶著老太太去京都見紅二爺下葬前的最後一麵,以全了昔年的情誼。”
    “花店那邊呢?”
    “沒什麽動靜。”貳京猜測:“估計是還沒收著消息。”
    吳二白:今日份上門的理由不就來了嗎?
    “既如此,等敲打完雨辰那孩子派來監視小邪的人,我們就去芳華築(白瑪取的花店名)。”
    “是。”
    早就收到消息,並安排好二月紅在冥府職責的穆言諦:你說我是需要裝不知道呢?還是裝不知道呢?
    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吳二白擺了擺手,貳京便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下頭的人帶著從吳山居附近薅回來的探子走了進來。
    “爺,人帶到了。”
    “嗯,除了貳京,其餘人都出去吧。”
    隨著門被關上,吳二白將視線中落到了那探子的身上:“知道我為什麽請你來吧?”
    探子摸不準他什麽意思,隻能嘴硬道:“我與吳二爺好似並無仇怨。”
    吳二白也不和他廢話:“花兒爺穩坐京都,就是這手啊,伸的未免也太長了些。”
    “久盯著呉邪,於他而言可沒什麽好處。”
    “想必吳二爺是誤會了什麽,吳山居與芳華築相鄰。”解家探子表示:“我家爺隻是念著穆先生和穆小姐久不歸家,卻也不想擾了二位的興致,方才讓我在暗中盯著,以防有什麽心思不軌之人接近。”
    他就差沒有明著說吳二白對穆言諦的心思不軌了。
    一個月有三十多天,若不是他家爺暗中使絆子,這吳二爺能天天往芳華築跑。
    吳二白眉頭微蹙:“花兒爺一個小輩,整天盯著長輩作甚?”
    “我家爺素來與穆先生的感情深厚,於此好像並不奇怪吧?”
    “既是感情深厚,他也應該知道玉君不喜歡有人盯著。”
    “那吳二爺呢?”解家探子反問:你在吳山居附近布置了那麽多的人,有一部分不是盯著芳華築的,我都不信好吧。
    吳二白:......
    “花兒爺深諳從商之道,手底下的人也是牙尖嘴利。”
    他想請人喝君山銀針了。
    叮鈴鈴——
    貳京作勢要去搜身,卻被吳二白一個眼神止住。
    探子也不回應吳二白,而是從口袋中掏出了小靈通,瞥見上頭的來電顯示是“頭”後,果斷按下了接聽鍵,打開免提,開始了沉默不語。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察覺到不對後,喚了一句:“解七?”
    “頭,我這邊遇到了點麻煩。”
    “什麽麻煩?”
    解七看了一眼吳二白:“需要爺出麵的麻煩。”
    “拿來吧。”解雨辰的聲音自電話中傳出。
    解大恭恭敬敬的遞上了自己的小靈通。
    解雨辰接過附於耳邊:“說吧,什麽情況?”
    “我被吳家二爺請到茶樓做客了。”解七理直氣壯的告狀。
    解雨辰吩咐:“把電話給他。”
    “是。”解七往前走了兩步,直接將自己的小靈通擺放到了吳二白的麵前:“您請。”
    吳二白眼皮一跳,盯著那小靈通看了一會。
    “吳二叔。”
    “雨辰啊...”
    “放解七回去。”解雨辰直言。
    吳二白的眸中滑過了一抹不悅:“若是我不呢?”
    “那我現在就飛餘杭。”解雨辰轉動把玩著手中的鋼筆:“我想,吳二叔應該不想讓自己與玉君哥獨處的靜謐時光被打破吧?”
    正如吳二白所說的那般,他一直穩坐京都,卻突然奔赴餘杭。
    隔壁住在穆府的那幾個張家人會不會因此發現什麽,而跟著一同前往呢?
    吳二白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自是不想的,但他也咽不下這口氣:“雨辰這是在威脅?”
    “原本我與吳二叔也可以相安無事,您派人盯著呉邪,我派人看顧著玉君哥,井水不犯河水。”
    “奈何啊。”解雨辰頓了頓:“您非要戳破這層窗戶紙不是麽?”
    吳二白沉默了片刻,好似轉移了話題一般:“餘杭這邊風雲詭譎,你避了那麽多年,又為何不再避下去了?”
    解雨辰也不慫:“自然是怕‘吳叁省’那個不省油的燈將我的玉君哥牽扯進去啊。”
    “我家玉君哥心善,看不得小孩在不靠譜的長輩手底下遭受磋磨,到時候一個忍不住出了手...這局可就不入也得入了。”
    吳二白:該說不愧是穆家教導長大的孩子麽?
    就是難纏啊...
    “過了那麽多年,你還是不願相信他死了嗎?”
    這個“他”是誰,吳二白與解雨辰彼此是心知肚明。
    解雨辰提起這個“他”,就有些來氣:“死了?嗬~解聯環的心肝壞透了,就那麽簡單的死太便宜他了,合該挫骨揚灰才是,勞煩吳二叔幫我給‘吳叁省’帶句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最好別有落到我手裏的機會,不然啊,嗬...”
    吳二白的眸色變得深沉:“他是我吳家的人,解當家是想與吳家為敵?”
    “吳二叔,我不是小孩子了,解家也不似從前那般千瘡百孔了。”解雨辰有著足以和吳家叫板的能力。
    他們現在可謂是勢均力敵。
    而且解家也不似吳家還有涉黑的部分,找起麻煩來那是真得心應手,甚至還略勝吳家一籌。
    吳二白思慮再三:“人我可以放,他我也可以不管,但我有一個要求。”
    “吳二叔不妨直說。”
    “離呉邪遠些。”
    解雨辰哼笑一聲:“隻要玉君哥回京都,我的人自然會與呉邪有多遠離多遠。”
    吳二白說道:“他目前還不想回去。”
    “這就不勞吳二叔費心了。”
    解雨辰表示,讓玉君哥回到他身邊一事,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