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嚇得臉色慘白，連連點頭：“有……有，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穿過樹林就到了。”
    “哼！”
    執夫冷哼一聲，將人甩在地上，大喝：“傳令！全速追擊！”
    “是！”
    黑甲軍士迅速翻身上馬。有士兵問道：“夫長，這些俘虜怎麽辦？”
    執夫目光一冷，帶著他們隻會拖累行程。
    “讓他們回代城送話，若不想被滅城，就立刻開城投降！”
    “否則，城破之時，先殺他們！”
    “是！”
    命令下達後，執夫便策馬疾馳，追趕燕王喜。
    那些燕兵仍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活命。
    這次前往代城，雖隻是去當說客，可對這群人來說，能活著已是莫大的幸運。執夫的名字，在燕軍乃至其他三國中早已人人膽寒。
    哪怕麵對十萬秦軍，也沒人願意碰上執夫！
    他的殺名不是吹出來的，是從屍山血海裏拚殺出來的。誰都知道，他是個戰場瘋子，沒人想跟他交手。
    當那批燕兵拚命往代城方向逃命時，執夫已經帶著黑甲騎兵悄然出現在山道上。
    “夫長，這群燕兵會不會耍花招？”一名騎兵開口。
    執夫搖頭，語氣平靜：“將死之人，說話會更真實。那種絕境下，他們沒膽子撒謊。”
    “我能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求生的渴望，不然也不會放他們去代城傳話。”
    “就算不能動搖代城的守將，至少也能讓城裏人心浮動。”
    旁邊一名士兵忍不住感歎：“夫長這一招，太高了！”
    “得了吧，少來這套！”執夫冷笑一句，“抓緊趕路，要是讓燕王喜跑了，咱們這一趟就白忙活。”
    他一抖韁繩，策馬向前。
    “駕——”
    “駕——”
    一隊黑甲騎兵飛馳而過，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塵土飛揚，馬蹄轟鳴，每一名騎兵都緊咬牙關，不願落後半步。
    此時的燕王喜，還完全不知道，劇辛的部隊早已被執夫擊潰。
    他帶著僅剩的上千人，沿著山道狂奔。
    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絕望與疲憊。
    若不是求生的意誌支撐，恐怕早已倒下。
    自昨夜子時開始，他們已經連續趕路五六個時辰，片刻未歇。
    長時間的奔逃，讓士兵們的身體幾近極限。
    而燕王喜的狀況更糟。
    身為國君，本就缺乏體力。
    如今，他幾乎全靠兩名士兵架著才能前行。
    “王上，撐住，撐到天黑，秦軍就找不到我們了。”
    “明天，一定可以到代城。”
    士兵在一旁低聲安慰，既是安慰王上，也是給自己打氣。
    可誰都清楚，前路未必太平。
    任何事，都不會如想象中那般順利。
    黃昏將至。
    執夫已率隊抵達燕兵所述的地點。
    為確認燕王喜是否已經通過，他派出小隊仔細查看沿途痕跡。
    “注意路上的草叢，一旦發現被踩踏的痕跡，立刻報告。”
    “是！”
    士兵們分散開來，細致搜查。
    約半炷香時間後。
    “夫長，這裏沒有通過的跡象，屬下已派人繼續向前查探。”
    執夫點頭，稍稍安心，下令隊伍暫作休整。
    但誰也不能放鬆——燕兵隨時可能出現。
    即便是在休整的時刻，這些黑甲士依舊緊握手中長矛，目光警覺地掃視著四周。大約半個時辰後，早前派出的斥候飛快趕回。
    “夫長，前方五裏發現燕軍潰兵，人數大約上千。”斥候稟報。
    執夫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嘴角微微上揚：“終於等到他們了。”
    “聽令，準備迎敵！”
    “遵命！”
    秦軍士卒臉上寫滿戰意。此次伏擊燕王喜，若能得手，便是大功一件。眾人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道路，不願放過一個敵人。不過片刻工夫，燕軍的身影已出現在視野之中。
    從模樣來看，這群士兵長途奔逃，早已筋疲力盡。
    執夫抬起右手，埋伏的弓箭手紛紛拉滿弩弦，隻等號令。
    燕王喜一行毫無察覺，仍在加快腳步前行。
    “放箭！”
    一聲令下，兩側密林中箭雨破空而出。
    燕王喜聞聲一驚，立刻想到秦軍來襲。望著遮天蔽日而來的箭矢，他驚慌失措地尋找掩護。
    “保護王上！”
    燕兵高舉盾牌，妄圖抵擋如雨般的攻擊。
    可這箭雨鋪天蓋地，這群潰兵如何抵擋得住。
    箭矢擊中盾牌，迸出點點火星。
    而那些無遮無掩的士兵，轉眼就被釘在了地上，成了滿身插箭的屍體。
    在燕兵拚死掩護下，燕王喜向後退去。執夫一聲怒吼：“衝！”
    “殺！”
    埋伏在林中的秦軍策馬而出，如猛虎撲入羊群。
    燕兵驚慌失措，聚攏成團，將燕王喜圍在中央。
    秦軍黑甲虎騎手持長矛，在戰馬加持下輕易衝破防線。
    整整兩萬黑甲虎騎，乃大秦精銳中的精銳。
    與燕軍碰撞之後，勝負毫無懸念。
    長矛輕鬆貫穿敵軍身體，將屍首挑出數步之遠。
    戰場之上，兵戈聲與哀嚎聲交織在一起。
    黑甲虎騎深入敵陣，頃刻間便將這脆弱的陣型撕開缺口。
    不知何時，長矛已被鮮血染鈍，無法再刺穿敵人。
    於是秦軍果斷棄矛，拔出佩劍，繼續砍殺。
    鮮血染紅鎧甲，仿佛與身體融為一體。
    執夫策馬奔馳，手舞青龍刀，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戰場形勢徹底失控，燕軍士兵身心俱疲，毫無招架之力。攻勢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一名名燕兵接連倒在血泊之中。
    燕王喜的王袍早已破爛不堪，整個人狼狽至極，絲毫看不出曾經一國之君的模樣。他臉色慘白，眼神慌亂地環顧四周，最終癱坐在屍堆之中。
    執夫滿身血汙地現身，如同修羅降臨，冷酷地站在燕王喜麵前。
    燕王喜一抬頭看見他，心髒猛然一緊，嚇得幾乎昏死過去。執夫身上殺氣未散，而燕王早已淪為亡國之君，膽量早已蕩然無存。
    “將…將軍，求你饒我一命，燕國已經完了。”
    “我願舍棄一切，哪怕做個平民也行，請你放我一條生路。”
    燕王喜跪地哀求，不斷叩頭，乞求執夫放過自己。曾經高高在上的燕王，如今竟落得這般卑微下場，毫無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