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放棄？”
    這個問題仿佛觸動了她們內心最深的地方。一個女子目光堅定地回答：“為了有朝一日能親手斬殺羌族賊寇，替親人雪恨。”
    執夫緩緩起身，神情滿意地說道：“接下來的訓練隻會更苦，你們能撐得住嗎？”
    “求將軍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一定堅持到底！”眾人齊刷刷跪下，眼神中透出無比的懇切。
    他淡淡地說道：“不是我給你們機會，而是你們自己爭取來的。”
    “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一件事。”
    “你們的舉動，讓我看到了軍營裏一種不一樣的精神，一種新的力量。”
    “今日我所說的話，不準透露給任何人，這是我對你們的要求。”
    “我會安排你們接受更嚴苛的訓練，那種苦，連普通人都難以承受。”
    “連虎騎兵都未必能挺過去。”
    “但如果你們能挺過來，替親人報仇，便不再是難事。”
    他說到這裏，語氣停了下來。
    女子們雖不清楚他背後到底有什麽計劃，但從他的話語中，她們感受到了希望與決心。
    “將軍，無論是什麽樣的訓練，我們都會咬牙挺住！”
    “就算失敗，我們也不會泄露一個字！”
    執夫輕笑一聲，說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以後的日子，俞陌會特別‘照顧’你們。你們的訓練強度，遠超普通士卒。”
    “期間，誰若堅持不下去，可以隨時退出。”
    “如果你們能通過第一階段的考驗，我再告訴你們下一步的安排。”
    眾人神情愈發凝重，齊聲說道：“請將軍放心，我們一定堅持到底！”
    “一定！！！”
    執夫看著眼前女子們堅定的神情，點頭道：“行了，你們先退下吧。”
    “希望日後你們能如今天這般堅持！”
    “是！”
    女子們沒有再多言，起身緩緩退出了大帳。
    她們心裏明白，再多的言語也無濟於事，不如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此後，除了日常訓練外，夜裏也增加了強度。
    當胡騎早已進入夢鄉時，她們依舊在操場上堅持。
    俞陌看著這些連走路都已吃力的女子，忍不住開口：“夫長，這樣真的合適嗎？”
    “會不會太過……”
    執夫神色平靜地看向俞陌，語氣堅定地說道：“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們自己做出選擇。”
    “或許經曆了這一關，她們才能真正成長。”
    說完這句話後，執夫未再多言，轉身離開了軍營。
    回到府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蒙將軍？”
    上卿蒙毅聽到聲音，從廳中起身，目光落在走進來的執夫身上。
    “右將軍可真是日理萬機，自歸朝以來，除了朝堂，幾乎難得一見。”蒙毅笑著說道。
    “上卿過獎了，隻是軍中事務瑣碎，一時難以抽身。”
    紀子、曲優見執夫回來，便上前說道：“上卿與將軍有話要談，我等便先告退。”
    “好。”
    執夫點頭坐下，開口問道：“不知上卿今日到訪，所為何事？”
    蒙毅笑了笑：“倒也並非要緊之事。聽聞右將軍親率三千輕騎深入草原，奇襲羌族，重創其部，實為振奮人心！”
    “此次前來，也是想了解一些有關羌族的情報。”
    執夫微微頷首：“上卿有話直說便是，凡是我所知，定當傾囊相告。”
    “多謝。”
    蒙毅拱手一禮，神情認真地說：“我大秦一直以來，與這些異族爭鬥不斷，但想要徹底鏟除他們，卻並不容易。”
    “最主要的原因，是草原遼闊無邊，若羌族退入深處，我軍糧草難繼，難以深入追擊。”
    “此外，糧道也極易遭襲，這便成了阻礙之一。”
    “前些日子，右將軍在朝上所言，激起了我心中鬥誌。”
    “今日特來請教將軍破敵之策。”
    說罷，蒙毅靜靜看著執夫，等待回應。
    片刻後，執夫朗聲一笑：“蒙將軍，談論戰策現在還為時尚早。”
    “不過，首先要做的，便是兵力支持與裝備改良。”
    “所以這才是對付敵人的辦法！蒙將軍是否還記得楚國、百越是怎麽覆滅的？”
    被執夫這麽一提醒，蒙毅心中漸漸明朗了幾分，笑著說道：“世人常說右將軍有勇無謀！”
    “在下看來，這分明是眾人的誤解！右將軍實乃當世少有的智勇兼具之將！”
    執夫笑答：“蒙將軍言重了。”
    二人又寒暄幾句，蒙毅便起身告辭。
    “右將軍，今日聽您一番話，讓在下茅塞頓開。”
    “請將軍放心，若有需要之時，定全力相助。”
    “執夫先行謝過。”
    待送走蒙毅，執夫回到府中，心中卻仍存一絲疑慮。
    自從上次贈馬之後，蒙家的態度變得格外友善，這種變化他不是沒察覺。
    如今秦國上下一心，輔佐秦王一統天下，局勢明朗。
    但蒙毅的態度，執夫一時之間仍難以捉摸。
    “算了，我終究隻是個粗人，朝廷裏的事，也不必去多想。”
    說完，他便獨自走入房中，歇息去了。
    ……
    這幾日，執夫極少入宮，大多時間都待在軍營中。
    鹹陽宮內，秦王嬴政巡視百官，不經意間察覺到執夫未在列。
    “諸位可知右將軍如今在何處？”嬴政開口問道。
    相國李斯目光掃過眾人，眾人皆搖頭不知。
    隻有上卿蒙毅站出來說：“大王，右將軍恐怕正在軍營中操練將士。”
    “哦？！”
    嬴政聽後頗為感興趣地說道：“這倒難得！”
    “哈哈——”
    以往隻要執夫回鹹陽，必定會來問戰事進展。
    哪裏有戰事，哪裏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如今，秦與韓交戰，嬴政早已應允他率軍深入韓境後方。
    若是往常，他早就日日催問。
    可自從羌族歸來，他性情似有變化，竟未再提及此事。
    嬴政雖不信他真能放下戰事，但他遲遲不問，想必是在籌劃什麽更重要的事。
    嬴政望向蒙毅，聲音沉穩地問：“你可知曉軍營中具體情形？”
    蒙毅拱手答道：“臣並不知情。”
    嬴政擺了擺手，說道：“也罷，讓他清靜幾日，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