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江凡說出清貧二字，自然是有道理的。
    首先是其穿著。
    別的嬪妃穿的都是一些絲綢羅緞，但她卻僅僅隻是穿了淡雅的布衣。
    在看其身上的配飾。
    別的嬪妃都是頭戴金飾寶玉，而她卻隻有一根銀簪。
    最後則是隨從。
    別人前來給皇後行早禮，大多都帶了三五個太監宮女，而她，從出現到離開，身旁自始至終都隻有一位身材瘦小的宮女。
    說實話。
    若是對方的身材樣貌極其普通的話，那麽這一切還情有可原。
    但問題是，這敬妃的姿色，整個後宮之中就隻有皇後和萬貴妃能夠比擬。
    “所以，要麽是皇帝瞎了眼，要麽則是這敬妃得罪了皇帝……”
    江凡於心中得出了一個結論。
    “隻可惜來這宮中時間太短了，沒認識幾個人，否則一會完全可以去打聽一下這個敬妃的。”
    於心中暗暗閃過這一念頭之後，江凡望了望站在他對麵的凝春。
    作為這坤寧宮中唯一一位知根知底的人，江凡卻是不能問她。
    畢竟，對方可是知曉他的情況的。
    試問在什麽情況下，一個未曾淨身的太監，會去詢問一位在宮中不受寵的嬪妃情況呢？
    所以啊，在徹底讓凝春歸心於他前，他是不會做什麽冒險的事情的。
    至於為何他要費盡心思的去了解這個敬妃？
    開什麽玩笑。
    身為一名正常的男人，並且還是身負九陽聖體的男人，在看見絕色的時候，主動一點有什麽問題嗎？
    毫無問題！
    就在這時。
    一名宮女從正殿外，快速而不失禮儀的走了進來。
    “啟稟娘娘，萬貴妃手下宮女綠柳求見。”
    聽到這話。
    原本懶洋洋端坐在椅子上方的皇後當即沉下了臉。
    “她有什麽事？”
    前來匯報的宮女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她當即將頭埋得更低。
    “奴婢不知……”
    見狀。
    皇後擺了擺手。
    “讓她進來吧。”
    “諾！”
    很快。
    綠柳獨自一人自殿外走了進來。
    “奴婢綠柳，見過皇後娘娘！”
    綠柳態度恭敬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然而，皇後卻沒有放過她。
    “你家主子呢？大早上不來行早禮，遣你這個奴婢來幹嘛？”
    對於皇後言語中的不善，綠柳神情平靜，好似早有預料一般。
    “回稟皇後娘娘，貴妃娘娘今日怕擾了陛下清夢，故而派奴婢前來知會娘娘一聲，今日的行早禮，怕是要耽誤了。”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原本便已經有些慍怒的皇後，當即便表露出了自己的怒意。
    “大膽！萬貴妃眼裏究竟還有沒有江山社稷？陛下乃是我大夏至高無上的皇帝，豈容她胡鬧？若是因她一人而耽誤了江山社稷，她萬柳萬死難辭！”
    站立在一旁的江凡聽到這番發言，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對於皇後的認知。
    他初見皇後之時，還以為對方隻是一名喜歡看言情小說的清純女大，但是如今在一番接觸下來之後，他才深深的明白。
    對方是正兒八經，手段成熟的一國之母！
    “看來這任務沒有我想象當中那麽簡單啊……”
    原本江凡還想著通過腦海中的那些言情小說與皇後套近乎，最後輕而易舉的將對方拿下。
    但如今看來，事情恐怕沒有那麽容易了。
    畢竟，對方並不是他一開始以為的單純的小綿羊。
    “娘娘息怒……”
    對於皇後的指責，綠柳因為身份的緣故，完全不敢反駁。
    她隻能將頭埋得更低。
    凝望著這一幕，江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按理來說，綠柳這一個曾經侮辱過他的人，如今被訓斥成這樣，他應該高興才對。
    但是看著對方那卑微到凡塵一樣的態度，江凡心底不但沒有爽感，反而還有些難受。
    “或許，是因為我與她如今的地位，實際上是一樣的緣故？”
    不過江凡的這一絲難受很快便被他抹除。
    “江凡啊江凡，你可真夠賤的啊，人家一口一個狗奴才的叫你，結果現在你反而還心疼起人家了？”
    就在江凡心中百般念頭閃過之時，原本滿是怒火的皇後也是平息了下來。
    她平靜的注視著匍匐在地的綠柳。
    “你回去給你家主子說，若是再有下次，本宮定要啟奏陛下，削去她的貴妃頭銜，將她貶入冷宮！”
    “諾！”
    ……
    待到綠柳離開之後，皇後仍舊悶悶不樂。
    見到這般情形，江凡想了想，隨即將端起一盤糕點送到了對方的身前。
    “娘娘，所謂氣大傷身，如今時辰已是不早，不若先墊點肚子，再吩咐小人去準備一些吃食？”
    聽到江凡勸慰的話語，皇後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她伸手取過江凡端過來的一枚糕點，隨後便開口道。
    “小江子，你可知為何本宮先前要大發雷霆？”
    聽到這話。
    江凡本能的開始打起了太極。
    “回稟娘娘，小的見識短淺，看不出娘娘用意。”
    聽到這話的皇後用著漂亮的眼眸白了江凡一眼，其中蘊意不言而喻。
    “小江子，你之文采有目共睹，想必你也不是什麽愚鈍之人，所以本宮的用意你應當十分清楚。”
    “倘若今日本宮不以雷霆手段警告那萬貴妃的話，日後每日清晨，她定要以此為借口，逃避早禮。”
    “須知早禮一事，乃是我大夏之禮，若今日不加管教，日後嬪妃有樣學樣，那我這皇後豈不是罪在千秋？”
    說完這話之後，皇後將咬了一口的糕點重新放回托盤。
    “所以啊，非本宮想要發火，而是不得不發火。”
    聽完皇後的這一番言論，江凡清楚的明白，對方並不是閑得慌給他解釋，而是想要從他這裏獲得一點情感認同。
    簡單來說，就是皇後需要一點情緒價值。
    對此，江凡自然不會無動於衷。
    “小人尚在宮外之時，便已然聽聞娘娘素有賢名，如今一看，傳言竟還有些虛假。”
    “哦？”
    皇後望了望他。
    江凡趕忙說出後半句話。
    “娘娘之賢，已不局限於當代，以小人之見，千百年來，無一人能及娘娘！”
    上至皇帝，下及黔首，漂亮話誰都喜歡聽。
    而皇後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她在聽到江凡的話語之後，原本還有些悶悶不樂的心情當即一掃而空。
    她露出笑容。
    “小江子，本宮昨日還沒看出來，你說話竟然這麽甜。”
    江凡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於心中暗暗想道：“等你真正試過了，你就知道我的嘴可比我的話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