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填報誌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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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鳳穀位於西南天沐山山間,距離青州正好五千裏。
    這是黎家族地的傳送陣能傳送的最遠距離。
    而距離天沐山最近的城市是全國聞名的西南古城沐陽城,青州到沐陽城的火車每天隻有一班,還是晚上十點半發車。
    黎南珠買好票看時間還很充足,便決定回江王莊一趟。
    她要看看黃秀玫怎樣了。
    雖然這個女人對她來說已經形不成威脅,而就她平時幹的那些事,就算她跟別人說她不是她親生的,是江海撿來的.......估計聽的人不但不信,還會連聲附和,“對對對,你家珠珠不是你親生的,是撿的,不止珠珠是撿的,小玉和小川也是撿的。誰是你親生的?是你娘家侄子吧。”
    果然,黎南珠隱去身形還沒進入江王莊,就在南邊的菜地裏聽到大伯娘聲音高昂有力的罵著,“把男人都給逼得離開了家,還有臉說孩子不是你親生的,我呸!黃秀玫我告訴你,你要再對小海和三個孩子嘰嘰歪歪,我把你臉撕下來你信不信?”
    走的近了,黎南珠才發現菜地地頭上站著灰頭土臉的黃秀玫。她像是剛跟人幹過一架,頭發被扯的亂糟糟的,雞窩一樣。一邊臉上還帶著灰,衣服也皺皺巴巴的,中間的扣子還掉了一顆,隱約能看到裏麵乳白色內衣。
    這麽狼狽按說應該馬上回家的,但她卻沒有,反而一臉不甘的瞪著站在地裏的三個人,色厲內荏的喊,“這是我家菜地.....”
    “什麽你家的,這是我小叔的!”
    距離黃秀玫約莫五米遠的地裏站著一名身強體壯的年輕女子,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黃秀玫,“我小叔走之前說了,這地裏的菜給我們,之後也是我們種,你要不想再挨揍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你.......我是你長輩,你竟然.......”
    “我呸,我小叔認你你是我長輩,我小叔要是不認,你就是個屁!”
    “你......”
    “你什麽你,趕緊滾,不然我還揍你!”
    剛才挨的打身上還在疼,黃秀玫嚇得情不自禁後退兩步,隨後又不甘心的看一眼地裏的菜,這才扭頭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等一下,”大伯娘扭頭陰沉著臉道,“小海說了,年底會回來跟你離婚,但在這之前你要是想離,他隨時能回來。你好好考慮,考慮好了通知我。”
    黃秀玫一聽,心頓時慌的不行。
    她此時才算是真的明白,江海跟她來真的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跟她過下去了,為了一個不知哪兒來的死丫頭,他和她千辛萬苦生的一對兒女,要一起拋棄她......
    黎南珠像個旁觀者一樣站在一邊,眼神淡漠的看著失魂落魄離開的黃秀玫。
    雖然她來了江家十五年,但這人對她來說真的就像一個陌生人。她對姐姐和小川尚且不放在心上,對她就更是漠視了。
    她也從來沒叫過她一聲‘媽’,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影響,小時候姐姐和小川還叫她的,但也不知什麽時候起,他倆也不叫了。
    每每說起都是用‘她’來代替。
    但她卻親眼見過她對她弟弟家的孩子是如何的嗬護備至,甚至因為小時候那孩子被小川推了下,竟被她揍的三天沒下來床。
    那時候小川才五歲。
    也是從那時開始,小川再也沒去過他外婆家。
    所以如今看起來可憐的黃秀玫,都是她自找的。
    有什麽因造什麽果,活該!
    黎南珠又扭頭看向在地裏忙活著摘菜的三個人,除了大伯和大伯娘,還有他們的二兒媳,也是打黃秀玫的那個高個女人。
    在江家,除了黃秀玫,每個人對她都很好,就算是知道實情的二姑,每每回娘家,但凡是姐姐有的新衣服,她也必有。
    過年大伯娘給壓歲錢也一樣,就是最開始參加工作的大堂哥,每次見到他們姐弟仨,也必給零花錢。
    他們給她的所有溫情,也是她的因果。
    黎南珠看向地頭三輪車裏放著的水壺,悄悄打開,拿出一顆強筋壯骨的丹藥,切下約莫三分之一投進去。
    青州市一中,高三(1)班教室。
    林垚坐在位子上看似在認真檢查手裏的誌願表,實際眼角餘光頻頻往教室門口掃。
    已經九點了,她怎麽還沒來?
    高考後第二天到校估分她沒來,之後班級聚餐也沒出現。
    今天填報誌願,總不可能也不過來吧?
    但林垚不知道的是,此時江琉玉已經找到了他們班主任,並在辦公室幫他的同桌填好了誌願。
    “沐陽中醫藥大學?”
    陳老師接過江琉玉填好的誌願表,看著上麵僅有的一所大學,一下愣住了。
    “這......怎麽隻填這一個?江琉珠同學估分了嗎?如果發揮正常,以她的成績是可以填報京大的。”
    陳老師一邊說還一邊又抽了一張新的誌願表,想讓江琉玉重新填。
    “你這填的根本不行,你是在耽誤她你懂嗎?就算最後她的分夠不上京大,那也有好幾個學校在沐陽中醫大前麵,無論是排名還是專業。比如京都醫科大,海城醫科大,這也是學醫啊,幹嘛非要填那麽遠的一個中醫大學呢?”
    陳老師這麽說並非是沐陽中醫大不出名,恰恰相反,單論中醫學這個專業,沒有哪個大學可以超過它。
    可問題是以江琉珠的成績,她可以讀更好的。
    再加上沐陽在西南,多遠啊,從青州大老遠的跑去一個西南古城去學醫.......總覺得不值當。
    出於一個老師為學生負責的態度,陳老師苦口婆心,“江琉玉,你看你當時成績不如你妹妹吧,可青州大學在全國排名不比沐陽中醫大要低,你妹妹成績那麽好,你希望她讀個不如你的大學嗎?你應該知道,以她的成績,在全省都得排在前五十,前五十啊,即便是去京大都可以隨便選專業......”
    “她想學中醫。”
    跟陳老師一樣,江琉玉的心也在滴血,不過她心裏想的跟陳老師說的不一樣,老二要是正常發揮,什麽全省前五十,她得一騎絕塵全省第一!
    不過為了低調去沐陽,這次的高考她勢必是中規中矩,考個差不多的分數就行了。
    真是暴殄天物,造孽啊.......
    等江琉玉離開,陳老師看著桌上還是隻寫了一個學校的誌願表,氣的臉都發青了。
    江琉珠和林垚不僅是他的得意門生,還是校長和主任重點關注對象,從以前的每次考試來看,他倆是必進京大的。
    就連教育局對此都很重視。
    可是現在,一個準京大已經飛了......
    想起班裏還有另一個,陳老師連忙收起沮喪的心情,起身抓起旁邊一遝空白誌願表,但在離開之前,還是很糟心的把江琉珠的那張表給鎖進抽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