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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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沼深處,毒瘴濃稠如墨,腐朽的巨木盤根錯節,形成天然的屏障。
秦夜那夾雜著毀滅意誌的恐怖威壓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瞬間驚動了沼澤最深處那片建立在巨大骸骨與毒藤之上的詭異村落…黑巫族的聚居地!
村落中頓時一片混亂!
村民皮膚呈病態的灰綠色,布滿詭異的黑色咒紋,瞳孔狹長如蛇,穿著由毒蛙皮和腐骨編織的衣物。他們身形佝僂,行動卻如鬼魅般悄無聲息。
感受到秦夜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和遠超元湖境的恐怖威壓,普通黑巫族人發出驚恐的嘶嘶聲,如同受驚的蛇群般迅速躲入簡陋的棚屋或潛入泥沼之中。
數名身上咒紋更加複雜、氣息明顯強大的黑巫咒師從最大的棚屋中衝出,手中緊握著用人骨或毒木雕刻的咒杖,臉上滿是驚怒交加的神色。他們能感覺到,來者的力量屬性完全克製他們的毒咒之術!
“狂妄的外來者!竟敢褻瀆聖沼!”為首一名臉上紋路如同蜘蛛網般的老咒師蛛長老,用嘶啞難聽的語言厲聲喝道,手中骨杖頓地!
嗡!
地麵上的淤泥瞬間沸騰,數條由毒瘴和怨魂凝聚而成的黑色觸手猛地鑽出,纏向秦夜和青姿的雙腳!
同時,另外幾名咒師揮舞咒杖,無聲的蝕魂詛咒如同無形的毒針,刺向兩人的神魂!
這是黑巫族慣用的手段,先用毒瘴阻礙、詛咒削弱,將來敵困死在沼澤中!
“雕蟲小技!”秦夜冷哼一聲,甚至不用萬魂幡,腳下極寒毒丹的寒氣微吐!
哢嚓!
那幾條毒瘴觸手瞬間被凍結、碎裂成冰渣!
至於那無形的蝕魂詛咒,剛一靠近秦夜,就被他眉心那枚蘊含雷霆魂力的印記震得粉碎!根本近不了身!
青姿則玉手輕拂,青木靈氣化作柔和的光暈,將殘餘的毒瘴輕易驅散,護住兩人周身。
秦夜一步踏前,無視了那些驚駭後退的咒師,目光如刀,直接鎖定了那位為首的“蛛長老”,聲音冰寒徹骨:
“交出‘蝕魂毒咒術’的解咒之法!交出你們所有的咒術傳承!還有…”
他的聲音在這裏猛地一頓,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吼出了那個深埋心底、從未敢觸碰的名字:
“…還有一個人!”
“蕭玉璃!”
“把她…也給我交出來!”
最後那句話,不再是威脅,而是帶著一種近乎嘶啞的、壓抑了十七年的痛苦和渴望!
“她是我娘!”
轟!!!
這句話如同九天玄雷,不僅狠狠劈在了所有黑巫族人的心頭,更是將秦夜自己心中所有的迷霧瞬間炸開!
難怪!父親秦天十七年來對母親的下落絕口不提!
難怪!他寧願獨自承受蝕魂毒咒的折磨,也從不訴說這傷的來源!
難怪!他總是含糊其辭,隻說年輕時曆練受的傷!
難怪!他當年會孤身一人,隻抱著一個嬰孩,如同逃難般出現在流雲城,從此絕口不提前塵往事!
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這裏!指向了這個被毒瘴籠罩的絕望沼澤,指向了這個詭異陰毒的族群!
父親當年,是為了救母親?還是與母親一同遭遇了不測?母親是被囚禁於此?還是已經……
無數的猜測和巨大的恐慌瞬間淹沒了秦夜,讓他握著萬魂幡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對麵的黑巫族人,尤其是那位“蛛長老”,在聽到“蕭玉璃”這個名字的瞬間,臉色驟然大變!那不僅僅是憤怒,更夾雜著一種極深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你…你是那個女人的兒子?!你竟然沒死?!秦天他竟然…”蛛長老的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震驚和某種更深層次的恐懼,仿佛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們的反應,無疑證實了秦夜的猜測!
“告訴我!我娘在哪?!”秦夜一步踏前,萬魂幡煞氣衝天,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般碾壓過去,聲音因激動而微微變形,“立刻告訴我!否則我讓你們全族…為她陪葬!”
青姿在一旁,也震驚地捂住了嘴,眼中充滿了對秦夜的心疼和對這驚人真相的愕然。
秦夜根本沒有耐心等待蛛長老從震驚和驚恐中組織語言!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直接出現在蛛長老麵前!速度快到超出了所有黑巫族人的反應極限!
“呃!”
蛛長老隻覺眼前一花,喉嚨已被一隻冰冷如鐵鉗般的手死死扼住!恐怖的巨力和那蘊含其中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極寒煞氣,讓他瞬間無法呼吸,渾身咒力都被壓製得無法運轉!
他眼中充滿了驚駭和憋屈!他堂堂黑巫族長老,一身詭異咒術還沒來得及施展,竟然被一個元湖境的小輩像掐小雞一樣掐住了脖子?!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說!”秦夜的臉幾乎貼到蛛長老麵前,眼神猩紅,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中刮出的寒風,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靈魂戰栗的殺意,“我娘…蕭玉璃!她現在是死…是活?!”
“唔…沒…沒死!”蛛長老被掐得眼球暴突,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說半個“死”字,下一秒脖子就會被徹底捏碎!
“沒死…”秦夜聽到這兩個字,緊繃到極致的心弦猛地一鬆,扼住蛛長老喉嚨的手下意識地微微鬆開了一絲,讓他得以喘息。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巨大慶幸、酸楚和強烈渴望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衝得他眼眶都有些發澀。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很好…”
“立刻!把她帶出來!”
“現在!立刻!我要見到她!”
他頓了頓,仿佛在為自己這急迫到失態的命令找一個理由,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令人心酸的茫然和渴望:
“我…需要一點安慰。”
“安慰一下我…這他媽顛沛流離了百萬年,又孤零零長了十七年…從來沒嚐過娘親是什麽滋味的心靈!”
這句話,半是真心的嘶吼,半是威脅的借口。但其中蘊含的孤獨和渴望,卻無比真實。
上一世身為不朽大能,縱橫寰宇,或許強大,卻未必溫暖。
這一世十七年流雲城掙紮,父親沉默背負重傷,他更是從未感受過母親的嗬護。
那份刻在靈魂深處的、對“母親”的渴望,在此刻得知她可能還活著的瞬間,轟然爆發了出來!
霸道是真霸道,渴望也是真渴望。
這就是此刻的秦夜。
蛛長老和其他黑巫族人聽得目瞪口呆,一方麵被這離譜的“需要安慰”的理由噎得說不出話,另一方麵,卻又莫名地從那少年強裝的凶狠下,感受到了一絲令人心悸的孤寂和…不容置疑的決心!
“帶…帶人!”蛛長老艱難地對身後的族人嘶啞下令,他毫不懷疑,再慢一點,這煞星真的會屠了整個黑巫族來“安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