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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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的寂靜中,時鍾的指針已經悄然指向了11點的位置。
街道上行人稀少,隻有偶爾駛過的車輛打破了這份寧靜。
路正非的腳步有些蹣跚,他已經喝了不少酒。
他的臉上泛著微醺的紅暈,眼神有些迷離,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保持著平衡,盡量不讓自己的醉態過於明顯。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搖搖晃晃地走進了臥室,昏暗的燈光下,他看到了舒允晏正躺在床上,手裏拿著手機,屏幕的光線在她的臉上跳躍,映照出她專注的神情。
舒允晏並沒有搭理路正非,她的眼睛緊緊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在上麵快速滑動,正在瀏覽社交媒體,路正非輕輕咳嗽了一聲,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舒允晏這才抬起頭,看到路正非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你喝酒了?”
路正非勉強笑了笑,掩飾自己的醉態:“今天和汪曼聚一聚,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哦……”
路正非彎下腰,開始解開鞋帶,隨著鞋帶的鬆開,他感到了一絲解脫。
他小心翼翼地將鞋子脫下,然後隨手放在了地板上,就在那一瞬間,一股難以忍受的腳臭味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幾乎讓人窒息。
“我的媽,好臭!”舒允晏捂住鼻子。
這股臭味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力,它毫不客氣地占據了整個房間。
那雙腳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泡發般的灰白色,腳趾縫裏積滿了厚厚的,黃白色的汙垢,腳後跟是幹裂翹起的死皮。
最可怕的是腳心和腳趾邊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腫甚至有些潰爛的水泡和脫皮,有些地方還在滲出可疑的黃色液體。
那令人作嘔的惡臭,正是從這雙潰爛的腳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好臭,快出去!”舒允晏實在忍不住,聲音從捂著鼻子的指縫裏悶悶地透出來,帶著無法掩飾的厭惡和生理性的不適。
“臭?嫌臭!”他猛地坐起身,指著自己那雙慘不忍睹的腳,聲音拔高,“還不是因為你,我的腳才變成這樣!你有什麽資格嫌棄!”
舒允晏被他這荒謬絕倫的指責驚呆了,甚至忘記了捂鼻子,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沒事吧?這都能怪在我頭上?” 她的聲音充滿了荒謬感和一絲被氣笑的顫抖。
“要不是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後能過上好日子!老子用得著去受那份罪嗎?”他指著自己的腳,仿佛那是他偉大犧牲的鐵證,“老子用得著穿那麽厚,那麽悶的破膠鞋,在後廚那個蒸籠一樣的地方,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學他媽什麽狗屁火鍋技術嗎?啊!那汗都泡在鞋裏!腳能不爛?能不臭?”
“老子為了誰?為了以後能讓你跟著老子吃香的喝辣的!結果呢?”他瞪著舒允晏,眼神裏充滿了你不知好歹的控訴,“你不關心老子這腳疼不疼,爛不爛,上來就嫌臭?”
怪她?
因為他要去學技術所以腳爛了?
因為他為了她所以穿悶鞋?
“你他媽再說一句!”
路正非見她脾氣上來,火泄了一半:“我去泡足光散,泡一泡就好了。”
“滾去泡!”
“尼瑪的,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舒允晏沒在搭理。
12點,舒允晏放下手機準備睡了,路正非推門而進,他像沉重的沙包,重重的躺在床上,仿佛剛才沒有吵過架,他自顧自的說著:“今天和汪曼吃飯,她給我說,她要結婚了。”
“那不是很正常嗎?”
“我沒有想到她這麽快就結婚了,心裏空蕩蕩的。”路正非似乎在品嚐自己可笑的落寞。
“有病。”舒允晏聲音帶著疏離。
“我們什麽時候能結婚啊?”
“又來了,我都跟你說過,我不會結婚的。”舒允晏的拒絕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我這麽好的男人,你為什麽就不知道珍惜呢?我不抽煙不喝酒也不嫖娼,潔身自好。”路正非提高音量,“你知不知道,汪曼說如果沒有她前男友,也許她會喜歡我。”
舒允晏鄙夷的笑了笑:“得了吧。”
“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要是結婚了,距離就遠了。”
“那你去搶婚啊。”
“我又不喜歡她。”
“那有什麽好說的?”
“她說我是個好男人。”
“我想嘔吐……”
“對了,我想給你說一件事情。”
“有屁快放。”
“我開店缺個收銀員,你來給我當收銀員吧。”路正非語氣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指派,仿佛這是天大的恩賜。
“開工資嗎?”
“我給你包飯。”
舒允晏在黑暗中翻了一個白眼:“不開工資不去。”
“你幫幫你男朋友怎麽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物質,你眼裏隻有錢!”
“你找別人陪你吃苦,我不吃,我不可能會去幫你的,死了這條心,我對你開不開店,一點興趣都沒有,聽明白了嗎?”
“別人的女朋友都可以陪男朋友吃苦,同甘共苦怎麽到你這裏就不行了,你委屈一段時間不可以嗎?到時候給你分錢。”
“你別搞笑了,你現在都不給我花錢,以後更不會花了。”
路正非批判她:“你三觀不正,自私自利。活該你這樣的人被人那樣對待!”
“對,我三觀不正,自私自利,麻煩你早點搬走吧,去找那個三觀正,不自私,願意陪你吃苦,給你當免費的收銀員,還倒貼養你的好女人,別再我這個垃圾堆裏浪費時間。”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是這樣的女人,以前讀書的時候,你坐在座位上,幹淨純粹,滿足了我對女生所有的幻想。”
“現在幻想破滅了,行了吧,隨時可以滾。”
路正非的語氣緩和了一下,想到還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還不敢徹底撕破臉:“我對你那麽好,換來的居然是你的冷言冷語,我真的不明白,想不通,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說話。”
“想要聽好言好語是吧?”
“你溫柔一點可以嗎?”
“我已經夠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