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熟練度係統降世 第二十三章:塞翁失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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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洞外的梧桐葉又落了一層,秋風卷著枯葉在洞口打轉,如同韓塵此刻紛亂的心緒。
風裏帶著深秋的涼意,吹得洞外的雜草沙沙作響,也吹得他心中的焦慮愈發清晰——柳嶽明傳授的築基經驗還在腦海中回響,陰屍宗兩次挑釁的陰影又揮之不去,指尖摩挲著儲物袋裏那枚泛著微光的築基丹,冰涼的玉瓶觸感讓他瞬間下定了決心。
此次閉關,不僅要將煉氣期圓滿的修為打磨到極致,更要嚐試衝擊築基期這道修仙路上的關鍵關卡。
他太清楚,在陰屍宗虎視眈眈的當下,隻有突破築基期,才能擁有真正的自保之力,才能護住身邊的人。
推開洞府石門的刹那,韓塵抬手布下三道隔絕陣法——先是“靜音陣”隔絕聲響,再是“斂靈陣”隱藏靈力波動,最後布下一道“防禦陣”抵禦外敵。
這些陣法極為簡單,還是趙燕兒之前教給他的。
但作用也極為明顯,隻能夠暫時阻擋對方,不消一刻鍾,陣法就會破碎。
陣法啟動的瞬間,淡藍色的光暈在洞口流轉,將外界的喧囂與寒意徹底隔絕在外。
洞內光線昏暗,隻有壁龕裏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映照出石台上整齊擺放的資源。
三千塊下品靈石堆成小山,靈力透過靈石的縫隙絲絲縷縷地逸散,在空氣中形成淡淡的白霧;三株二品靈草“凝露草”葉片鮮嫩,葉尖還掛著晶瑩的露珠,散發著清新的藥香。
還有那瓶周聖掌教贈予的築基丹,靜靜躺在雕花玉盒中,玉盒上的雲紋在夜明珠的映照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韓塵盤膝坐在蒲團上,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關於成敗的雜念徹底摒棄。
過往修煉時,他總盯著係統麵板上的熟練度數值,急於看到進度條的增長,可這次,他閉上眼,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體內。
指尖掐訣,《長生訣》功法緩緩運轉,丹田內的靈力如同平靜的湖麵泛起漣漪,順著經脈緩緩流淌。
神識沉入體內,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縷靈力的流動軌跡:有的靈力帶著淡淡的駁雜氣息,在經脈中緩慢遊走;有的則精純凝練,如同銀色的溪流奔騰不息。按照柳嶽明的叮囑,他將那些駁雜的靈力一一牽引至丹田,用《長生訣》的法門反複淬煉——如同在磨一塊璞玉,用精純的靈力作為“磨石”,一點點剔除其中的雜質。
時間在靈力的循環中悄然流逝,洞外的晝夜交替被陣法隔絕,隻剩下靈力流淌的細微聲響,以及韓塵平穩的呼吸。
他不知疲倦地凝練著靈力,餓了便吞服一枚辟穀丹,渴了便飲一口靈泉,眼中隻有對築基的執著。
半個月後,當最後一縷駁雜的靈力被徹底煉化,韓塵丹田內的靈力變得如同液態般精純,在丹田中緩緩旋轉,散發出濃鬱的靈氣——他知道,衝擊築基期的時機到了。
小心翼翼地打開玉盒,取出那枚龍眼大小的築基丹。
丹藥呈淡金色,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湊近鼻尖,便能聞到一股醇厚的藥香,僅僅是吸入一絲藥氣,就讓他丹田內的靈力微微躁動。
韓塵仰頭吞下築基丹,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和卻強勁的藥力湧入丹田,如同匯入溪流的洪水,瞬間讓丹田內的靈力沸騰起來。
他不敢怠慢,立刻按照築基的法門,雙手快速結印,引導著丹田內的靈力朝著經脈中的“築基竅穴”衝去。
那是打通煉氣期與築基期壁壘的關鍵所在,如同橫亙在修仙路上的一座大山,隻有翻越它,才能進入全新的境界。
“轟!”
靈力如同潮水般撞擊在竅穴壁壘上,韓塵隻覺得渾身經脈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額頭上瞬間滲出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
他咬牙堅持,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斷加大靈力輸出,可那道壁壘卻如同銅牆鐵壁般堅固,表麵泛著淡淡的灰色光暈,任憑他如何衝擊,都紋絲不動。
築基丹的藥力在快速消耗,丹田內的靈力也漸漸枯竭,可那道壁壘依舊完好無損。
韓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角開始溢出鮮血,視線也漸漸模糊。
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滿是不甘與絕望,一口鮮血從嘴角噴湧而出,滴落在身前的青石上,綻放出刺眼的紅。
“還是失敗了……”
他低聲呢喃,聲音沙啞,帶著難以掩飾的沮喪。
曾以為有係統麵板輔助,修煉便能一帆風順,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築基並非單純依靠資源與修為,更需要對天地大道的感悟,以及那可遇不可求的契機。
就像柳嶽明,三次築基失敗,並非缺資源、缺經驗,而是缺那臨門一腳的感悟。
韓塵忽然想起柳嶽明說起失敗時的無奈眼神,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共鳴。
若無法領悟大道,即便有再多資源,也隻能在煉氣期徘徊,永遠無法踏入築基期的大門。
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韓塵撐著石壁緩緩起身,推開石門。
洞外已是深秋,寒風卷著落葉撲麵而來,帶著山間的清冷氣息,讓他因失敗而煩躁的心緒稍稍平複。
他沿著山間小路漫無目的地行走,腳下的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路邊的野菊開得正盛,卻沒心思欣賞。
他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次失敗的打擊。
可剛走到半山腰,兩道強橫的氣息突然從遠處傳來,如同兩道鋒利的利劍刺破空氣,帶著築基期修士特有的凝練靈力,朝著他的方向快速靠近。
“築基期的氣息?”
韓塵心中一凜,瞬間警惕起來,右手下意識地凝聚靈力,指尖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暈,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兩道氣息強勁而沉穩,絕非普通煉氣期修士所能擁有,而且從氣息的移動軌跡來看,分明是朝著自己而來。他眯起眼睛,朝著氣息傳來的方向望去,當看清來人的模樣時,瞳孔驟然一縮,臉上的警惕瞬間被震驚取代。
來者竟是林海和趙燕兒!
隻見林海身著一襲青色長袍,衣擺隨著步伐輕輕飄動,周身靈力如同平靜的湖麵,沒有絲毫外泄,卻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沉穩;他眉宇間帶著幾分突破後的意氣風發,眼神明亮,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與之前在大乾王朝時的謹慎模樣判若兩人。
趙燕兒則換上了一件淡紫色法裙,裙擺上繡著精致的靈花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原本略帶青澀的臉龐多了幾分成熟,眼神中閃爍著築基期修士特有的靈光,整個人氣質都變得溫婉而強大。
兩人並肩走來,步伐輕盈,每一步都踏得恰到好處,周身靈力流轉間,竟都是貨真價實的築基期修為!
“韓塵師弟!”
趙燕兒率先看到韓塵,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走上前來,語氣中滿是激動:“韓塵師弟,許久不見,你還好嗎?我們聽說你閉關了,本想等你出來再來看你,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
韓塵看著兩人身上明顯的築基期氣息,心中五味雜陳。
有為好友突破而真心高興的欣慰——畢竟他們都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夥伴;可更多的,卻是難以掩飾的羨慕與酸澀。
同樣是衝擊築基期,自己拚盡全力,動用了築基丹、耗費了大量靈石,卻以失敗告終;而林海和趙燕兒,卻能一舉成功,這巨大的反差讓他難免有些失落。
他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著兩人拱手道:“我還好,恭喜兩位師兄師姐,成功築基。”
林海察覺到韓塵語氣中的低落,又看到他嘴角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那是築基失敗時靈力反噬留下的痕跡,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
於是,他連忙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韓塵師弟,你是不是……嚐試築基了?”
韓塵點了點頭,苦笑道:“是啊,可惜還是失敗了。本以為有柳嶽明掌教的經驗,再加上築基丹輔助,衝擊築基期會容易些,沒想到還是差了臨門一腳。”
“師弟別灰心!”
趙燕兒連忙打斷他,臉上露出認真的神情,語氣急切地說道:“其實我們能成功築基,更多是靠運氣,或者說,是那一瞬間的感悟。真不是我們比你強,隻是我們運氣好,先遇到了契機而已。”
她頓了頓,閉上眼睛,回憶起突破時的情景,眼神中滿是感慨:“當時我正在後山修煉,看到一隻蝴蝶被困在繭中,掙紮了很久都沒出來,我本想幫它,可剛伸出手,就看到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破繭而出,展翅飛走。那一刻,我突然就悟了——築基不就像破繭嗎?光有外力輔助不夠,還得自己找到突破的方向,找到那‘破繭’的契機。就是那一瞬間的感悟,讓我築基竅穴的壁壘瞬間鬆動,順勢就突破了。”
林海也跟著點頭,補充道:“我也是如此。前幾日在宗門典籍閣查閱資料,看到一本關於‘天地靈力循環’的古籍,上麵說‘靈力源於天地,亦歸於天地’。我當時就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落葉被風吹起,又緩緩落下,忽然就領悟到了靈力與天地間的聯係——我的靈力,本就是天地靈力的一部分,何必強行對抗壁壘?不如順著天地靈力的軌跡,順勢而為。就是這一點感悟,讓我衝擊築基時,幾乎沒遇到太大阻礙。”
他看著韓塵,眼神鄭重,語氣誠懇地說道:“柳嶽明掌教傳授的,是失敗的教訓,能幫你避開彎路,少走很多錯路;可真正的築基關鍵,在於對大道的感悟和那可遇不可求的契機。就像有人辭官歸故裏,有人星夜趕科場,每個人的道都不同,旁人無法替代,也無法強求。你隻是還沒遇到屬於你的契機,不是你不夠強。”
韓塵聞言,如同醍醐灌頂,心中的迷霧瞬間被驅散。
他一直執著於“方法”——如何凝練靈力、如何運用築基丹、如何衝擊壁壘,卻忽略了最核心的“感悟”。
柳嶽明的經驗能幫他避開風險,係統麵板能提升法術熟練度,可這些都給不了那一瞬間的靈光乍現,給不了對天地大道的領悟。
他看著林海和趙燕兒,鄭重地躬身行禮,語氣真誠:“多謝兩位師兄師姐點撥,韓塵茅塞頓開。之前是我太過急躁,忽略了感悟的重要性,現在我明白了,多謝你們。”
林海連忙上前扶起他,笑著說道:“你我同門,又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何須如此客氣?當初在大乾王朝,若不是你用照明術破了獨眼道人的百魂幡,我們恐怕早就成了邪修的刀下亡魂,哪裏還有機會築基?我們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
提到大乾王朝的經曆,趙燕兒也跟著點頭,眼中滿是感激:“是啊,當時若不是你,我們所有人都得栽在百魂幡下。這份恩情,我們一直記在心裏。”
“對了,說到邪修,我倒想起一件事。”
韓塵忽然神色一凝,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空白玉簡。
那是他之前特意準備的,用來記錄修煉心得。
他指尖凝聚靈力,將自己對“照明術”的所有感悟,一一拓印在玉簡中:如何通過《長生訣》提純靈力,讓照明術的光芒更具淨化之力;如何調整靈力輸出的頻率,增強對陰邪之物的克製效果;甚至包括在麵對百魂幡這類邪器時,如何用照明術快速找到破綻……
他將玉簡遞給林海,語氣鄭重地說道:“這是我對照明術的全部感悟,如今你們已是築基期,若能將這門法術修煉有成,未來遇到類似獨眼道人的邪修,也能多一層保障。魔道修士的邪術多以陰魂、屍體為根基,正好被照明術克製。”
林海和趙燕兒接過玉簡,指尖剛觸碰到玉簡,便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精純感悟,臉上瞬間滿是驚訝。
他們自然知道照明術原本隻是一門普通的輔助法術,用來在黑暗中照明,毫無攻擊力可言。
可韓塵卻能將其改造得具有如此強大的淨化與克製能力,這無疑是一門珍貴的秘術,是韓塵的壓箱底手段。
趙燕兒連忙將玉簡遞還,語氣堅決地說道:“師弟,這是你的獨門秘術,凝聚了你這麽多心血,我們怎能收下?這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
“師姐此言差矣。”
韓塵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如今魔道修士頻頻現身,對我正道修士虎視眈眈,離水大陸未來恐怕不會太平。這門法術留在我一人手中,作用有限;可若是你們也能掌握,未來遇到邪修,我們就能多一份力量,多一分勝算。咱們是同門,是夥伴,何須分彼此?”
見韓塵態度堅決,眼神中滿是真誠,林海和趙燕兒不再推辭,鄭重地收下玉簡,對著韓塵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師弟!這份恩情,我們記下了!”
隨後,兩人從各自的儲物袋中取出寶物,塞到韓塵手中。
趙燕兒拿出一遝繪製精良的符篆,足足有二十多張,其中不僅有“烈焰符”“寒冰符”這類攻擊型符篆,還有“防禦符”“速度符”等輔助符篆,每張符篆上的符文都繪製得極為工整,靈力波動濃鬱,一看就是精心煉製的中品符篆。
“這些符篆你拿著,關鍵時刻能保命。”
趙燕兒笑著說道:“我突破築基後,煉製符篆的成功率高了不少,這些都是我近期煉製的,你放心用。”
林海則遞過一麵巴掌大小的玄鐵盾牌,盾牌表麵刻滿了複雜的防禦符文,符文中間鑲嵌著一顆淡藍色的靈晶,散發著濃鬱的防禦氣息。
竟是一件上品防禦法器!
“這麵‘玄鐵盾’是我築基後,宗門獎勵的法器,防禦力極強,能抵禦築基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林海解釋道:“你如今雖未築基,但戰鬥力極強,唯一的短板就是防禦。有這麵盾牌在,下次遇到危險,也能多一層保障。”
韓塵看著手中的符篆和玄鐵盾,心中滿是暖意,眼眶微微發熱。
他知道,這些都是兩人最珍貴的東西,卻毫不猶豫地送給了自己。
於是,韓塵握緊手中的寶物,鄭重地說道:“多謝兩位師兄師姐,這份情,我韓塵記在心裏了!”
三人坐在山間的青石上,又聊了許久。
從修煉心得聊到宗門趣事,當提到沈傲時,林海忍不住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那沈傲不過是運氣好,早早就感悟到了築基契機,可論戰鬥力,簡直不堪一擊。當初在大乾王朝,若不是靠你,他早就死在獨眼道人手裏了。如今我剛築基,對靈力的掌控雖然還不夠熟練,但真要是動手,揍他跟揍小孩一樣!”
趙燕兒也跟著點頭,笑著說道:“師弟你雖未築基,但你的點火術和照明術威力極強,就算是沈傲,現在也不敢輕易招惹你。等你將來築基成功,實力肯定遠超他!”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將山間的樹葉染成溫暖的橘紅色,灑在三人身上,形成長長的影子。
韓塵看著身邊的夥伴,心中的失落漸漸被衝淡,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期待。
三人依依不舍地告別,林海和趙燕兒還要回宗門處理築基後的事務,韓塵則提著滿滿的寶物,返回焚心洞。
回到洞府,看著石台上的符篆和玄鐵盾,韓塵心中的想法愈發清晰:“既然在宗門內無法領悟大道,不如出去遊曆一番?或許在天地間行走,見天地、見眾生,才能遇到屬於自己的契機。”
次日清晨,韓塵收拾好行囊——將符篆、玄鐵盾和剩餘的靈石小心收好,又帶上幾株靈草備用,便朝著內門大殿走去,準備向周聖掌教說明自己外出遊曆的想法。
內門大殿莊嚴肅穆,殿內的梁柱上雕刻著繁複的靈紋,靈紋在琉璃燈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金光,殿頂懸掛的巨大琉璃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整個大殿照得亮如白晝。
周聖掌教正坐在大殿中央的檀木座椅上,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宗門卷宗,指尖輕輕拂過書頁,神情專注。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看到韓塵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溫和的笑意,放下卷宗,開口說道:“韓塵,你來了。閉關結束了?看你的氣色,似乎……不太好?”
韓塵躬身行禮,語氣帶著幾分失落:“回掌教,弟子閉關嚐試衝擊築基期,可惜還是失敗了。此次前來,是想向掌教請示,弟子想外出遊曆一段時間,或許在天地間行走,能找到築基的契機。”
周聖掌教聞言,不僅沒有反對,反而突然笑了起來,笑聲爽朗,帶著幾分欣慰。他從袖中取出一枚淡綠色的玉簡,玉簡表麵刻著細密的“秘”字紋,遞向韓塵時,指尖還帶著淡淡的靈力波動:“你這小子,還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你想外出尋找契機,正好有個任務適合你,不僅能讓你接觸外界,還能幫你更快找到築基的感悟——這可是多少弟子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韓塵接過玉簡,指尖剛觸碰到玉簡表麵,一股詳細的信息便如同溪流般湧入腦海,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竟是關於一處築基期秘境的消息!
這處秘境的發現,純屬偶然。
半月前,九靈門兩名外門弟子前往南方“青莽山脈”采集靈草,行至山脈深處一處隱蔽山穀時,無意間觸發了山穀石壁上的古老陣紋。
陣紋亮起的瞬間,一道淡紫色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裂縫中溢出的靈力濃鬱得幾乎凝成實質,還夾雜著大量有助於築基的“靈韻之氣”。
那是隻有在築基期秘境中才會存在的特殊氣息。
兩名弟子又驚又喜,連忙嚐試靠近裂縫探查,卻發現裂縫周圍的空間極不穩定。他們不敢貿然進入,便立刻返回宗門,將此事上報給了外門掌教柳嶽明。
柳嶽明得知消息後,親自帶著十餘名煉氣期圓滿修士前往山穀探查,經過三天三夜的測試,終於摸清了秘境的底細。
這是一處天然形成的築基期秘境,內部不僅靈力濃度是外界的三倍,還生長著“築基草”“悟心花”等罕見靈草,更重要的是,秘境中彌漫的靈韻之氣,能直接滋養修士的神魂,幫助煉氣期圓滿修士感悟天地大道,大大提升築基成功率!
但這秘境也有嚴苛的限製——空間承載力極低,最高隻能容納煉氣期圓滿修士進入。
柳嶽明曾嚐試讓一名剛築基的內門弟子靠近裂縫,結果弟子剛觸碰到裂縫邊緣,整個空間便劇烈晃動起來,裂縫周圍的石壁簌簌掉渣,甚至出現了細微的坍塌跡象。
見狀,柳嶽明連忙讓弟子後退,這才穩住了空間。
自此,眾人確定:築基期修士一旦進入秘境,必定會引發空間坍塌,不僅秘境會被毀,進入者也會被空間亂流吞噬。
就在柳嶽明帶著人在秘境入口布置警戒陣法、準備上報宗門時,意外發生了。
煉器宗和羽化門的弟子恰好路過青莽山脈。
這兩派與九靈門並稱為“離水大陸三大正道宗門”,素來既有合作,也有競爭。
煉器宗弟子一眼就看出了警戒陣法的端倪,又察覺到裂縫中溢出的靈韻之氣,頓時起了貪念,上前便要強行突破陣法探查。
九靈門弟子自然不肯讓步,雙方一言不合,便直接在秘境入口大打出手。
煉器宗弟子擅長操控法器,一時間飛劍、傀儡齊出,將山穀攪得雞飛狗跳;九靈門弟子則憑借功法精妙與之周旋,柳嶽明更是親自出手,以煉氣期圓滿的修為壓製住了煉器宗帶隊弟子。
可沒等九靈門占得優勢,羽化門弟子又加入戰局——他們打著“公平探查”的旗號,實則想坐收漁翁之利。
三方混戰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秘境入口的空間都因此變得愈發不穩定。
最後,還是三大宗門的金丹長老聞訊趕來,才強行製止了混戰。
長老們查看過秘境後,都意識到這處築基期秘境的珍貴——離水大陸已近百年沒有出現過天然築基期秘境,此次發現,對三大宗門培養年輕弟子至關重要。
為了避免再次爆發衝突,也為了保護秘境不被破壞,三大宗門最終達成協議:每派隻能選派十名弟子進入秘境,且弟子修為不得超過煉氣期圓滿;
秘境開啟時間定在三天後,由三大宗門長老共同監督,各派弟子同時進入,秘境關閉後,再各自清點收獲,互不幹涉。
“這次機會,可是千年難遇。”
周聖掌教看著韓塵震驚的神情,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鄭重:“秘境裏的靈韻之氣,對感悟大道最有幫助——你之前築基失敗,缺的就是那臨門一腳的感悟,這秘境,就是幫你補上短板的最佳機會。”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為了選出最合適的弟子,我和柳嶽明師弟把內門、外門所有煉氣期圓滿的修士都篩查了一遍——選的都是修煉十年以上、戰鬥力強悍的老牌圓滿修士,每個人都有過斬殺妖獸或邪修的經驗,絕非那些剛突破圓滿的弟子可比。”
韓塵心中一動,下意識地問道:“那……弟子資曆尚淺,修為也剛到圓滿不久,掌教為何會選我?”
周聖掌教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眼神中帶著幾分欣賞:“你雖年輕,但論戰鬥力,卻比不少老牌圓滿修士還強——大乾王朝一戰,你能以煉氣期九層的修為破了獨眼道人的百魂幡,還能與築基期的邪修周旋,這份實力,足夠資格進入秘境。更重要的是,你的照明術能克製陰邪,秘境中或許存在古老的陰煞之氣,有你在,不僅能保護自己,還能護著其他弟子。”
說到這裏,周聖掌教的語氣變得愈發鄭重:“而且,此次外出探索秘境,由我親自帶隊,柳嶽明師弟也會參與秘境、我會在秘境入口處坐鎮,以防出現意外。林海和趙燕兒剛突破築基,也會跟著去,他們倆可以在秘境外圍巡邏,幫著應對突發狀況。”
韓塵聽得心中一暖。
周聖掌教不僅為他爭取到了進入秘境的機會,還安排了林海和趙燕兒保駕護航,這份用心,讓他十分感動。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簡,指尖摩挲著玉簡上的“秘”字紋,心中的激動難以抑製。
周聖掌教看著他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調笑,故意放緩了語氣,問道:“所以,這秘境之行,你要不要去?”
“去!當然去!”
韓塵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急切,生怕晚一秒,機會就會溜走。
他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對著周聖掌教深深鞠了一躬,“多謝掌教給弟子這個機會,弟子定不會辜負掌教的期望!”
周聖掌教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既然你答應了,就趕緊回去準備——把需要帶的法器、丹藥都備好,這三天,就別再修煉了,好好調整狀態,養足精神,才能在秘境裏抓住機會。”
“是!弟子遵命!”韓塵恭敬地應道,雙手緊緊攥著玉簡,轉身朝著殿外走去。剛走到殿門口,他忽然想起什麽,又回頭問道:“掌教,那……沈傲和沈長義師兄會不會也去秘境?”
周聖掌教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搖了搖頭:“沈傲雖已築基,但他性格太過自私,又缺乏團隊意識,讓他去秘境外圍巡邏,我都不放心,自然不會讓他進入秘境。你放心,此次進入秘境的弟子,都是心性沉穩、懂得互助的人,不會出現爭搶資源的情況。”
“沈長義更是不可能!”
周聖臉上露出一抹嗤笑:“沈長義空有境界,戰鬥力太低,如果入了,也是送死的命。”
韓塵這才鬆了口氣,再次對著周聖掌教行禮後,快步離開了內門大殿。
殿外的陽光正好,灑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握著玉簡的手微微顫抖——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秘境的機會,突破築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