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報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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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地上慘嚎翻滾的小混混,陳峰、胡標他們才猛地回過神來。
    這幾天青狼雖排斥他們,但在他們看來,這被莫天揚馴化的猛獸,隻要主人在場就不會傷人。
    然而青狼剛才的表現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它竟預判到莫天揚身處險境,根本不待命令,便閃電般發動了攻擊!
    “天揚……”陳宏利欲言又止。
    莫天揚掃了眼地上哀嚎的打手,這個一貫樂於助人的青年,眼中此刻卻沒有絲毫憐憫。“宏利,報警。”
    “天揚,他們都是黑虎的人!報警…那邊未必會管,黑虎心狠手辣,萬一反咬一口索要天價醫療費……”
    “那怎麽辦?把他們都埋了?”莫天揚聲音冷硬,“莫栓帶人過來,多少雙眼睛看著?除了報警,沒第二條路。”
    “可黑虎……”
    “黑虎還沒手眼通天!他們敢包庇,我就捅破這天!”莫天揚指向地上的凶器,“再說,傷人的是青狼,鄉親們都看見了,他們能奈我何?”
    “你有文化懂法律,黑虎明裏不敢動,暗地裏……”
    “有青狼在,他敢來?”莫天揚眼中寒光一閃,“我讓他黑虎變黑豬!”
    警笛聲由遠及近。看熱鬧的村民再次湧進院子。執法者看到血肉模糊的傷者,臉色頓時鐵青。
    他們早接到黑虎“招呼”,知道手下要來青木村“辦事”。地上躺著的這幾個,在縣城也是凶名在外。
    本以為會是村民被打殘,沒成想躺下的竟是持械行凶的黑虎手下!想到黑虎的霸道凶殘,執法者們心頭一緊,立刻對莫天揚等人怒目而視。
    “誰報的警?”領頭者厲聲喝問。
    陳宏利剛要開口,莫天揚已敏銳察覺不對,一把將他拽到身後:“我報的。”
    那執法者臉色一寒,揮手下令:“把這個罪犯抓起來!”
    眾人皆驚!誰也沒想到他們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抓人。想到黑虎的勢力,村民們心下了然,卻不禁為莫天揚捏了把冷汗——執法者果然向著黑虎!
    莫天揚冷笑一聲:“憑你一句話,我就成罪犯了?”
    這反問讓執法者們一愣,重新審視起這個衣著破舊卻氣勢逼人的青年。
    “這院子誰的?”
    “我的。”
    “人在你院裏傷成這樣,你不是罪犯是什麽?”
    “在我院裏受傷就是罪犯?”莫天揚針鋒相對,“那我要是在你們局子裏出事,你們算什麽?”
    他轉頭對陳宏利道,“宏利,錄下來。”
    “一直錄著呢!”陳宏利揚了揚手機。
    這句話殺傷力巨大!執法者們瞬間臉色驟變,一人指著陳宏利吼道:“馬上刪掉!”
    莫天揚冷哼一聲:“一句話定人罪?你們就是這樣執法?不留證據,是不是待會兒這裏所有人都得成罪犯?”
    “你……”領頭者一時語塞。
    莫天揚指向散落一地的鋼管、砍刀:“好好看看,這些都是他們帶來的凶器!你們不抓行凶的,反倒抓受害者?真當我們鄉下人不懂法?”
    “凶器是他們的,那他們怎麽傷得這麽重?”
    “問問鄉親們就知道了。”莫天揚朝門口的村民抬了抬下巴。
    騎虎難下,執法者隻得派人詢問。片刻後,問話的人回來匯報,領頭者的臉瞬間黑得像鍋底。
    “你說……是青狼傷了他們?那狼呢?”
    莫天揚遙指青木山脈:“那青狼受過我的恩,每天從山裏來找口吃的。傷了人,自然回山裏去了。”
    執法者們啞口無言。持械上門傷人,反被野狼所傷,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縱想偏袒黑虎,也找不到半點由頭。
    帶隊的執法者狠狠瞪了莫天揚一眼,憋著一肚子火,轉身對手下吼道:“把傷者抬走!”
    執法者押著黑虎的手下離開後,人群再次看向莫天揚的目光已然不同。這個在他們印象裏老實得近乎木訥的後生,短短半個多月,竟讓他們刮目相看。兩次僅憑口舌之利,就讓氣勢洶洶的執法者铩羽而歸,這份能耐,絕非尋常人能及。
    過去的莫天揚,連麵對莫老三父子都畏畏縮縮。如今卻能在黑道混混和執法者麵前侃侃而談,那份篤定與自信,仿佛換了個人。沒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但這脫胎換骨的變化,卻是實實在在的。
    夜幕低垂,莫老三家屋內卻籠罩著一層更深的陰霾。
    “你說什麽?!”莫老三猛地抬頭,臉色鐵青,眼中怒火幾乎要噴出來,死死盯著兒子莫栓。
    莫栓咽了口唾沫,艱澀地重複道:“黑虎…剛打電話來。他手下有六個弟兄被那畜生(青狼)咬成重傷,醫藥費、安家費,張口就要兩萬塊!”
    “兩萬?!”莫老三眼前一黑,胸口像被重錘砸中,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謀劃搶奪莫天揚的樓房、打斷他的腿,非但沒得手,反讓他們一家在村裏徹底背上了忘恩負義的惡名。
    本以為奪回沙地和老宅是囊中之物,誰承想這兩樣還牢牢攥在莫天揚手裏。那小雜種靠著發豆芽,日子反倒越過越紅火!
    可他們呢?兩次被抓進去,罰款就掏了八萬!現在又要給黑虎這尊煞神填進去近三萬!而莫天揚呢?連根汗毛都沒傷著!這口氣,叫他怎麽咽得下去!
    “這才幾天功夫,就折騰進去十多萬!哪還有兩萬?你去跟黑虎說說……”莫老三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嘶啞。
    “爹!”莫栓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恐懼,“黑虎放出來的話,誰敢討價還價?這次傷人的雖然是那畜生,可根子就在莫天揚身上!黑虎已經撂下話了,莫天揚這次絕對完蛋!隻要他一倒,那新挖出來的大塘,不就是咱們的了嗎?到時候咱們養上魚,那收益,可不是區區兩三萬能比的!”莫栓眼中閃爍著貪婪和狠厲。
    這話像一劑強心針,瞬間讓莫老三眼中精光一閃,鐵青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真要能這樣……倒也不是不行。可那小雜種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家裏天天圍著一堆人,還有那頭該死的青狼守著……黑虎他……”
    “黑虎的手段,哪是咱們能揣測的?”莫栓打斷父親,語氣篤定,“這次是他大意了,陰溝裏翻了船。你想想縣裏,多少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下不來床呢!”
    莫老三卻還是搖了搖頭,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我就是想不通,那小雜碎怎麽就像突然換了個人?腦子也靈光了……”
    莫栓眼珠轉了轉,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陰冷的猜測:“爹,你說……會不會是他在老宅裏挖到了什麽值錢玩意兒?不然就他那點豆芽,能賣幾個錢?現在又急著挖塘,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莫老三瞳孔驟然一縮,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絲驚疑:“你爺爺當年是說過,那老宅是八個老兄弟耗了一輩子心血蓋的……說不定真埋著什麽好東西……可就算有又能怎樣?當年莫嘯那老東西是花了錢買斷的,白紙黑字的契約在他手裏攥著呢!”他聲音裏充滿了不甘和無力,仿佛那契約是壓在心頭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