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 梁夫人有孕,薑宜暗自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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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則打斷她的推拒:“很漂亮,襯你。”
薑宜欲言又止,見蕭則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隻能看著他把另一個鐲子也戴進去,交疊發出清脆碰撞聲,即使知道輕微的碰撞不會有損傷,薑宜還是有些心顫。
薑宜甚至有一點後悔出來,腕間沉甸甸的,她分神得太久,手心被人捏了一下,抬眸見蕭則看著她:“不想逛就走吧。”
茶樓。
薑宜本來以為可以回去,沒想到會被帶來這裏看皮影戲,她頭一次聽這些,忍不住新奇地張望,眼睛跟著幕布上精巧的小人轉動。
這裏做了避光的設計,她們在二樓也能清楚看到下麵明黃幕布上的景象。
幕布上演的是寡婦二嫁的故事,因為新奇,薑宜看得十分認真,沒注意到蕭則按在桌沿繃緊的手。
這出戲是他特意安排的,模糊了名字身份,其餘幾乎前世發生的一樣,他費心思找人排演就是想看薑宜的反應,知道她怎麽看自己做過的事。
一杯毒酒入喉,幕布上的紙人倒地,一旁紅裝女子喜笑顏開地奔向躲藏等待的男子,光影熄滅眼前忽然暗下來。
薑宜不太適應地眨眼,忽然聽到蕭則的詢問:“你覺得怎麽樣?”
“很好看。”薑宜應聲。
周圍的窗戶被幹雜活的小童推開,陽光穿進來,一時又亮堂的有些刺眼。
蕭則將杯中的茶水飲盡,垂下眼睫遮住翻湧的暗色,想起過往他總是不能平靜,愛和恨激蕩地翻湧叫囂著,讓他覺得煩躁。
薑宜眯起眼睛,沒覺察到身邊人的變化,有些驚歎地說:“沒想到一張普通的紙,也能這麽栩栩如生,像真的有這些人和事發生一樣。”
這些事的確真實地發生過一次。
當事人蕭則捏著瓷盞,沒了茶水,白瓷很快從溫熱變得微涼,他問:“如果真的有這些事呢?”
“如果你是那個女子,也會這麽做嗎?”
薑宜微怔,這不是一個好的比喻,兩人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棄婦的尷尬身份。
皮影戲裏的女人雖然被休棄,但還能自己獨自生活,幸運地遇到愛慕自己的男子,或許是為了製造議論罵點,安排了前夫後悔,兩人合謀殺人的結局。
“你會嗎?”
蕭則又問了一遍。
薑宜雖然不解,但還是搖頭答道:“不會吧,我跟她不太一樣。”
她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別說靠自己生活,她現在連自由的沒有,那張契身根本沒有期限,是一輩子的死契,隻有蕭則厭棄她將她趕走才能恢複自由。
半晌,蕭則才開口:“是嗎。”
他聲音聽不出喜怒,像是在走神隨便說了句。
“嗯。”薑宜點頭應聲。
但蕭則還是糾結這個問題,又問了一遍:“這麽說,你也覺得她這樣對自己的夫君不對了。”
“的確是不應該。”殺人當然不對,這是要見官的性命大事,這要是在身邊的真事,兩個人都是跑不掉,仵作一查是毒死的,最先懷疑的可不就是身邊人。
薑宜對皮影戲的假人包容許多,隻道:“她若有二心,想於舊人修好,說清楚自請下堂便是,哪裏至於鬧出人命,這些故事總是誇張一些。”
聽完薑宜這番寬容解釋,蕭則眼神更冷了:“她憑什麽有二心。”
修什麽舊好,怎麽不修死舊人。
“你說得對,”薑宜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順著他道:“這種不知足的人,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若是真被毒害了,仵作驗屍一查就知道是有人謀害,這兩個人一個地跑不掉,一定會被關進大牢秋後問斬。”
蕭則忽然白了臉色:對啊,他突然就死了,肯定會有人來調查,刑部那些人手段狠辣,如果驗出來,薑宜怎麽辦?
她怎麽那麽笨,選下毒這種蠢辦法,肯定會被查出來的啊。
薑宜見順著他的意思說,蕭則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默默閉上嘴巴少說少錯。
一樓,換了其他節目,亮堂之後進來的人更多了。
薑宜不敢看身邊臉色不好的蕭則,視線上下左右亂飄,掃到熟悉的身影,忽地頓住移不開眼,怎麽又是他們。
王岫語走在前麵,身後梁安順匆忙追上了,似乎是在哄人,聽不見在說什麽,抬手落在王岫語的腹部,看上去像是在認錯。
薑宜這才注意到,王岫語看著略寬鬆的衣裙,和她下意識落在腰腹的手,這個護著肚子的動作,顯然……
“怎麽,想去和舊人打個招呼?”
蕭則的聲音嚇到薑宜一個激靈,猛然想起,他說過不喜歡自己接觸梁家的人,連忙解釋:“我隻是恰好看到他們。”
蕭則心情複雜,他本來在擔心上一世的薑宜,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念頭,順著身邊人的視線一看,壓下去的煩躁登時氣又湧上來。
薑宜見他看著自己,眼睛裏閃過驚惶,垂著的手抓緊了衣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有怪你,別怕。”
蕭則不想把沒發生的事怪到薑宜身上,拉過她因為害怕收緊的輕輕握著,安撫道:“地方是我選的,方才我不該那麽說。”
他掃了下麵的人,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梁家有喜訊,這可真是件大好事。”
成婚兩個月,孩子三個月,也虧的是王家有手段,居然能把人騙過去,梁家以為賺了便宜。
蕭則笑著給薑宜倒了杯茶,推到她麵前,問:“你說對不對?”
“對。”薑宜點頭,梁夫人有了子嗣,梁伯父也不用再擔憂了,雖然她已經和梁家沒關係了,但薑宜始終記得幼時梁伯父的幫助,念著梁伯父替她找回父親的屍骨的恩德。
隻是,薑宜目光忍不住落到王岫語的護著的腹部,心底升起一絲失落,她曾經也是很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真正的親人。
在郡王府這兩個多月,有過數次……蕭則從沒讓人的給她送過避子的湯藥,但她沒有受孕的跡象,她知道自己傷了身子,這輩子的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或許被厭棄離開郡王府之後,她可以收養一個小女孩。
蕭則看出來她的低落,心裏有些不悅,不想看到她為梁安順傷心:“走吧,既然你不想出來逛,以後就別出來了。”
怎麽那麽倒黴,次次都能碰到梁家的人,賤人果然是無處不在的。
回郡王府的馬車上,蕭則把玩著薑宜的手,撥弄著手鐲,聽它們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別……”薑宜縮了縮手,雖然這不是她的東西,但也看得心驚膽戰,不想讓蕭則像碰杯子一樣玩。
他隻是摸個手,怎麽都不可以了。
蕭則不肯鬆手,故意晃得更響了,他一方麵不想怪薑宜,不想因為賤人跟她生氣,但他又實在不高興,尤其被薑宜拒絕之後。
薑宜握著他另一隻手,心痛道:“別玩這個了。”要是在她手上碎了,她真的賠不起。
“那你讓我玩玩別的地方。”
“什麽……?”薑宜疑惑的抬眼,擋在身前的手被拉開,未出口的話被唇舌堵了回去,隻剩下微不可聞的氣音,“別……”
身下是柔軟的毯子,耳邊是衣料摩擦的聲音:“別動,要是摔下去,動靜很大的。”
薑宜果然不動了緊繃著任他折騰,他當初把薑宜帶回來的時候也是在馬車上,霍爭那個心髒的,不知去哪兒弄來那種不正經的馬車。
現下蕭則倒是真有些心動,辦事的時候多方便,絕對不會讓薑宜受傷。
她一定會淚光瑩瑩,求自己輕點,極力壓抑聲音,輕得隻有身體緊貼才能聽到。
正常的馬車限製可太多了,很容易磕到,他不舍地吻著薑宜的唇,分離的時候輕輕咬了下她的唇,鬆開她的身體挪遠了些。
薑宜極力地調整呼吸,胸膛依舊劇烈地起伏著整理好微亂的衣襟頭發,又默默向角落移了一點,餘光悄悄瞥了眼蕭則的方向,很快有心虛的垂眼。
這隱晦的一眼太快了,她沒看清,也不敢在看。
薑宜明顯感謝到了變化,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停下來,甚至鬆手退開。
蕭則為什麽要忍著?
薑宜不明白,小心翼翼地放輕了呼吸,害怕身側的人忽然改了注意,視線一寸寸挪過去,又像是被燙到忽然收回,直到馬車緩緩停穩。
蕭則拉著她的手,沒有扶她,而是直接將她抱下去。
看到亮光的一瞬,薑宜本能地把臉埋進他肩膀,出口聲音悶悶的:“我可以自己走。”
以前蕭則抱她的時候,多數是晚上無人之時,將她折磨到腿軟無力,才會將她抱回床榻,或者去浴池清洗,但現在是下午,府裏來來往往的人都會看到的。
即使遮住臉,府裏的人也知道被抱著的人是她。
薑宜臉頰發熱,連耳尖也紅了,羞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蕭則當然不肯同意:“不行,你走得太慢了。”
蕭則一時一刻也不想等,他迫切想快點到隻要他們兩個人的地方,陳熙都說薑宜身體沒問題。
兩輩子他要一個孩子總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