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鄰居的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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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梨初和封柔連續吃了3碗螃蟹粥,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
    螃蟹粥的香味,惹得梨景山他們口水直流,隻可惜他們受傷暫時不能吃海鮮。隻能將五花肉加進白粥裏,因為長期沒吃肉,也是吃得滿嘴油。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梨家人便早早起身。
    經過一夜修整,雖然身體依舊疲憊,但精神卻格外亢奮。尤其看到堂屋角落裏那口沉甸甸的醃肉缸,以及已經宰殺好懸掛在柱子上的肥魚。
    這醃肉缸是梨子安在東房裏找到的,倒是幫了大忙。
    簡單吃過早飯,梨初對著家人說:“雖然現在秋天比較涼爽,但是我們今天必須把肉和魚都收拾好,等後麵天氣不好,晾曬就比較麻煩了。”
    一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分派。
    梨初環視一圈,心中迅速有了計較。父親和大哥雖然都有傷,但搭建個簡單的棚子還是力所能及的。
    “爹,大哥,咱家廚房那個草棚今天必須開始修了,等後麵如果下雨的話,下廚做飯也沒遮擋,更何況肉和魚曬出去得有個遮擋雨水的地方。麻煩你們今天辛苦點,找些茅草和木頭,把廚房那邊的棚頂修補加固一下,也好騰出底下幹淨的地方晾東西。”
    梨景山立刻點頭:“沒問題!這事交給我和春明。”
    梨春明也沉默地點點頭,揮了揮完好的右手,表示沒問題。
    “那二哥和娘就坐著幹活,醃製豬肉的精細活,倒也不麻煩。”梨初認真道。
    封柔和梨子安點頭同意。
    “至於我,”梨初最後道,“我先幫娘和二哥處理肉,然後去把魚收拾了,再搭幾個晾曬的架子。”
    分工明確,梨家小院立刻熱鬧起來。
    梨景山和梨春明準備到山腳下收集幹茅草和幾根備用的木料,開始叮叮當當地修補廚房旁那個被風吹倒的草棚。
    而封柔和梨子安著手將陶缸裏初步醃製的肉條取出來,打來幹淨的井水,將肉條稍微衝洗一下,洗掉表麵的血水和雜質,放在竹匾裏稍稍瀝幹。
    “初兒,鹽要炒過才好,更香也更能防腐。”封柔溫柔道。
    梨初點頭,立刻生起一個小火堆,將鐵鍋架上去。倒入大部分粗鹽,用木鏟慢慢翻炒。微火慢焙,鹽粒在鍋中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漸漸帶上一絲微黃,獨特的焦香混合著鹽的氣息彌漫開來。
    等鹽炒好晾涼後,放進瀝幹好的豬肉上麵。
    封柔立刻動手將鹽和肉揉搓,“我先前看到過你們外婆醃肉,每條肉,尤其是肉厚的地方和刀口,裏裏外外都要搓到位,用力揉,把鹽味吃進去。”
    把所有的野豬肉揉搓好,再一層層放回擦幹的陶缸裏,每一層之間還需要撒上一點炒過的鹽。
    醃製豬肉的工作井然有序地進行著,濃鬱的鹹香味充滿了小院。
    期間梨初將那五條魚拿了過來,打算一條魚用來熬湯,剩下四條魚醃製曬幹。
    步驟跟醃製野豬肉一般。
    肉和魚都初步處理妥當,接下來就是晾曬了。
    梨初找來了幾根粗細適中、帶有枝杈的樹枝和一些藤蔓。她先將兩根最粗的樹枝深深插入土中,作為支柱,然後在中間偏上的位置橫著綁上一根結實的木棍。
    又用藤蔓在橫杠上交錯編織,做出幾個網格,這樣便可以用掛鉤或者直接搭放的方式晾曬肉條和魚。
    她正忙得滿頭大汗,一個尖細又帶著幾分酸溜溜的聲音從旁邊外響了起來:
    “哎喲喂,這一大早的,梨家可真熱鬧啊!這是發了大財了?”
    梨初抬頭,隻見鄰居周大嬸走了過來,伸著脖子往裏瞧,一雙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在那些肉和魚上掃來掃去,滿是精明和算計。
    經過上次的事情,她對這個周大嬸十分不喜歡。
    “周大嬸,不知道昨天打你臉的巴掌還疼不疼?我家的事情你還是別管,更加別惦記!”
    周大嬸對昨日梨初的巴掌有些害怕,往後退了退。可肚子裏咕咕叫著,讓她又鼓起勇氣,望著麵前肥瘦相間的肉,“梨初啊,不是大嬸說你,大家日子都不好過,你們家得了那麽大一頭野豬,不說分給鄰居們嚐嚐,反倒收錢?是不是自私了點?”
    梨初臉上的笑容不變,聲音清脆,足以讓附近可能偷聽的人都聽到:“周大嬸,你這話偏了。那頭野豬,是我爹我哥拚著受傷的風險弄回來的。昨晚分給鄉親們,市價二十多文一斤的野豬肉,我們隻收了十五文,家裏實在困難的,還賒賬的賒賬,用糧換的用糧換,甚至多給了不少分量。村長爺爺都在場誇我們仁義,怎麽到你嘴裏,就成自私自利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大嬸,繼續道:“再說,我們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我大哥二哥病著,天天要吃藥敷藥,幹不了重活。賣了豬肉換點銀錢,是為了抓藥,給我哥他們治傷,買點糧糊口。難道我們用自己的辛苦所得,換錢給家人治病養傷,在你看來也是錯的?還是說,周大嬸你是覺得我們家善良好欺負?你可記得當初遇到土匪,我爹和兄長們也有幫助你們家的,你該不會是忘恩負義的人吧。”
    周大嬸被噎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周圍似乎有鄰居被動靜吸引,探出頭來看。她頓時有些下不來台,強辯道:“我……我肯定不會是忘恩負義的人!你個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我不過是隨口說說……”
    “既然是隨口說說,那周大嬸就別往心裏去了。”梨初見好就收,“我就不陪你聊天了,你慢走,不送了。”
    周大嬸碰了一鼻子灰,聞著梨初家傳出來肉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終究還是不甘心,臉皮一抹,又擠出個笑:“哎呀,初丫頭真是越來越能幹了。你看,你們家這麽多肉,這……這醃肉得多費鹽啊!嘖嘖,真是……那什麽,能不能勻一條給嬸子嚐嚐味?就一條小的就成!你看我家小子,也饞肉饞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