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踏上征程,未知危機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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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踏上征程,未知危機伏
    蕭景珩的手還懸在半空,風一吹,旗角撲棱一聲貼上臂甲。他沒放下,反而把手指收攏,做了個握刀的姿勢。
    “收旗,熄燈。”聲音壓得低,像砂紙磨過青石板,“貼林子走,別踩幹枝。”
    隊伍立刻散開陣型,火把全滅,隻留幾個偽裝成燈籠的火油瓶裹著濕布悶燃。阿箬貓著腰從後勤組竄到前頭,手裏那把能噴煙的銅哨已經擰了半圈,就等一聲令下。
    “不對勁。”她貼著蕭景珩耳根說話,熱氣蹭著他耳垂,“剛才路過那片蘆葦蕩,水紋是斜的——有人蹚過去,不是野鴨子。”
    蕭景珩眯眼往前掃了一圈。天剛亮,霧還沒散透,遠處山脊像被誰用刀削過,齊刷刷地橫在那兒。他們正要穿的這條峽穀,窄口朝東,兩邊全是陡坡,往上三十步就是崖頂。
    典型的埋伏地形。
    他沒吭聲,隻抬手打了三道手勢:斥候分三路探後,攻堅組前置,後勤把道具箱拆開,武器入袋。
    阿箬默默把裝豆殼的布包換成油紙包,裏麵夾著五根毒針。她剛係好腰帶,忽然聽見頭頂傳來“哢”的一聲輕響。
    像是石頭被人挪動時,邊緣摩擦的動靜。
    “趴下!”她吼出來的同時整個人撲向蕭景珩。
    下一秒,轟隆巨響炸破晨霧。
    兩塊磨盤大的石頭從兩側崖頂滾落,砸進隊伍中間,直接把先鋒三人組衝散。一人躲得慢,腿被砸中,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完就倒了。
    煙塵還沒落定,林子裏嗖嗖竄出七八條黑影,彎刀出鞘,動作快得不像人。為首的那個一刀劈下,正中一名護衛肩甲,血花當場炸開。
    “結圓陣!”蕭景珩一腳踹翻身邊一個“照明燈”,火油瓶引信擦地而燃,轟地爆起一團橘黃火焰。光亮一閃,照清了那些人的臉——全蒙著黑巾,但耳後都有一朵墨色蓮花刺青,花瓣朝內卷,像是某種死士標記。
    他心裏咯噔一下。
    這不是燕王的人。
    燕王玩陰的,但從不用前朝禁軍圖騰。這幫人敢露這個,說明根本不怕暴露身份。
    “他們是衝我們來的。”阿箬喘著氣蹲在他側後,手裏銅哨一擰,白煙“嗤”地噴出,瞬間遮住左翼視線。
    趁這空檔,她手腕一抖,一根銀針射出,正中撲向後勤組的一名黑衣人手腕。那人悶哼一聲,刀脫手落地。
    可還不等她鬆口氣,前方絆索“嘣”地繃斷,兩名江湖兄弟腳下一空,跌進淺坑。坑底插著飛鏢,一人小腿中招,疼得直抽搐。
    “盾!舉盾!”蕭景珩躍上一塊凸起岩,抽出靴中短刀,刀刃在火光下泛著冷藍光澤。他一眼掃過去,心沉到底——敵方人數至少三十,而且分布有章法,專挑薄弱點打。更糟的是,後路已經被落石徹底封死,退無可退。
    有人開始低聲嘀咕:“頂不住了……這哪是巡查汛情,這是送死啊……”
    “誰再敢說一個‘退’字——”蕭景珩猛地轉身,刀尖朝地一劃,火星四濺,“我就當逃兵處置!你們忘了昨晚立的誓?背後是京城,是百姓,是整個大胤的命脈!現在退?退一步,國運就斷了!”
    這話像一桶冷水潑下去,隊伍瞬間安靜。
    攻堅組咬牙頂上正麵,兩人一組持短刃拚殺;後勤組冒著箭雨去救坑裏的人;斥候組悄悄繞向崖底,準備放煙擾亂敵方指揮。
    阿箬躲在一塊岩石後,迅速點燃一小堆豆殼和油紙。火苗不大,但足夠製造假目標。她一邊撥弄火堆,一邊瞄著蕭景珩那邊。
    他左臂不知什麽時候掛了彩,血順著袖口往下滴,但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在不停調整陣型。
    “你倒是挺能撐。”她小聲嘟囔。
    “撐不住也得撐。”蕭景珩頭也不回,“你以為我真想當什麽狗屁英雄?我是怕回去以後,你天天拿那把毒針梳子嚇唬我。”
    阿箬差點笑出聲,硬生生憋住。
    這時,右側崖頂又傳來異動。幾塊小石子接連滾落,砸在盾牌上叮當作響。
    “他們在試探位置。”蕭景珩眯眼盯著高處,“等我們露出破綻,就會全線壓上。”
    話音未落,敵方陣中忽然響起一聲短促哨音。
    所有黑衣人動作一滯,隨即變換隊形,分成三股,分別撲向圓陣的前、左、右三個方向。攻勢比剛才更猛,刀光連成一片,逼得守衛連連後退。
    一名攻堅組成員被逼到邊緣,腳下打滑,差點摔進火堆。蕭景珩一個箭步上前,短刀橫切,格開對方劈來的彎刀,反手一記肘擊撞在敵人胸口。那人悶哼倒地,卻被同伴立刻拖走。
    “他們不戀戰。”阿箬看出門道,“打的就是消耗戰,想耗死我們。”
    “目的不是殺人。”蕭景珩抹了把臉上的血汗混合物,“是拖延時間。他們在等什麽?”
    阿箬剛想開口,忽然瞥見遠處崖頂閃過一道金屬反光——像是有人在記錄什麽。
    她心頭一緊。
    這些人不隻是來殺他們的。
    他們是來“看”的。
    看這支隊伍有多少人、用什麽裝備、怎麽應對突襲……甚至可能已經在畫陣型圖了。
    “咱們從出城那一刻起,就在別人劇本裏。”她喃喃道。
    蕭景珩冷笑:“那就改劇本。”
    他一把抓過旁邊一個道具箱,掀開夾層,掏出三枚改裝過的火油瓶。這種瓶子外表像燈籠,但燈芯裏藏著雙引信,一點就炸。
    “準備‘提燈問路’。”他把瓶子遞給身旁最穩的一個老兵,“等我信號,扔往左崖中部。”
    老兵點頭,屏住呼吸。
    與此同時,阿箬悄悄把最後一根毒針卡進銅哨機關,又把煙霧劑量調到最大。她知道接下來可能隻有一次機會。
    戰鬥仍在繼續。
    傷員越來越多,體力逐漸見底。敵方卻越打越從容,仿佛根本不急。
    蕭景珩站在岩石上,目光如鐵。他知道,真正的殺招還沒落下。
    而這群人之所以不出全力,隻有一個解釋——
    他們要的不是勝利。
    是要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