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餘黨察覺,危機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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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餘黨察覺,危機暗藏
    蕭景珩和阿箬走在回府的路上,街上人聲還沒散盡。她手裏還抱著那匹紅布,走兩步就低頭看一眼,嘴角壓都壓不住。他走在旁邊,袖子插在懷裏,時不時掃她一眼。
    “你再笑,牙要酸了。”他說。
    “不會。”她抬頭,“我高興。”
    他沒接話,隻輕輕哼了一聲。
    兩人拐過綢緞莊,往南陵王府的方向去。燈籠一串串亮著,照得石板路忽明忽暗。阿箬腳步輕快,嘴裏還哼著剛才煙火會上聽來的調子。蕭景珩聽著,也沒攔她。
    街角屋簷下,那人又出現了。
    帽簷壓得很低,臉藏在暗處。他盯著兩人背影,手已經摸出了紙筆。剛才那一幕他全看到了——阿箬撲上去抱蕭景珩,然後笑著跑開。蕭景珩不僅沒惱,反而跟上去,臉上還帶著笑。
    這不對勁。
    以往的南陵世子,對誰都冷著臉,哪怕裝紈絝,也隻是逗貓遛狗、甩錢砸人。可今晚不一樣。他對一個流浪丫頭,動了真情緒。
    密探咬住筆尖,快速寫下:“南陵世子與一女同行,舉止親昵,非尋常侍從。女子曾撲抱其身,世子未斥反縱,情意昭然。此女或為破局之鑰。”
    寫完,他把紙條卷緊,塞進竹筒。
    他抬手吹了聲短哨。聲音極細,混在街市喧鬧裏根本聽不清。片刻後,一隻黑羽夜鴉從屋脊飛下,爪子一伸,叼住竹筒,振翅向西而去。
    密探收回手,貼牆退入小巷。
    另一邊,蕭景珩忽然停下。
    “怎麽了?”阿箬往前走了幾步才發覺,回頭問他。
    他沒立刻答,目光掃過街道兩側的鋪麵。燈籠都亮著,行人三三兩兩,沒什麽異常。但他總覺得背後有道視線,黏在背上,揮不掉。
    “沒事。”他搖頭,“走吧。”
    阿箬歪頭看了他一眼,還是跑了回來,站他身邊:“你是不是累著了?從山穀回來就沒好好睡。”
    “我不累。”他說,“倒是你,明天別賴床。”
    “誰賴床了!”她瞪眼,“我比你還早起!”
    “哦?”他挑眉,“昨兒是誰躲在馬車裏打盹,差點從座位上滾下來?”
    “那是顛的!”她臉一紅,“關你什麽事。”
    他笑了下,沒再逗她。
    兩人繼續往前走。阿箬又抱緊了手裏的紅布,小聲說:“你說……我能找裁縫做條裙子嗎?”
    “能。”他說,“你想做什麽都行。”
    “那我要繡花邊,還要金線滾邊。”
    “行。”
    “你出錢。”
    “嗯,我出。”
    她咧嘴一笑,蹦躂兩步先衝到前麵去了。
    蕭景珩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又皺了一下。
    剛才那感覺又來了。
    不是錯覺。
    有人在盯他們。
    他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茶樓關了門,酒肆還有人在喝酒劃拳,對麵巷口站著個賣糖炒栗子的老頭,正收攤。一切如常。
    可他知道,有些事已經開始變了。
    他加快腳步,走到阿箬身邊,伸手把她往裏側帶了帶:“走裏麵點。”
    “幹嘛?”她不解。
    “別問。”他說,“聽話就行。”
    她撇嘴,但還是乖乖靠牆走了。
    兩人穿過最後一條街,南陵王府的朱紅大門就在眼前。門口燈籠高掛,守門的小廝打著哈欠,看見他們回來,趕緊挺直腰。
    “世子爺回來了?”小廝迎上來。
    “嗯。”蕭景珩點頭,“關門吧。”
    “哎。”小廝應聲去拉門環。
    阿箬站在門前台階上,回頭看了一眼街道。燈火漸遠,人影稀疏。她忽然覺得有點冷,把紅布抱得更緊了些。
    “還不進去?”蕭景珩問。
    “這就進。”她轉身邁步。
    兩人一前一後跨過門檻。燈籠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疊在一起,又慢慢分開。
    府門“吱呀”一聲合上。
    而在城西廢廟,黑鴉落在斷梁上,吐出竹筒。一隻幹瘦的手從暗處伸出,撿起竹筒,打開,抽出紙條。
    燭火跳了一下。
    那人看完,嘴角緩緩揚起。
    他起身走到角落,掀開一塊鬆動的磚,下麵藏著另一支竹筒。他把情報塞進去,蓋好磚,低聲說:“明日午時前,召集五名江湖人手,專接綁人活的。價錢翻倍,要快。”
    話音落,他吹滅燭火。
    廟內陷入黑暗。
    同一時間,南陵王府書房。
    蕭景珩坐在案前,手裏拿著一枚舊銅錢,反複摩挲。這是從山穀帶回來的南陵舊幣,邊緣有特殊刻紋。他把它放在燈下看了看,又收進袖袋。
    門外傳來腳步聲。
    “世子?”是鷹七的聲音。
    “進來。”
    門開,鷹七走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查到了?”蕭景珩問。
    “西城角有個賣糖炒栗子的老頭,今夜收攤特別早,包袱比平時鼓。我讓人盯著他進了廢廟,沒出來。”
    蕭景珩手指一頓。
    “廢廟?”他問。
    “就是燕王以前供香火的地方。”鷹七壓低聲音,“早就沒人去了,最近卻常有黑鴉飛進飛出。”
    蕭景珩冷笑一聲:“還真是陰魂不散。”
    “要不要現在動手?”鷹七問。
    “不急。”他站起來,走到窗前,“他們剛發現弱點,肯定想拿捏一陣。等他們動了手,我們才有機會順藤摸瓜。”
    “可阿箬她……”
    “我知道。”蕭景珩打斷他,“她不能出事。”
    他回頭看向院中那盞還亮著的燈——阿箬的屋子。
    “傳令下去,夜裏加雙崗,所有暗衛輪值,重點盯府外三裏內動靜。任何人靠近,格殺勿論。”
    “是。”
    鷹七領命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蕭景珩從袖中掏出那枚南陵舊幣,“把這個交給阿箬,就說……是我讓她保管的東西。”
    鷹七一愣:“真的給她?”
    “真的。”他說,“讓他們知道,我不怕他們知道。”
    鷹七點頭,接過銅錢退出去。
    蕭景珩站在窗前,久久未動。
    風吹起他的衣角,燈影在他臉上晃。
    他知道,風暴要來了。
    而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任何人把他身邊的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