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秘密會議,商討應對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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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秘密會議,商討應對良方
    蕭景珩把阿箬帶回來的消息剛說完,屋裏的火盆就“劈啪”炸了一聲。
    他沒理會,直接走到牆邊,抽出炭筆在城防圖上畫了三道紅杠。
    “關帝廟、貨棧、李寡婦家地窖,三處死士窩點。”他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像釘子,“現在人已經進來了,鷹七還沒到,我們隻能自己動手。”
    屋裏坐著七八個人,都是南陵舊部的老兵和王府親衛頭領。有人抱臂靠牆,有人蹲在地上搓手,氣氛緊得像拉滿的弓。
    一個滿臉刀疤的將領先開口:“世子,咱們這點人,守城都費勁,還主動打?不如緊閉四門,等援軍。”
    “閉門等死?”另一個年輕些的副將冷笑,“等他們子時開城門迎陰兵?百姓早嚇瘋了!昨兒跳井那個孩子,嘴裏全是黑水,今天西街又有三家關門拜鬼!再不動手,不用他們攻,咱們自己先塌了!”
    “那你衝進去殺?”刀疤臉瞪眼,“對方有邪術有死士,咱們拿頭拚?”
    “不拚難道跪著等砍?”
    兩人越吵越凶,拳頭都快撞上桌了。
    蕭景珩一言不發,等他們吵完,才慢悠悠開口:“你們說的都不錯。”
    眾人一愣。
    他指著地圖:“固守是穩,但被動挨打;強攻是狠,但容易中埋伏。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選哪條路,是把兩條路合成一條。”
    他轉身看向角落。
    “阿箬。”
    阿箬正坐在小板凳上啃幹餅,聞言抬頭:“嗯?”
    “你說說,老百姓怕什麽?”
    她咽下嘴裏的東西,抹了把嘴:“怕鬼,怕黑袍,怕半夜聽見鼓樓響。但他們不怕人。”
    屋裏安靜下來。
    她站起來,走到地圖前,手指一點東井位置:“五個孩子喝了這口井的水,中毒。這不是邪術,是藥。誰讓他們信鬼,誰就在水裏下了東西。”
    她抬頭環視一圈:“敵人玩的是心戰。咱們盯的是人,可他們攻的是腦子。”
    老將們麵麵相覷。
    她繼續說:“我建議,第一,找大夫查解毒方,悄悄給病人用;第二,讓藥鋪掌櫃、茶館夥計、乞丐頭子這些天天跟百姓打交道的人,傳一句話——‘黑袍是假的,下藥的是人’;第三,把那個被綁的說書先生推出來,說他是因揭發妖法才被關,讓他當街講一段‘破邪記’。”
    沒人說話。
    過了幾秒,那個刀疤臉將領緩緩點頭:“這丫頭……有點門道。”
    “打仗靠兵,守城靠民。”他說,“民心要是沒了,城池就是空殼。”
    蕭景珩嘴角微揚,接過話頭:“所以我們的計劃分三線。”
    他拿起炭筆,在牆上寫下:
    **一線——控場。**
    由趙承業帶隊,暗中監視三處藏匿點,不驚動、不交手,隻盯進出人員和信號傳遞。一旦發現主謀現身,立刻回報。
    **二線——破心。**
    由阿箬牽頭,聯絡藥鋪、茶館、乞丐群,組建民間消息網。一麵排查中毒者,一麵散播“黑袍騙術”的真相。同時安排說書先生明日午時登台,講《識破妖法記》。
    **三線——斬首。**
    王府親衛組成突擊隊,埋伏亂葬崗周邊。若子時確有集會,待其儀式開始、注意力集中時,直撲核心人物,速戰速決。
    他收起筆,掃視全場:“所有行動,統一聽我號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擊。今晚子時前,完成布控。”
    屋裏一片肅然。
    有人低頭記命令,有人默默檢查腰刀,還有人已經開始盤算怎麽混進茶館放話。
    會議眼看要散,那個副將突然開口:“世子,萬一亂葬崗那邊是陷阱呢?他們故意引我們去?”
    “那就讓他們演。”蕭景珩淡淡道,“我們不去看鬼,我們去看人。”
    “可……百姓真信了怎麽辦?就算我們破了局,他們腦子裏還是怕。”
    阿箬插嘴:“那我們就造個更大的‘神跡’。”
    所有人看她。
    她咧嘴一笑:“子時他們做法,我們就放天燈。寫上‘天官賜福,驅邪保民’,滿天飛。老百姓一看,哦,原來神仙站我們這邊。”
    副將眼睛一亮:“妙啊!他們裝陰兵,我們請天兵!”
    刀疤臉也忍不住點頭:“這招損是損了點,但管用。”
    蕭景珩看著阿箬,沒說話。
    他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從小逃荒,見過太多人因為害怕而跪下。她比誰都清楚,恐懼有多可怕。
    但她也比誰都明白,希望,哪怕假的,也能讓人站起來。
    “就這麽辦。”他最後說,“天燈準備二十盞,子時準時升空。”
    命令逐一下達。
    趙承業領命去布置監視點,副將帶人清點武器,親衛頭領開始挑選突擊隊員。
    人一個個離開,腳步輕而快。
    最後隻剩蕭景珩和阿箬。
    火盆裏的炭快燒盡了,光忽明忽暗。
    阿箬沒走,蹲在桌邊拿炭筆寫傳單。
    “黑袍非神,下藥害人。東井有毒,莫要飲用。”
    她寫一句,念一句,改幾個字,又劃掉重寫。
    蕭景珩站在牆邊,再次看向地圖。
    他的手指慢慢移到亂葬崗位置,用炭筆重重圈了一圈。
    外麵傳來一聲狗叫,接著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他知道所有人都已出發。
    他也知道,這一夜過後,這座城要麽活,要麽死。
    阿箬停下筆,抬頭看他:“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他低聲說,“他們為什麽選今晚。”
    “什麽?”
    “如果真是為了開城門,為什麽不白天動手?為什麽要等到子時?”
    她皺眉:“因為……子時陰氣最重,適合做法?”
    他搖頭:“因為子時,人心最弱。”
    屋裏靜了幾秒。
    阿箬忽然站起身:“等等,我忘了件事。”
    她快步走到門邊,從鞋底抽出那塊銅牌,翻過來一看,背麵竟有一行極小的刻字:
    “子時三刻,風向東南。”
    她盯著那行字,臉色變了。
    “這不是通行令。”她抬頭,“這是暗號。”
    蕭景珩大步走來,接過銅牌。
    他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他們不是要開城門。”他說。
    “他們是想讓風吹散毒煙。”
    阿箬倒吸一口氣:“整個城的人都會吸入幻毒!”
    蕭景珩猛地轉身,抓起掛在牆上的披風就往門外走。
    “傳令下去!”他聲音陡然拔高,“所有人提前行動!子時之前,必須控製三處水源和所有通風口!”
    阿箬抓起炭筆,在牆上狠狠寫下:
    **“毒在風裏!”**
    她的手還在往上寫,蕭景珩已經衝到了門口。
    門被拉開的一瞬間,遠處傳來第一聲更鼓。
    天,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