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分析局勢,製定最終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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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1章:分析局勢,製定最終策略
    箭頭紮進地麵的紙條已被踩進泥裏,蕭景珩站在議事帳中央,肩上的布條滲出暗紅。他沒看地上的碎紙,隻抬眼掃過帳內眾人。
    “我們已經不需要別人提醒了。”他說,“他們想讓我們亂,我們就偏要清醒。”
    陳硯抱拳:“世子歸來,軍心已定。但敵營尚未瓦解,是否強攻正門,還請示下。”
    副將也開口:“我軍昨夜折損不小,若敵有埋伏,正麵硬碰恐難速勝。”
    另一人搖頭:“可若不打正門,如何牽製主力?中路地形複雜,隻適合小隊潛入,不適合大軍壓上。”
    帳內聲音交錯,有人主張穩紮穩打,有人急著一戰定局。
    蕭景珩抬手,眾人安靜。
    “敵人最怕的是什麽?”他問。
    沒人答。
    “怕我們知道他們在虛張聲勢。”他冷笑,“九幽陣、血祭壇,聽著嚇人,其實就倆字——騙人。他們靠的是人心亂,隻要我們不亂,他們的法術就不靈。”
    阿箬從角落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在廢廟待了三天,發現他們夜裏不敢多點火把,東牆排水溝堵得死死的,說明那邊沒人走。守衛換崗都在三更二點,差不了半刻鍾。”
    她走到地圖前,用炭筆圈出一處:“這裏,馬廄後坡,土鬆,草稀,是最近挖過的。我跟世子就是從這兒出來的。這條路通向敵營腹地,但不起眼,他們防得鬆。”
    陳硯皺眉:“可這條道太窄,騎兵進不去,步兵也隻能一列走。”
    “本來就不打算派大部隊。”蕭景珩接話,“我們分三線走。”
    他拿起三根短箭,分別插在地圖三點。
    “第一線,你帶主力從正門推進,列陣造勢,敲鼓呐喊,讓他們以為這是主攻。敵方必然調兵防守,整個防線重心就會前移。”
    陳硯點頭:“我能撐住。”
    “第二線,趙承業帶輕騎從西嶺繞後,目標不是殺敵,是斷糧道、燒倉庫、砍旗杆。動靜越大越好,逼他們兩頭顧。”
    趙承業咧嘴一笑:“放心,我連他們廚房灶台都能掀了。”
    “第三線,我親自帶隊,從中路這條廢棄馬道穿插。”蕭景珩指了指阿箬剛才畫的位置,“直取指揮中樞。隻要拿下主帳,打掉發號施令的人,剩下的一群烏合之眾,不用我們動手,自己就會崩。”
    帳內一時沉默。
    副將遲疑:“分兵三路,萬一哪一路被圍……”
    “不分兵才危險。”阿箬打斷,“現在前朝和玄陰教互相防著,誰都不信誰。我們隻要打出一點動靜,他們自己就會猜是不是對方要反水。”
    她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鋪在桌上:“這是我讓小孩傳的新童謠,你們聽聽——‘黑袍拜鬼鬼不開,紅衣念咒咒成災,半夜點燈照空台,祖祠沒人敢進來’。”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這歌兒已經在城東唱開了。”她繼續說,“隻要我們一動,消息馬上就能傳進去。他們一聽,心裏就得打鼓:是不是真出了事?是不是對方要先動手?”
    蕭景珩補充:“等他們開始互相盯梢,互相設防,就沒心思對付我們了。我們隻需要輕輕推一把,他們自己就能打起來。”
    陳硯終於露出笑意:“所以這不是三路並進,是三把刀,專捅軟肋。”
    “對。”蕭景珩點頭,“正麵是盾,也是誘餌;西嶺是剪,剪斷退路;中路是刀,直插心髒。三線看似分開,實則聯動。隻要節奏踩準,敵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帳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兵器碰撞聲不斷。
    一名傳令官掀簾進來:“各部已集結完畢,等候命令。”
    蕭景珩看向陳硯:“你還有什麽顧慮?”
    陳硯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屬下願率主力壓陣,請世子放心突襲。”
    趙承業也上前一步:“輕騎隨時可動。”
    其他心腹陸續表態,一一領命。
    阿箬坐在側席,拿出炭筆和紙,開始畫兵力分布圖。她一邊寫一邊念:“東井留十人放風,鼓樓安排兩個會唱童謠的小孩輪班,西廟埋伏弓手,一旦看到敵方調動,立刻點煙為號。”
    蕭景珩走到她身邊看了看:“行,就這麽報上去。”
    她抬頭:“你說要請我吃糖葫蘆的事,還算數嗎?”
    “當然算。”
    “那一千串呢?”
    “別說一千,一萬我也請你。”
    她笑了下,低頭繼續寫。
    帳外天光漸亮,戰鼓聲未停。
    蕭景珩轉身麵對眾人:“一個時辰後出發。記住,這一仗不為殺人,為破局。我們要的不是屍體堆成山,是讓他們從內部爛掉。”
    陳硯抱拳:“明白!”
    趙承業咧嘴:“就等您下令了。”
    蕭景珩走到帳口,抬頭看了眼天空。
    雲層厚重,風不大。
    他回身抓起掛在架子上的披風,抖開,披上。
    “傳令下去。”他說,“正麵推進提前一刻鍾,我要他們還沒吃完早飯,就聽見我們的鼓聲。”
    傳令官應聲而去。
    阿箬站起身,把最後一行字寫完,吹了口氣。
    她把紙遞給身邊的副將:“按這個配人,缺的去老張那兒調。”
    副將接過,匆匆出去。
    帳內隻剩幾個人還在核對路線。
    蕭景珩站在地圖前,手指劃過中路那條細線。
    “這條路。”他對身旁親衛說,“再查一遍。有沒有塌方痕跡,有沒有新埋的陷阱。”
    親衛點頭記下。
    阿箬走過來,低聲說:“你肩上的傷……”
    “沒事。”他說,“還能揮劍。”
    她沒再說什麽,隻是把手放在地圖邊緣,指尖輕輕點了點那個被圈出來的入口。
    “我們從這兒進去的時候,門是虛掩的。”她說,“他們知道我們會來。”
    蕭景珩眯眼:“所以不是我們找他們,是他們等我們。”
    “那你還要去?”
    “當然。”他看著她,“我不去,誰帶你們贏?”
    她抿嘴,沒笑,也沒反駁。
    帳外忽然傳來一聲馬嘶,接著是士兵的呼喝。
    蕭景珩回頭,看見陳硯正在校場點兵,長槍如林,旗幟獵獵。
    他轉身拿起劍,係在腰間。
    劍柄沾了血,有點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