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善後處理,穩定邊關局勢
字數:3640 加入書籤
第340章:善後處理,穩定邊關局勢
鷹七的屍體被抬進營帳時,天還沒亮。蕭景珩站在火盆前,手裏捏著那半塊染血的玉佩,一動不動。阿箬走過來,輕輕把一件披風搭在他肩上。
“他們殺了人,還敢留信物。”蕭景珩開口,聲音很平,沒有起伏,“這是在打朝廷的臉,也是在打我的臉。”
阿箬點頭:“那就再報一次。讓他們知道,你不怕死,也不怕他們攔。”
蕭景珩轉頭看她一眼,嘴角扯了下:“你還真是懂我。”
他轉身走向案台,抽出紙筆,蘸墨就寫。一筆一劃寫得極穩,內容比上次更細。賬冊副本、聯絡暗號、北狄僧人入關路線,全都列清楚。末尾加了一句:“臣願以性命擔保所奏屬實,請陛下速斷內賊,莫使邊關孤懸。”
寫完吹幹,裝進銅管,火漆封好。
“這次不能走驛道。”他說。
阿箬已經想好了:“欽差那邊有兩個隨員,今天要回京複命,可以讓他們帶假信引開注意。真信……讓老兵回家送葬的隊伍帶出去。”
“棺材裏藏信?”
“誰查喪事?”阿箬笑,“還是個瘸腿老兵,死了獨子,返鄉安葬。連哭都哭啞了,誰能不信?”
蕭景珩看了她半晌:“你這腦子,不去當官真是浪費。”
天剛蒙蒙亮,轅門外擺了香案。蕭景珩親自點香,燒紙錢,念祭文。全軍列隊肅立,百姓也圍了過來。
“鷹七,你是我派出去的人,死在路上,是我不夠周全。”他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清了,“可你做的事沒白費。你讓我看清了誰是敵人,也讓我知道,隻要還活著,就得繼續往前走。”
他把一杯酒灑在地上。
“今日焚香告你,也告天地——邪不壓正,我蕭景珩說到做到。”
說完,他將祭文投入火盆,火焰猛地躥高。
當天上午,三處施粥點就搭了起來。阿箬換了身粗布衣裳,頭發用布條紮著,蹲在街口給一個老婦遞碗。
“大娘,趁熱喝。”
老婦哆嗦著手接過去:“真……真能領?”
“每人一碗,孩子另加半個饃。”阿箬說,“明天也來,工地上缺人搬磚,一天兩個饃,外加十文錢。”
旁邊有孩子怯生生地蹭過來。阿箬從懷裏掏出幾枚糖餅,一人發了一塊。小孩咧嘴笑了,跑開喊:“娘!世子娘娘給糖了!”
人群哄地笑開。有人小聲說:“哪是娘娘,那是南陵世子身邊的大功臣。”
“一樣一樣,心善的人總該有個好名分。”
中午時分,蕭景珩帶著幾個將領走進城西廢墟。這裏曾是集市,被亂軍燒過,隻剩斷牆殘瓦。他卷起袖子,拿起鐵鍬,開始鏟土。
沒人說話,其他士兵也跟著動手。忠誠將領脫了外袍,扛起一根燒焦的梁木就走。一筐又一筐碎石運出去,新土填進來。
有個瘸腿老兵站在邊上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世子爺,您真要重建這兒?”
“不然呢?”蕭景珩擦了把汗,“等它自己長出來?”
老兵咧嘴一笑:“那我也算一個!我家房子塌了,可我還有一雙手。”
“歡迎。”蕭景珩把一把新鐵鍬遞給他,“工分記好,換布換糧,絕不拖欠。”
下午校場點兵。所有邊軍集合,整整齊齊站了五排。
蕭景珩站在高台上,不提誰通敵,也不說誰膽小。隻說一句話:“從今天起,邊軍隻認兩件事——守土,護民。”
他宣布設立“戍邊功簿”,巡邏無誤、助民有勞、擒奸有功者,全部記名。將來升職、賞銀、分田,全看這本冊子。
“從前的事,一筆勾銷。”他說,“但從今往後,誰要是再跟亂黨扯上關係,別怪我不講情麵。”
散會後,忠誠將領帶人重新布防。三班輪守,交叉巡查,每隊由不同將領帶隊,彼此監督。烽火台修了七座,信號規則重定,十裏聯動,一旦有警,立刻傳訊。
城牆缺口開始修補,工匠日夜趕工。城門加固,吊橋換新,箭樓添了遮雨棚。
第三天,蕭景珩請了幾位鄉紳進營喝茶。不是審問,也不是訓話,隻是聊天。
“邊關安定,你們才能做生意。”他說,“我想開互市,南貨北賣,皮毛換糧。你們出本錢,我保安全。”
有人猶豫:“萬一……再出亂子?”
“我會走,但不是現在。”蕭景珩看著他,“而且,就算我走了,這套規矩也會留下。你們信不信百姓?他們現在每天來幹活,圖的是什麽?是活路。誰想毀這條路,就是跟所有人作對。”
鄉紳們低頭喝茶,沒人再說話。
後來有人提議,把繳獲的金銀熔了,鑄成“安邊錢”。正麵刻“國泰民安”,背麵刻“邊民共守”。每村發十枚,交給族長,用來修村塾、建藥堂。
阿箬又想了個主意:設“義勇名錄”。凡是平亂時幫過忙的百姓,名字張榜公示,免役三年。
榜單貼出去那天,有個少年指著自己的名字跳起來:“我爹看到了!說我像個男人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街上有了小販吆喝,鋪子陸續開門。孩童在新鋪的石板路上追鬧,老人坐在門口曬太陽。
第五天傍晚,蕭景珩和阿箬走上城樓。夕陽照在剛刷過漆的城牆上,映得一片金紅。巡邏士兵步伐整齊,遠處炊煙嫋嫋升起。
“這才剛開始。”他說。
她靠著牆邊站著,笑著點頭:“我知道,你在建一座不會倒的城。”
他沒接話,目光落在城門外那條驛道上。一輛破舊馬車正緩緩駛來,車上蓋著白布,隱約能看到一口黑漆棺材。趕車的是個老兵,左腿微跛,右手握著韁繩,嘴裏低聲哼著西北小調。
馬車經過哨崗時,守衛揮手放行。
“那是送葬的。”老兵說,“兒子死在青陽嶺,帶回去埋祖墳。”
守衛點頭:“節哀。”
馬車繼續前行,車輪碾過石板,發出咯噔咯噔的響。
車廂底部夾層裏,一根銅管靜靜躺著,火漆完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