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巧妙周旋,獲取組織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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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巧妙周旋,獲取組織信息
山頂風大,吹得人睜不開眼。蕭景珩站在崖邊沒動,阿箬蹲在一塊石頭後頭喘氣。兩人誰都沒說話,耳朵卻都豎著聽林子裏的動靜。
剛才那道閃光信號已經發出去了,對方肯定看見了。可到現在,山下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種安靜比打起來還嚇人。
“他們不是來殺你的。”阿箬突然開口,“是來看你值不值得殺。”
蕭景珩點點頭。“所以咱們不能跑,也不能硬衝。得讓他們覺得——咱們根本不怕。”
“那你打算演哪出?”她抬頭問。
“雙簧。”他咧嘴一笑,“你唱紅臉,我唱黑臉。”
阿箬眼睛一亮。她最擅長這個。
兩人快速商量了幾句,分頭行動。蕭景珩貼著岩壁往右繞,動作輕得像貓。阿箬則從左邊山坡直接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扯開嗓子就唱:
“走呀走,走呀走,走到黑石灣口——哎喲!”她故意腳下一滑,整個人滾了下去,連翻三四圈才停住。
這一摔不輕,膝蓋蹭破了皮,血立馬滲出來。但她顧不上疼,立刻抱著胳膊縮成一團,聲音發顫:“大哥……救救我……有野狗追了我半天……”
林子裏靜了幾息。
接著,三道黑影從樹後閃出,停在坡上往下看。其中一人抬手攔住同伴:“別下去!可能是誘餌。”
“可她要是真出事……主上怪罪下來,我們擔不起。”另一人低聲說。
“主上”兩個字一冒出來,藏在右側石縫裏的蕭景珩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他屏住呼吸,把每個字都記進腦子裏。
坡上那人猶豫片刻,終於解下腰間水囊扔了下去。“接著。別亂動。”
阿箬哆嗦著手接住,擰開猛喝一口,眼淚汪汪:“謝謝大哥……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說著從懷裏掏出半塊幹餅,咬了一口又吐出來,“這餅都發黴了……能不能給點鹽?”
那人皺眉,沒答話。
阿箬卻不依不饒,抽抽搭搭地爬起來,踉蹌著往坡上走:“大哥行行好,我給你們跳個舞換頓飯成嗎?我在西北街頭賣藝的時候,人人都說我靈巧……”
她一邊說一邊抖手帕,腳步歪歪扭扭,活像個餓暈頭的小乞丐。其中一個守衛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怕她撲上來。
就在這一瞬間,蕭景珩已經摸到了另一側林緣。
兩棵老鬆中間站著兩個黑衣人,背對背警戒。他們說話聲音壓得極低,但風正好把話送了過來。
“北線已通。”
“收到。三日後海上接應。”
“南陵世子若真來了,務必拖住,不可傷性命。”
蕭景珩眼皮一跳。**不許傷他性命?** 那說明這些人另有目的。不是刺殺,是監視加引導。
他悄悄抽出隨身小刀,在樹幹上刻了個方向標記,又默記下這八個人的位置分布:兩個在高處瞭望,四個封鎖前後路徑,兩個輪值守夜,每隔半個時辰換崗一次,口令是單字交替,比如“風”“雨”“雷”“電”。
正要撤,聽見身後窸窣響。回頭一看,阿箬不知什麽時候也溜了過來,衝他眨了眨眼,手裏捏著一小截布條。
那是她趁守衛不注意,偷偷從那人腰帶上扯下來的。背麵有用極細針孔紮出的一串符號,像是密碼。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按約定,鳥鳴兩短一長,是匯合信號。
他們退回山頂廢墟,躲進一間塌了半邊的舊廟裏。屋頂漏風,地上全是碎瓦,但足夠藏身。
阿箬把布條攤開,用火折子照了照。“這符號我見過。西北馬幫傳信時用過類似的,一個點代表一個字。”
蕭景珩接過來看了會兒。“先不管這個。重點是他們說的話。”
“主上、北線、三日後接應。”阿箬掰著手指數,“還有,不準傷你。”
“不準傷我,說明他們想讓我活著進村。”蕭景珩冷笑,“那就是陷阱。越安全的地方,越要命。”
“那咱們怎麽辦?直接衝進去?”
“不行。”他搖頭,“他們等的就是我們急著進。現在最該做的,是讓他們覺得——咱們根本不當回事。”
阿箬咧嘴笑了。“懂了。裝傻充愣,麻痹敵人。”
“對。”蕭景珩站起身,走到廟外空地,撿起幾根枯枝堆在一起,“點火。”
“生火?他們會發現的!”
“就是要他們發現。”
火苗燃起來的時候,蕭景珩故意提高了嗓門:“這鬼地方連個活人都沒有,還說什麽機密據點,怕不是嚇唬三歲娃!”
阿箬立刻接戲,坐在火堆邊啃幹糧:“就是!我看那些黑衣人也是窮瘋了,搶不到錢就想騙爵爺賞銀!”
蕭景珩哈哈大笑,一腳踢飛塊石頭:“明天我就讓人送來十車美酒,二十擔肉,看看是誰敢來拿!”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熱鬧極了。仿佛真把這兒當成郊遊野營的地兒。
火光映在臉上,照得五官分明。蕭景珩一邊笑一邊用眼角餘光掃向林子深處。他知道,那些人正在看著。
果然,過了不久,左側樹梢輕微晃了一下。有人換崗了。而且站位鬆了些,不像之前那麽緊繃。
“有效。”阿箬低聲說。
“再加一把火。”蕭景珩從懷裏掏出一隻小酒壺,灌了一口,然後往地上一潑,“老子今天高興!誰要敢露臉喝酒,賞銀十兩!”
這話要是讓京城那些權貴聽見,非說他瘋了不可。可在這荒山野嶺,聽起來就像個被寵壞的紈絝少爺在耍酒瘋。
阿箬配合地拍手笑:“爵爺大氣!再來一首小曲助興唄?”
“唱!”蕭景珩把手一揮,“你想聽啥?”
“《十八摸》!”
“滾。”他笑著罵了一句,“換一個。”
“那來個《打花鼓》?”
“成。”他清清嗓子,還真哼了起來,調子跑得離譜,聽得阿箬直捂嘴。
林子裏徹底安靜了。連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他們知道,敵人的警惕心正在下降。
半夜時分,火堆快滅了。蕭景珩往裏添了把柴,伸個懶腰:“困了。睡覺。”
“睡這兒?”阿箬瞪眼,“萬一他們偷襲?”
“偷襲?”他嗤笑一聲,“他們巴不得我們在這兒住下。放心睡,明早還得繼續演呢。”
他說完,脫下外袍鋪在地上,躺下就閉眼。呼吸漸漸平穩,像是真睡著了。
阿箬看了他一會兒,也靠牆坐下,頭一點一點打起盹來。
廟外,風卷著灰燼飄散。遠處山林中,一道黑影悄然移動,向南而去。
三個時辰後,天還沒亮。
蕭景珩突然睜開眼。他坐起身,看了看熟睡的阿箬,輕輕把她叫醒。
“怎麽?”她揉著眼睛問。
“走了。”他低聲道,“剛才有兩個人離開崗位,朝海邊去了。輕功不錯,但踩斷了一根樹枝。”
阿箬立刻清醒。“去報信?”
“嗯。說明他們相信我們真的鬆懈了。”
“那我們現在動手?”
“不。”他搖頭,“再等等。等他們徹底放鬆,等那個‘三日後接應’的日子越來越近。”
他從懷裏掏出那張油紙,把記下的信息一條條寫上去:
組織代號暫定“影蛇會”
上級稱“主上”
通訊方式為手勢+密碼布條
行動目標:引南陵世子入村
不準傷性命,說明另有圖謀
北線已通,三日後海上接應
寫完,他把紙塞進貼身內袋。
“下一步。”他看向黑石灣方向,“我們要讓他們覺得,我們已經被騙住了。”
阿箬笑了。“那就演得更像點。”
“當然。”他站起身,拍拍褲子,“明天我要在這兒擺宴,請十個廚子來做菜,還要請戲班子唱整夜的戲。”
“你瘋了吧?”
“瘋的人才活得久。”他眯眼看著遠處廢墟,“越是看起來不要命的,越沒人敢惹。”
阿箬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灰。“那我明天就去村口貼告示——南陵世子駕臨黑石灣,賞金招陪酒美人!”
“可以。”他點頭,“記得寫清楚,不限年齡,不論出身,長得醜的也收。”
“你還真是夠損。”她翻白眼。
“損才有意思。”他咧嘴一笑,“讓他們上報的時候,都說我是個色迷心竅的廢物。”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笑了。
火堆最後一點火星熄滅。東方天際泛起青灰色。
蕭景珩走出廟門,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大聲喊:“來人!備熱水!本少爺要洗漱更衣,今兒還得辦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