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關閉機關，繼續深入探索
    蕭景珩喊出“臥倒”的瞬間，整個人已經貼死在地麵上。阿箬反應也不慢，膝蓋一彎就趴了下去，手肘壓著粗糙的石磚往前蹭了半尺。
    兩人誰都沒抬頭，眼睛隻敢盯著地麵那一道道刻紋。剛才還泛紅的線條，現在像是斷了火的炭，顏色一點點褪成灰黑色。
    但蕭景珩沒放鬆。他用右手食指輕輕敲了三下地麵，指腹傳來細微震動——底下還有東西在轉。
    “機關沒停。”他低聲道，“是假死。”
    阿箬沒回話，隻把身體又往後縮了半寸。她剛才踩過的地方，磚麵比周圍低了一線，腳踝邊那塊凸起的石棱，正是之前觸發警報的位置。
    蕭景珩慢慢抬起左手，在空中畫了個圈，意思是：繞開中心區域。
    阿箬點頭，用手肘和膝蓋一點點後移，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一頭睡獸。直到背靠上西側石柱，兩人才稍稍喘了口氣。
    “那塊板子……”阿箬眯眼看中央，“是不是自己升起來的？”
    蕭景珩盯著那塊黑石板。它從陣心凹坑裏緩緩升起，表麵布滿密密麻麻的小字，邊緣還刻著三個重複出現的符號——一個圓點、一道折線、一個倒三角。
    他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麵是他之前記下的符文對照圖。三個符號在圖上有標注：終止、歸位、沉眠。
    “這不是警告。”他說，“是說明書。”
    “啥意思？”
    “意思是，這玩意兒能關。”
    他慢慢爬過去，避開所有帶紋路的地磚，專挑接縫處落手。靠近石板後，發現底部有一行小字：“中樞入地三尺，唯血引鑰可啟”。
    阿箬也挪了過來，壓低聲音：“血引鑰？拿血開門？”
    “別傻了。”蕭景珩冷笑，“哪有拿血當鑰匙的道理。‘血’可能是代號，‘引’是啟動方式，‘鑰’才是關鍵。咱們之前用折扇鐵骨插進凹槽，說不定就是對上了這個‘鑰’。”
    他伸手摸石板中心，那裏有個圓形凹陷，形狀和他折扇上的金屬柄頭一模一樣。
    “試試？”阿箬問。
    “必須試。”
    他解開腰間折扇，哢的一聲拆下最粗那段鐵骨。對準凹陷，緩緩插入。到底後，順時針擰了半圈。
    “哢。”
    一聲悶響從地下傳來，像是什麽鎖扣打開了。
    緊接著，地麵紋路徹底熄滅，牆內機括發出長長的“咯……”聲，像是一口氣終於吐完。
    箭孔閉合，滾石靜止，連穹頂裂口都緩緩收攏。整個空間安靜得能聽見兩人呼吸。
    “成了？”阿箬瞪眼。
    “先別動。”蕭景珩仍趴著不動，“等十息。”
    他默數到十，才慢慢撐起身子。四周再無異動。
    他走回剛才觸發陷阱的磚塊，用力踩了兩下。沒事。
    又撿起一塊碎石扔向中央，砸在石板上叮當響。還是沒事。
    “真關了。”他鬆了口氣。
    阿箬一下子癱坐在地，“我腿都快抽筋了。”
    蕭景珩蹲下檢查她的小腿，果然肌肉繃得像石頭。他從行囊掏出水囊，讓她小口喝了幾口，然後用手掌順著肌理慢慢揉壓。
    “緩一會兒就能走。”
    “你說這破機關，誰設計的？”阿箬一邊齜牙一邊罵，“存心折騰人是不是？”
    “不是給人用的。”蕭景珩看著那塊黑石板，“是防外人進來的。說明裏麵的東西，比外麵這些箭啊石頭啊重要得多。”
    “那咱們現在……”
    “繼續往前。”
    他站起身，把折扇重新裝好，別回腰間。阿箬扶著石柱站起來，活動了兩下腿，勉強能走。
    兩人繞開倒塌的滾石，穿過已被破解的陣法區。北側窄縫還在，通道盡頭隱約透出光。
    不是火光，也不是天光。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暗芒，綠不綠藍不藍，照在牆上影影綽綽。
    越往前走，空氣越冷。不像山洞那種濕冷，而是幹冷，帶著一股鐵鏽味。
    “前麵有門。”阿箬突然說。
    通道盡頭確實有扇門，高近三丈，通體漆黑，看不出是石是鐵。門縫裏漏出那詭異光芒，邊上還刻著一圈扭曲的線條，像是某種符文。
    “沒地磚了。”蕭景珩低頭看腳下，“也沒有紋路。應該脫離陣法區了。”
    “那就是安全了？”
    “不敢說。”
    他伸手探向門縫，還沒碰到，就感覺一股陰風撲麵而來，吹得衣角獵獵作響。
    “裏麵有氣流。”他說，“說明後麵是空的，不是死路。”
    阿箬湊近門邊，想往裏看。剛伸頭，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回來。
    “吸力？”她皺眉。
    “不對勁。”蕭景珩攔住她，“別靠太近。”
    他從地上撿了塊小石子，丟進門縫。石頭沒落地，直接被吸了進去，連個回音都沒有。
    “這門……吃東西。”阿箬退後一步。
    蕭景珩沒說話。他盯著那道縫，突然發現光芒在閃動，頻率很慢，像是呼吸。
    一下，一下。
    他抬手示意阿箬後退，自己慢慢靠近。這次他沒伸手，而是側耳去聽。
    門後沒有腳步聲，沒有說話，沒有水滴。但有一種極低的嗡鳴，像是什麽東西在震動。
    “準備好了嗎？”他回頭問。
    阿箬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她從袖子裏摸出短匕，握在手裏。另一隻手抓住蕭景珩的衣角。
    “你走前，我跟後。”
    “行。”
    蕭景珩往前一步，抬腳跨過門檻。
    就在他一隻腳踏入的瞬間，門縫中的光芒猛地一閃，整個門框上的符文同時亮起，顏色由白轉紫。
    阿箬瞳孔一縮。
    她看見蕭景珩的影子在牆上變了形，拉長，扭曲，最後竟朝她這邊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