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傀儡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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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茹沒想到陸蘭芝這麽狠,一擊把沈詩音的仙骨毀了。
    還好,她沒有愛上陸蘭芝,並找到了壓製魔骨的辦法。
    隻要不愛上男人,她就沒有弱點。
    自然也絕不會落到沈詩音這樣的下場。
    “小姐!”
    沈詩音被打落,侍女哭著將沈詩音的外衫罩到她身上,遮住那扭曲的四肢和變形的軀體。
    “我們回去,讓老爺給我們做主!”
    沈詩音哆嗦著帶血的唇瓣,欲說什麽,又難以開口。
    “沈詩音,我從未給予你半點情分。”陸蘭芝冷淡的睇著躺在地上、渾身動彈不得、頻頻吐血的沈詩音。
    “我從前對你的好,不過是看在你是昭昭表妹的份兒上。是你自己會錯了意,誤把友情當愛情。”
    “今日我僅僅廢你仙骨,未將你‘就地正法’,也是給昭昭一個情麵。你根性不正,邪性難修,往後莫要再妄想通天這條路。”
    沈詩音流著血淚的雙眼仰望著陸蘭芝,頃刻間,笑了。
    “好......好啊。”
    【隔著屏幕,我都感受到了沈詩音那窒息的難過......對於修士來說,被廢了‘仙根’比死還痛苦一萬倍!尤其還是被自己鍾愛之人廢。】
    【不要同情她!婉茹的孩子怎麽死的?那些被挖走仙根的小孩兒怎麽死的?他們死的時候不痛苦嗎?他們的家人不傷心難過嗎?】
    【解氣!婉茹之前在小漁村的時候,是一個天真善良、純粹簡單又愛笑的一個人,自從可兒死後,她整個人都變了。死綠茶就該在痛苦中活一輩子!】
    【婉茹把仇報了,抱抱婉茹。】
    李婉茹並沒有彈幕說的那樣解氣。
    她毀了沈詩音,令沈詩音嚐嚐被摯愛辜負、廢除仙骨的滋味,隻不過是她來上京修行漫漫仙途中要做的其中一件小事,一個開頭而已。
    她要做的事情更大,走的路要更遠更廣闊,也更孤獨......
    好在,在那遙遠的看不見摸不著的地方,還有一群“仙人”在關心她。
    李婉茹望著彈幕,心中發暖。
    每逢她遇到困境,仙人們總會遞來可靠的信息,令她逆風翻盤。
    定是可兒的在天之靈為了保佑她,才為她與仙人們鏈接上的!
    李婉茹想到這裏,將衣領下的玉哨拿出來,用手指輕輕摩擦了兩下,如同從前對可兒說話那般,輕聲對玉哨呢喃了兩句,笑著親吻了它一下,又將玉哨藏回衣領下。
    那笑恰巧被轉頭的謝釗捕捉道。
    謝釗怔住。
    此時,李婉茹衣領下麵的鎖骨之間在微微發亮......
    鬼氣。
    是鬼哨散發的鬼氣!
    謝釗眼神一凜,扶著椅子的雙手不由攥緊——看來這小廝來頭不簡單!能將死人的魂魄拘到“鬼哨”上,並不被吞噬,並非一個未及築基期的普通修士能做到的。
    謝釗剛想偷偷動用神識去探查李婉茹的根骨,一道俊逸的身影突然到來,將李婉茹完全遮擋。
    “走了,無際。午時的太陽吸人精氣,你隨我去涼亭觀戰。”
    “公子不比了嗎?”
    “一試已過,等待複試。”
    “公子真厲害!那些能敵得過公子三招的人,也很厲害!”
    陸蘭芝望著她淺淺一笑,“你沒被‘魔音障’傷害到,也很厲害。”
    “多虧公子給的‘固心丹’!我剛才為公子喊加油嗓子都啞了,回頭公子回府,記得賞我幾顆增加功力的大補丸。”
    陸蘭芝:......
    謝釗定定望著二人走遠。
    ...
    陸蘭芝下場後,又陸續上來幾官宦子弟和散修對擂。
    那些官宦子弟看起來衣冠楚楚,對擂的手法卻血腥殘暴。
    似乎因為不必再擔憂對戰陸蘭芝而心驚膽戰,之前觀擂壓製的血氣翻湧上頭,他們不是撕碎散修的四肢,便是踢爆人的肝髒。更有甚者,直接擰斷人的頭顱。
    小廣場上斷腿斷手、四肢殘骸被拉出去,裝到大麻袋裏。
    三名監考官好似司空見慣,並未說什麽。
    就連陸蘭芝也默默觀看。
    一時間被血腥刺激、糊住雙眼的李婉茹陷入短暫失憶,她總覺得那麻袋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看了好幾組了,這兩個宗門弟子算是最幸運的。他們對擂,總好過遇到那些官宦子弟。”
    “奇怪,這個穿白衣的考生眼神怎麽直勾勾的?”
    “修士哪有這種法相的?又愣又陰,跟鬼上身似的。”
    李婉茹被聲音吸引,繼續望向小廣場中間。
    之前的血漬被清理的差不多。
    隻見廣場中間,一名身穿白衣的宗門弟子,正持著寶劍,指著另一名穿黃衣的宗門弟子。
    他正如方才議論的考生們所說,麵色陰冷,眼神發直,表情呆訥,不像是人。
    “承讓。”
    話音一落,眾人便見兩名考生同時飛起。
    穿黃衣的考生剛要出劍,白衣考生忽然泛出一絲詭異的笑,原本持在他手中的劍,立時橫起,切斷自己左手的虎口。
    黑色血粒子從他的傷口散發出來,形成一團蝙蝠形狀的烏氣,直襲對方雙眼!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黃衣弟子捂著眼睛跌落在地。
    小廣場上方回蕩著痛苦的叫聲,黃衣弟子兩隻眼睛開始往外滲血。
    那白衣弟子從空中降落,揚劍要朝著地上的黃衣弟子斬去——
    與此同時,人群中又飛出幾個白衣弟子,他們衣袖及領口的刺繡與發間的抹額,和對擂的這名如出一轍。
    就連表情和眼神都極其相似——全都陰沉沉、直勾勾!
    他們飛到半空中排成一列,垂眸睇著廣場的人群,揮劍切下自己的虎口。
    “這些人不對勁!”
    “他們的目的是大鬧考場!”
    “快攔住他們!”
    三名監考官紛紛大喊。
    陸蘭芝冷靜開口:“全部把眼睛閉上!”
    “不能全聽陸公子的,不然沒辦法對付這些人!”
    考場一團躁動。
    “刷刷刷......”
    驀然飛到空中的一柄飛輪雙月刀,卷著紅色的火光,如同閃電迅速劃過幾名白衣弟子的喉嚨,他們握著寶劍紛紛掉落。
    每個人都如懺悔的罪徒之姿,雙膝跪著直戳地麵。
    “是太子!”
    “太子救了我們。”
    “沒想到太子的功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厚,難怪不用參加一試!”
    謝釗無視眾人的豔羨和讚賞,他板著臉走到幾具屍體身後,挨個用手指撥開他們脖子後麵的頭發。
    “是‘傀儡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