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回尚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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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陽丹並非聚集死人的屍骨煉製而成,而是聚集死人的怨氣。何為怨氣?便是人臨死前難以咽下的那最後一口氣......”
沈詩音在煉丹房聽血陽講法。
她服用幾顆血陽丹後,再配合血陽真人獨創的《血陽洗髓經》,將自己的獨有意識與心魔鏈接——直到心魔完全覆蓋住她的神識。
這與沈詩音之前所修煉的功法背道而馳,一柔一銳兩股氣脈在體內打架,幾乎將她扔進洗髓池裏一遍又一遍。
待她再出來時,已是三日之後。
紫珺在宣化殿外等她,看到脫胎換骨的沈詩音,紫珺欣喜的迎上去。
“音兒,你可是成了?”
沈詩音未答話。
淩厲的眼神掃蕩過紫珺的全身上下,“好好關注自己的身體,按時喝避子藥,別給我惹出岔子來!”
“......”紫珺看著陌生的女兒,心裏一陣酸楚。
可事到如今,她隻能竭盡所能為沈詩音鋪路,硬著頭皮往前走。
“血陽真人可是給你放假了?你爹昨日大婚,娶了新夫人進門,現在回去,恐怕尚書府已無我們母女一席之地。”
沈詩音定定望著尚書府上方的那幾團雲朵,“你隻管陪好鬆禛,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
與新夫人膩乎了三天三夜才下榻的沈昌平,在穿衣的時候才冷不防想起自己有一位庶子,已多日不見。
“年兒呢?”
沈昌平一邊係口子,一邊問仆從。
“本官大婚那日,為何沒收到年兒的賀禮?即便他不想出屋子,那也應差人送句喜慶話。”
“回老爺:小的也多日未見過二少爺。好像從......從大小姐進二少爺屋子那日,二少爺就再也沒出來過。就連小的去送飯,二少爺都不肯開門。”
沈昌平皺了皺眉,難不成,年兒真用沈詩音煉鼎了?還被沈詩音累得下不來床?
沈昌平穿好衣服後,呷了口新夫人端來的茶水,“沈詩音這個臭丫頭倒是逍遙的很!一試丟那麽大人,還到處亂跑。哼,真不愧跟紫珺是一對母女!”
新夫人帶著玉鐲的手撫摸沈昌平起伏的胸膛,“老爺息怒,有失必有得。沈詩音不成氣候,老天爺這不又給你送來個乖女兒嗎?”
“丫丫,叫爹。”
“爹!~”
沈昌平瞥了眼被嬤嬤領進來的小丫頭,“我去看看年兒。”
沈昌平剛剛踏出房門,便看見一道強勁的氣流裹著幾名奴仆,朝他迎麵掃來。
沈昌平催動真氣,出拳擊散氣流,幾名被拱到半空的奴仆當即七竅流血。
沈詩音手握長鞭,踏著飛揚的塵土,視死般的眼神朝沈昌平走去。
她腳上的繡花鞋早已變成短打的黑靴,身上常見的鵝黃色衣裙,也不知何時罩了一層黑紗。
再也不見昔日那俏麗鮮活的半點神韻。
“......詩音?”沈昌平緊皺眉頭打量著煥然一新的沈詩音,“你從哪裏習得陰功?這麽快就突破了金丹,到底是哪位高人在背後助你?”
“父親看到我如今的變化,是不是很後悔前幾日對我和娘的所作所為?”
沈詩音站定到沈昌平麵前,勾勾唇。
“父親可真是偏心,修仙者‘萬物為我所用’——這個道理,你為何隻教給弟弟,不告訴我呢?”
沈昌平一震,想到什麽,一臉怒容,“你把年兒怎麽了!”
“看來我真不是父親親生的。父親隻關心二弟,不關心我。”沈詩音歎口氣,“女兒我死了一次後,才終於靠自己悟出這個道理。可是二弟到死都沒參悟。”
“......”沈昌平緊緊的攥著拳頭,他沒想到沈流年不僅沒得手,還被沈詩音給害了。他雙眸欲噴出火來,恨不得此刻將沈詩音揍個稀碎。可顧慮到沈詩音金丹期的實力,他不敢輕舉妄動。
“你母親呢?要她來跟我說!”
“在宮裏呢。”沈詩音看到從沈昌平身後走出來的一對母女,聳聳肩道:“諾,就跟你一樣,摟著新人忘舊人。”
“......”
“我給她牽了條紅線,血陽真人的內門弟子——鬆禛。說起來母親也夠可憐的,半輩子守著你這個......見不得光的殘廢,我真難以想象母親這些年是怎麽熬過來的。見到你的真容不會做噩夢嗎?”
“鬆禛與母親在一起三日,母親仿佛年輕了十幾歲,連神韻都比少女還嬌美!父親,你瞧我多孝順?”
“......孽畜!”沈昌平忍無可忍,真氣匯拳,抬臂便要朝著沈詩音砸去。
“哦對了,父親若是打死我,可就再也無法知道二弟的魂魄在何處。”
沈詩音定定望著停在她眼前的虎拳,不閃不躲道:“父親這三日與新夫人恩愛,也知曉你自己的身體並不適合再繁育子嗣......父親好幾個子女中,想來隻有醜八怪沈流年,才是父親的親生子嗣吧?”
“父親這一拳砸下來,沈家便後繼無人了。”
沈詩音冷冷的威脅。
沈昌平的雷霆之怒強行壓了下去,他彎著脖子問:
“你想要我怎麽做,才肯交出年兒的魂魄?”
沈詩音鼻頭微微泛酸。
她不由得想起小時候,沈昌平每每帶她出門,都會蹲下身體,勾著脖子,讓她坐在肩膀上“騎大馬”。
好幾個子女中,唯獨她沈詩音獲得沈尚書獨一無二的寵愛。
可如今,這個動作儼然畫出了一道無法逾越的溝壑,他們父女倆再也無法從對方的身上,尋到昔日的一點歡樂。
“我要她們倆的命。”
沈詩音指著門口穿紅衣的新婦,以及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
新婦哆嗦了一瞬,鼓足勇氣指著沈詩音叫罵:“你算什麽東西?老爺早跟我說了,你不是老爺親生的,是你娘在外邊跟人苟合的產物!別看我從前跟過一個男人,可我有仙根,我屁股大,好生養,老爺說我隻要給他生個兒子,整個尚書府都是我......呃!”
一道拳氣猛地擊中新婦天門。
新婦倒在地上咽了氣,紮著羊角辮的小丫頭瞪大眼,旋即揚起兩隻小胳膊,哭著要打沈昌平。
“你還我娘!還我娘......呃!”
沈昌平摸了摸她的顱頂。
“閉眼吧,丫兒。”
軟塌塌的小身體滑到了地上。
有家奴來抬走母女倆,沈昌平平靜的睇著沈詩音,“你滿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