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5章 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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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老七和老八攙著靳安,走出密室的時候,隻看到了正廳遍地的屍體。
    其中有官軍的,也有山匪的,但絕大部分是山匪。
    三娘驚訝道:
    “既然打不過,這些山匪為什麽不逃?”
    靳安搖頭道:
    “我看這地上的屍首,死亡的時間相差很久,似乎並非死在同一批官軍之手。”
    三娘疑惑道:
    “你的意思是……”
    “也就是說,此地的山匪,有一部分是我們帶來的官軍殺掉了。”
    “還有一部分,是王猛的人殺的,而且是從其他地方逼過來,押過來殺掉的。”
    “想要造成一個山匪在此被全殲的假想。”
    老八道:“師父,殺山匪,就殺山匪,那還有假?”
    靳安輕歎道:“殺匪是假,滅口是真。”
    “我猜如今狼尾山上,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山匪了。”
    三娘狠狠地道:
    “何止是山匪,那王縣丞就連我和你們師父,甚至連縣太爺都想殺呢!”
    老七知道靳安假扮縣令的事,不解的問:
    “師父,既然縣令知道王猛要害他,那他為何不先下手為強,趁這個機會幹掉王猛呢?”
    靳安搖頭道:
    “其實剛才在密室裏,是他殺掉王猛最好的機會。”
    “他完全可以喝退官軍,學王猛一樣隻留親信在內,與我們一道聯手殺掉王猛。”
    “隻可惜,江大人做事的路數,和王猛不同,或許這也是文臣與武將的區別吧。”
    “出了狼尾山,就再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了。”
    四人慢慢向外走,半路上,老八忽然來了一句:
    “師父,那你剛才為什麽不像教我們似的,教縣令怎麽殺縣丞?”
    話剛出口,就被三娘瞪了一眼:
    “胡說!”
    “你讓你們師父教唆朝廷官員,去殺另一個朝廷官員。”
    “知道是多大的罪過?”
    老八被三娘吼得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
    靳安笑了笑:“哈哈,人教人教不會的。”
    “事教人才能一點就通。”
    “等我們回到家裏,估計事情就快找上江大人了。”
    ……
    凱旋而歸之後,靳安以養傷為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在家裏靜養。
    小媳婦見到靳安受傷,嚇得哭了好幾次,因為靳安瞞著她去冒險這件事,即使性格再溫柔的雪寧,也不惜生氣翻臉。
    結果為了平息娘子的怒火,身受重傷的靳安,反過來還要低聲下氣的安危雪寧,過了三五日,兩人的關係才慢慢緩和。
    當然,他痊愈的速度,也和兩個弟子還有三娘分不開。
    老七老八每日進山,都是滿載而歸,各種飛禽走獸抓了個遍,靳安越算躺在床上,嚐盡了山中的野味。
    而三娘懂些藥性,她每日上山采的草藥多是補血補氣,治療外傷的,和野味一起烹飪,效果更佳。
    唯一的缺點就是,靳安的氣血被補的太足,一腔精力無法釋放,雪寧也為了不耽誤他養傷,早就搬到王幹娘家去住了。
    這下可苦了靳安,近些日子常常在夜裏燒的睡不著,隻能狂灌涼水滅火。
    靳安的傷,養到十一天頭上,自覺已經恢複的八九不離十。
    正當他想要去林家上班的時候,這一天,忽然有人找上門來。
    此人靳安有些印象,好像是江府的一名管家,既然是縣太爺的人,靳安自然不敢怠慢。
    正好其他人不在家,雪寧奉上茶水後,就關門出去了。
    那人施禮自我介紹道:
    “靳英雄有禮,小人是江府管家,姓張。”
    “原來是張管家,幸會幸會。”
    張管家聞著屋子裏的藥味,遲疑了一下,小心問道:
    “其實小人今天來,是代表我家老爺,來慰問靳英雄的。”
    “這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靳安看著他從袖子裏,掏出的五十兩銀票,心中暗暗吐槽:
    “說是薄禮,還真這麽薄啊?”
    靳安伸手接過,並表示了感謝。
    張管家賠笑道:“不知靳公子的傷勢,恢複的如何了?”
    靳安麵露苦澀,搖頭道:“唉,沒想到這次的傷勢如此之重。”
    “恐怕要想養好,沒有一年也得半載時間了。”
    “啊?”管家一聽,大驚失色,旋即麵如死灰,嘴裏喃喃道:
    “這可如何是好?”
    靳安忍住笑,故意道:“張管家有何難處請直說,雖然靳某無法出手,但我的兩個徒弟,也不是庸手。”
    管家搖頭歎道:“唉,大小姐被綁這麽大的事,恐怕除了靳公子,其他人幫不上忙。”
    盡管有了縣令要倒黴的心裏準備,但聽到江家小姐被綁,靳安還是吃了一驚。
    “那大小姐整日裏呆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會被人綁架?”
    張管家道:“前日,大小姐去城外遊船上參加詩會,沒想到在歸來的路上,所乘坐的轎子就被人劫了。”
    靳安問道:“難道縣衙裏的捕快這麽久,都沒查到歹人的蹤跡嗎?”
    “不是沒查到歹人的蹤跡,而是那歹人本就不用查。”
    “嗯?這是何意?”
    “歹人不但指名道姓,還認識老爺,對了,靳公子也應該認識。”
    “如今,劫匪的書信,已經發在老爺案頭一日一夜了。”
    靳安不解道:“既然知道是誰,那為何不派人去救小姐,抓歹人?”
    管家搖頭道:
    “老爺吩咐,這件事隻有靳公子能幫忙,所以才遣我到此。”
    靳安此時心中有些猶豫,目前的縣城中,正是雙方刺刀見紅,比拚實力和背後靠山的白刃戰。
    他作為一個小人物,實在不想參與其中,但縣令既然指定了他,看來這件事並沒有看起來那麽簡單。
    靳安沉思了一會,沒有說去,也沒說不去,而是先問了幾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江大人在這十天內,可曾前往府衙?”
    “不曾。”
    “江大人在收到綁匪的信後,可有什麽異常表現?”
    “老爺開始十分心焦,但後來似乎不那麽著急了,甚至今天開始收拾起書架來了。”
    “哦?那江大人這兩天升堂了嗎?”
    “那倒沒有,偶爾有來打官司的,也都被押後升堂了。”
    “嗯。”
    靳安點點頭,接著露出一張包含深意的笑臉:
    “看來,我還真得去縣城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