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6章 消息靈通的錢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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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兩?你這是搶錢吧?”
    錢掌櫃一聽就炸了,拉著靳安就要走,剛走出兩步,他氣不過又回頭指著悶二的鼻子罵道:
    “我介紹來的人,你也敢這般戲耍,悶二,今後在我的藥房內,你再也別想掛賬!”
    悶二見錢掌櫃動了真怒,急忙告饒道:
    “掌櫃的您息怒,這個價錢本是那房東所定,並非小人漫天要價啊。”
    “實不相瞞,這筆買賣小的並沒有多拿傭金。”
    錢掌櫃是什麽人,他兩眼盯著悶二,表情嚴肅道:
    “悶二,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拿了多少傭金?”
    悶二小心翼翼伸出三根手指:
    “錢掌櫃,小的句句屬實,真的隻拿了三百文。”
    “多少?”
    “三百文?”
    錢掌櫃破口大罵:“你個該遭瘟災的破落戶,還敢欺瞞,到底拿了多少?”
    悶二想了想,又伸出一根手指,但錢掌櫃似乎並不滿意,隻是從鼻子裏哼出了一聲:
    “嗯?”
    悶二一副認命了的表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伸出五根手指道:
    “錢掌櫃恕罪,那房東許我五百文,不敢欺瞞了。”
    “真的五百文?”
    “小的對天發誓,確實是五百文。”
    錢掌櫃罵道:
    “呸,這縣城之中,似這樣的小院最多也不過三貫錢一月,你卻黑了良心敢開口五兩。”
    “敢情是在裏麵吃了五百文的回扣,真真該死!”
    悶二見錢掌櫃罵不絕口,不依不饒,無奈下隻好衝著靳安不停磕頭,希望靳安能為自己說句話。
    靳安心中暗道:
    “好險。”
    “若不是錢掌櫃出麵,剛才差一點就一口答應了。”
    此時他心中也氣那悶二油滑,所以隻裝作沒看到,一言不發。
    照著悶二這個磕頭法兒,很快額頭就青腫起來,慢慢的還見了血。
    三娘在一旁看不過,拉了靳安一下,靳安才開口對錢掌櫃道:
    “錢老哥,既然他誠心悔過,就饒他這一次吧。”
    錢掌櫃也怕磕頭磕出人命,將手一擺不耐煩道:
    “頭不用磕了,你隻告訴我,這間宅子,一個月租金到底多少?”
    悶二如蒙大赦,慢慢站起來,諂媚道:
    “錢掌櫃,您看一個月四兩銀子如何?”
    錢掌櫃看也懶得看他,隻是搖頭,悶二被逼無奈,隻好哭喪著臉道:
    “錢掌櫃,您是我親爹,這間宅子就每月三兩租給靳教頭。”
    “如果那房東不肯,小的便自掏腰包,將那差額補上。”
    三娘一聽,脫口而出道:“哪有我們住房子,讓你掏錢的道理?”
    錢掌櫃看著悶二冷笑道:
    “弟妹不必可憐這廝,租金便是再少五百文,他也有得賺。”
    “俗話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可殺,他們這行裏麵的餘地可大了去。”
    靳安急著把房子定下來,急忙道:
    “錢老哥,三兩便三兩吧,畢竟城中的房子不都是差不多這個價嗎?”
    錢掌櫃點頭道:“悶二,房租便按三兩來算,但回頭你找些人把宅子徹底打掃一遍,再將幾處破損的地方修繕一下,這個錢,你出。”
    悶二一聽,一張瘦臉擠成了苦瓜。
    要知道錢掌櫃的安排,至少要花幾十上百文,這樣一來,傭金又要縮水不少。
    “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小人這就去辦。”
    靳安微微一笑,和錢掌櫃找了個幹淨所在坐下,等待悶二去找房東起草合同,再尋人來打掃。
    趁著等待的時間,靳安問道:
    “錢老哥,這悶二似乎挺怕你的?”
    錢掌櫃輕歎一聲道:“唉,此時說來話長,細究起來,他還是我的遠方親戚哩。”
    “哦?那為何落魄至此?”
    錢掌櫃搖搖頭道:
    “那悶二本也姓錢,早幾十年前,他們家也算得上江陰縣有頭有臉的富戶。”
    “當初我從鄉下來投奔,便是靠了他家的接濟。”
    靳安一笑道:“讓我猜一下,是不是後來因為花天酒地,敗掉了家產,如今才成了這般模樣?”
    錢掌櫃搖頭道:
    “還真不是。”
    “從輩分論起來,悶二的父親是我的七哥,他本是個樂善好施,為人寬厚的好人。”
    “隻不過,正是因為太喜歡幫人,幫到了不該幫的人,後來收了連累,鋃鐺入獄,花盡家財才把人贖出來。”
    “誰知在牢裏吃刑過甚,出來沒兩天,就撒手人寰了。”
    “我那七嫂因為悲傷過度,也隨他去了,隻留下悶二這麽個獨子。”
    靳安納悶:“既然他們家對你有恩,你為何不對悶二好點?”
    錢掌櫃苦笑道:“老弟有所不知,明裏暗裏,我倒是沒少幫他,可惜啊,他自己不走正路,小時候老實本分的孩子,如今卻變得如此油滑。”
    “我雖然看不上他,甚至聽到他的名字就來氣,但該幫的時候,還是會出手的。”
    靳安點頭微笑:“看得出來,否則成立的牙子那麽多,老哥也不會讓悶二來了。”
    錢掌櫃長歎一口氣道:
    “唉,若不是當年那姓陸的誣陷悶二父親,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靳安忽然警覺:
    “姓陸?”
    “錢老哥,你說的那人,可是皖州的陸家子孫?”
    錢掌櫃深深看了靳安一眼:
    “老弟的見識果然不凡,正是那皖州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陸家。”
    “而我說的那人,正是陸家當今家主的二弟,陸琪。”
    靳安正打算好好了解一下家族勢力,順勢問道:
    “錢老哥,能夠給我講講,那陸家的勢力有多大?”
    錢掌櫃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
    “陸家本來勢力平平,便是在皖州也算不上什麽豪門。”
    “直到多年前,族內出了一位兩榜狀元,會試,殿試接連奪魁,深受先帝喜愛,從翰林一直作到吏部天官,大權在握。”
    “自那時起,陸家就異軍突起,迅速占領了皖州世家大族中第一的位置。”
    “此後幾代人中,也出過幾個高官,算是奠定了陸家地位的基礎。”
    “如今,那陸家壟斷著皖州境內的鐵礦買賣,從開采到熔煉再到打造成農具,兵器,都在陸家的管控之下。”
    “哪怕是朝廷每一年的兵器打造用度,也需要陸家的配合。”
    “靳老弟,你說這樣的家族,勢力能小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