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1章 收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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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靳安再次來到陸家的時候,趕著一輛馬車。
    車中正是在天莽山上住了幾天的陸家少爺陸少白。
    此時的陸少白,早已沒了之前那副貴族公子的派頭,最喜歡的白袍上處處汙穢,發髻散亂,臉上滿是泥點草灰。
    想必是在青草營的囚房裏吃了不少苦。
    這也不難猜想,畢竟青草營的許多嘍囉,都是傷在陸家私兵手中,如今拿陸少爺來泄憤,乃是人之常情。
    隻不過羞辱歸羞辱,陸少爺身上到沒有什麽傷,小命也保住了。
    他剛剛下車,見到父親陸珍的時候,忍不住哭了出來:
    “父親,孩兒終於活著見到您了……”
    看著兒子在麵前啼哭,陸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兒啊,擔心死為父了。”
    “不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靳安站在一旁,看著父子倆抱頭痛哭的場景,心中暗自冷笑:
    “不知道陸公子未來知道自己這條命,就值兩座鐵礦,到時候會是怎樣的感想?”
    陸珍哭罷,吩咐下人道:
    “快把公子帶進去沐浴更衣。”
    接著,又轉向靳安到:“靳公子,請跟我來。”
    陸少白跟著下人向左走,去洗澡換衣服,靳安跟著陸珍向右,直奔書房。
    在兩夥人分道揚鑣的瞬間,陸少白偷偷用怨毒的目光,瞄了靳安一眼。
    這個小動作,被靳安收入眼底,同時他的心中冷笑:
    “看來,這陸公子似乎有些不服氣。”
    “沒關係,這隻是開胃菜,我和你們陸家的糾葛,注定了還沒結束。”
    兩人進入書房,陸珍掏出兩張地契以及相應的文書道:
    “靳公子,還請查驗一番。”
    靳安簡單看了看,沒有什麽問題,便笑著點了點頭,他忽然問道:
    “我聽說府上有一位名叫陸琪的,不知現在可住在這裏?”
    陸珍也是一愣,納悶道:
    “陸琪是老夫的二弟,他如今上京訪友去了,不在家中。”
    “靳公子是從哪裏聽說的他?”
    靳安自然不能說:“你二弟坑過江陰縣錢掌櫃的七哥,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後代成了人嫌狗厭的破落戶了。”
    隻能笑笑道:
    “我聽聞陸家二老爺樂善好施,交遊廣闊,所以心生仰慕,不知何時有幸一見。”
    陸珍沉思一番,隨即嘴角一勾,笑道:
    “原來如此。”
    “如今交易已成,希望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
    “靳公子請便。”
    出於禮貌,陸珍送靳安到了大門口,臨別之際,他饒有深意的笑著問了一個問題:
    “靳公子真是藝高人膽大,僅憑區區一人,就敢送犬子回陸家。”
    “難道就不怕我設下埋伏,或是事後翻臉嗎?”
    靳安笑笑:“陸老爺,我看你這大宅四處修有瞭望之所,大門又是精鋼包著硬木,想必對於自家的防禦很有信心。”
    “不過實話說,在我的眼裏仍然不堪一擊。”
    說著,他掏出一隻竹哨,輕輕吹響,隻見幾個人影從高牆上現身,人手兩把上了弦的軍弩!
    他也隨手掏出一把軍弩,晃了一下又收入懷中。
    “若陸家反悔,相信我,此時早已經是血流滿地了。”
    “陸老爺,後會有期。”
    說完,他趕起馬車揚長而去,不知何時,剛才瞬間出現在高牆上的身影,也瞬間不見了。
    隻剩下陸珍站在大門前表情凝重,雙目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麽。
    ……
    許家的態度,似乎比靳安估計的還要急切。
    靳安剛剛回到山寨,便接到了許家送來的口信。
    口信的內容十分簡單:“鐵礦已經備好,請務必保全許牧之的性命。”
    看來經過許和光的斡旋,無論是許家內部,還是背後的宰相一黨,都暫時達成了一致,同意先用鐵礦把人換回來再說。
    考慮到許家的態度,靳安不相信他們能像陸家一樣守規矩。
    所以這次交換,采取了山匪慣用的贖人流程。
    即靳安先去許府,拿到地契和文書,再告知許和光肉票的所在。
    雖然略有波折,但最終交易還是圓滿達成了。
    唯一的小插曲,在於那位殺人越貨的許家旁支,居然主動現身找起了靳安的麻煩。
    靳安正在核實地契的時候,一個喝的醉醺醺之人闖入客廳,對著靳安挑釁道:
    “你叫靳安對吧?”
    “聽說那日唆使王家告狀的便是你?”
    “如今你又勾結山匪,看我不去府衙告你!”
    “今日定叫你走不出這許家的大門!”
    靳安麵帶微笑的看了看許和光,從他猝不及防的憤怒表情看來,這件事他其實並不知情。
    大概率是許家旁支指使的,既然如此,靳安也樂於先從此人身上收一些利息。
    “這位許公子,雖然你身背汪家人的血債,但我今天是來談生意的。”
    “所以不宜見血。”
    “就先收些利息吧。”
    三招兩式過後,那人被打掉六顆牙齒,斷了一條胳膊。
    靳安抬腿從他的頭上跨過,出門上了馬車而去。
    ……
    當靳安恭恭敬敬,把五座鐵礦的地契送到石大人麵前時,石大人的表情略顯驚訝:
    “不是說好四座鐵礦的嗎?”
    靳安不好意思的笑笑:
    “大人,計劃本來確實是四座鐵礦。”
    “可奈何許家拖了一天時間,草民就自作主張,讓他們又多拿了一座出來。”
    石大人揉揉眉心,低聲道:
    “靳安,你可知道這鐵礦一座值多少銀子嗎?”
    “甚至有銀子也買不到!”
    “你說加就加,那許家豈能善罷甘休?”
    靳安笑道:
    “若想許家滿意,最好是青草營乖乖的被他們剿,石炭礦乖乖的雙手奉上,最後所有人還要誇許家仁義善良,不愧書香門第。”
    “這其中若有一項做不到,許家就會不滿。”
    “或者說從剿匪失敗的時候,許家就不滿的結果就已經確定了。”
    “現在無非是讓他們多付出點代價,畢竟下場豪賭,哪有次次都贏的?”
    石大人聽完他的觀點,沒有發表意見,而是默默收起地契道:
    “皖州境內的鐵礦,距離江陰縣太遠,我會安排其他人經營。”
    “江州境內的三座鐵礦,你可以管理兩座。”
    “還有,別忘了我們的一月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