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報警搬家大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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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陽光剛爬上窗台,我就被王誌強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他在電話那頭吼得像被踩了尾巴的驢:“回哥!大事不好了!宋校花家的搬家公司把樓底下堵滿了!挖掘機都開進來了!”
    我叼著牙刷衝到窗邊,往下一看,差點把泡沫咽下去——樓底下停著三輛加長卡車,穿著統一製服的搬家工人正扛著家具往裏搬,最離譜的是,真有台小型挖掘機停在單元門口,王叔正指揮著工人往樓上吊一個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王誌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他扒著單元門的鐵欄杆,活像隻被關在動物園的猴子:“回哥!你快看1303的窗戶!他們在往裏麵搬鋼琴!”
    我剛套上外套衝出家門,就撞見宋清歡站在樓道裏,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發隨意地紮成馬尾,少了校服的清冷,多了點煙火氣。她身後跟著兩個工人,正小心翼翼地抬著一個巨大的相框。
    “早。”她對我點點頭,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我盯著那個比門還寬的相框,結巴道:“這、這是啥?”
    “我房間的鏡子。”她輕描淡寫地說。
    我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誰家房間鏡子比防盜門還大?照鏡子的時候得退到樓道裏吧?
    王誌強湊過來,小聲嘀咕:“回哥,她家這是把故宮搬過來了?我剛才看見工人抬著個金盤子進去,比我家洗臉盆還大!”
    宋清歡像是沒聽見,對工人說:“小心點,別蹭到牆。”心裏卻在想:【他今天穿的白襯衫挺好看……鏡子一定要對著他陽台的方向,這樣就能假裝不經意看見他在幹嘛了。】
    我聽得嘴角直抽,這哪是搬家,分明是來搞監視的!
    剛走到樓下,就看見江望舒拎著個保溫桶站在卡車旁,臉色比昨天的蔥花餅還難看。她看見我,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星回,我給你帶了排骨湯,我媽早上特意燉的……”
    話沒說完,就看見搬家工人扛著一個巨大的毛絨熊從她身邊經過,那熊比人還高,脖子上還係著個粉色蝴蝶結。
    江望舒的臉瞬間白了:“宋清歡……她要搬到這兒來?”
    宋清歡剛好從樓道裏走出來,手裏拿著個平板電腦,正在核對清單,聞言淡淡道:“1303,剛買的。”
    江望舒手裏的保溫桶差點掉地上,【買、買下來了?這棟老破小她也買?她是不是瘋了!就為了跟葉星回當鄰居?】
    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眼眶紅紅的:“星回,你跟我走,我們去別處租房子好不好?這地方太破了,配不上你……”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宋清歡心裏冷笑:【配不上?總比某些人隻會說漂亮話強。他住這兒三年了,也沒見你說過要給他租房子。】
    宋清歡收起平板,走到我身邊,語氣平淡卻帶著穿透力:“葉星回同學,今天還搭車嗎?”
    江望舒氣得發抖:“宋清歡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宋清歡挑眉,“我搬家礙著你了?還是說,你想幹涉他的自由?”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江望舒抓著我胳膊的手上,語氣冷了幾分:“另外,請你鬆開他。”
    江望舒被她的氣勢嚇得手一鬆,保溫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排骨湯灑了一地,香氣彌漫開來。王誌強在旁邊吸了吸鼻子:“好香啊……就是可惜了。”
    江望舒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轉身就跑。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剛想叫住她,就聽見宋清歡說:“別追了,她是故意的。”
    我愣了愣:“啊?”
    “保溫桶的蓋子沒扣緊。”宋清歡指了指地上的桶,“她就是想讓你覺得愧疚。”
    我這才注意到,那保溫桶的蓋子果然鬆鬆垮垮地躺在一邊。宋清歡看著我,心裏說:【以前總被她這招騙,現在該醒了。】
    王叔突然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巾:“葉同學,擦擦鞋吧,湯汁濺到了。”
    我這才發現新買的白球鞋上沾了好幾滴油漬,正心疼呢,宋清歡突然蹲下身,從口袋裏掏出包濕巾,動作麻利地幫我擦了起來。
    她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我能看見她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王叔和王誌強都看呆了,空氣仿佛凝固了。
    宋清歡擦完站起來,拍了拍手,好像隻是撣掉了灰塵,語氣依舊平淡:“好了。上車。”
    可我分明聽見她心裏在尖叫:【啊啊啊我居然蹲下來給他擦鞋了!比係鞋帶還大膽!他會不會覺得我很隨便?!不行,冰山人設不能崩!】
    她轉身就往車邊走,耳根紅得像煮熟的蝦子。王誌強湊過來,撞了撞我胳膊:“回哥,宋校花這是……鐵樹開花了?”
    我沒說話,低頭看了看擦得幹幹淨淨的球鞋,突然覺得這棟老破小的樓道,好像也沒那麽破了。
    到了學校,“宋清歡搬到葉星回隔壁”的消息像長了翅膀,傳遍了整個年級。課間操的時候,我感覺所有的目光都黏在我身上,比夏天的蚊子還煩人。
    王誌強拿著瓶可樂,神秘兮兮地說:“回哥,我聽說宋校花家超有錢,她爸是搞房地產的,這棟樓說不定就是她家公司開發的!”
    我剛喝了口可樂,差點噴出來:“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王誌強拍著胸脯,“我表哥在她家公司上班,說宋總最疼這個女兒,她要天上的月亮都得想法子摘下來,更別說買棟老破小了。”
    他突然壓低聲音:“你說她是不是為了你才搬過來的?這也太浪漫了吧!”
    我正想反駁,就看見江望舒端著杯奶茶走過來,臉上帶著刻意的微笑:“星回,對不起啊早上把你的鞋弄髒了,這杯奶茶賠給你。”
    她把奶茶往我桌上一放,眼神卻瞟著窗外,【宋清歡肯定在看這邊,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星回還是會接受我的東西的。】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宋清歡就拿著本物理競賽題走了過來,“啪”地放在我桌上:“這道題昨晚的解法不對,我重新算了解析,你看看。”
    她的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江望舒聽見。江望舒的臉僵了僵,宋清歡心裏卻在說:【想搶我的人?先看看自己的物理考多少分再說。】
    江望舒強笑道:“星回不愛喝這種廉價奶茶,我下午給你帶星巴克。”
    “不用了。”我把奶茶推回去,“我不愛喝甜的。”
    江望舒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他以前明明很愛喝的!都是宋清歡!肯定是她教唆的!】
    她氣衝衝地走了,宋清歡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心裏說:【想跟我鬥?再練十年吧。】
    她轉頭看向我,把物理題推過來:“快點看,等下老師要講。”
    我拿起題本,發現她的字跡娟秀工整,解析寫得比標準答案還清楚,忍不住誇了句:“你寫得真好。”
    她的耳朵又紅了,低頭翻書:“一般般。”心裏卻在打滾:【他誇我了!他居然誇我了!是誇字還是誇解析?不管了,總之是誇我了!】
    下午放學,我剛走出校門,就看見王叔的車停在路邊。宋清歡坐在車裏,朝我招了招手:“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我拉開車門。
    “買東西。”她言簡意賅。
    車開了二十分鍾,停在一家巨大的家居超市門口。宋清歡拉著我直奔廚具區,指著一個比我還高的冰箱說:“這個怎麽樣?能裝下一周的菜。”
    我看著那台標價五位數的冰箱,結巴道:“你、你買冰箱幹嘛?”
    “放你家啊。”她理直氣壯,“你家那台冰箱都快比你歲數大了,製冷效果不好,昨天看你牛奶都快過期了。”
    我這才想起,昨天早上確實發現牛奶有點結塊,隨手丟了。她居然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宋清歡沒等我反應,又指著一套鍋具說:“這個也不錯,不粘鍋,適合你這種不會做飯的。”
    她一邊說一邊往購物車裏放,保鮮盒、微波爐、空氣炸鍋……恨不得把整個廚房搬空。我看得頭皮發麻:“我家廚房放不下這麽多東西!”
    “放不下就把牆拆了。”她輕描淡寫,“王叔認識靠譜的裝修隊,明天就能來。”
    我嚇得趕緊拉住她:“別別別!我不用這麽多東西,真的!”
    她看著我,突然笑了,不是那種冰山式的假笑,而是真真切切的笑,眼睛彎成了月牙:“逗你的。”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她臉上,她的皮膚白得像玉,笑容幹淨得像個孩子。我突然有點看呆了,心髒不爭氣地跳快了兩拍。
    宋清歡好像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臉頰微紅,趕緊轉過頭去看貨架:“那就買個微波爐吧,熱牛奶方便。”
    她的心裏亂糟糟的:【剛才居然笑了!冰山怎麽能笑?!他肯定覺得我很奇怪……】
    買完微波爐,王叔直接把我們送回了老破小。搬家工人還在忙,1303的門敞開著,裏麵堆滿了箱子。宋清歡指揮著工人把微波爐搬進我家廚房,動作熟練得不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試試能不能用。”她插上電,遞過來一盒牛奶。
    我把牛奶放進去,按了加熱鍵。微波爐“嗡嗡”地轉起來,廚房裏突然彌漫開一股焦糊味。
    “不好!”我趕緊打開門,發現牛奶盒居然冒煙了。
    宋清歡看著焦黑的牛奶盒,愣住了。王叔在旁邊提醒:“小姐,盒裝牛奶不能直接進微波爐。”
    宋清歡的臉瞬間紅透了,從耳根一直紅到脖子,像煮熟的螃蟹。她轉身就往1303跑,嘴裏丟下一句:“我去看看別的東西!”
    我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焦黑的牛奶盒,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冰山也有犯迷糊的時候。
    王誌強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扒著廚房門框:“回哥,你們這是……提前過上小日子了?”
    我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別瞎說。”
    他嘿嘿一笑:“我剛才看見宋校花買了情侶杯,兩個一模一樣的,就藏在購物袋最底下……”
    我的心猛地一跳,剛想說什麽,就聽見1303傳來“哐當”一聲巨響,緊接著是宋清歡的尖叫。
    我和王誌強趕緊衝過去,隻見宋清歡正蹲在地上,看著滿地的碎片——正是那個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碎成了好幾瓣。
    王叔急得滿頭大汗:“小姐,您沒事吧?這瓶子是老爺子送您的生日禮物……”
    宋清歡的眼圈紅了,不是因為瓶子碎了,而是因為她看見我進來,覺得太丟人了。她剛才想把瓶子擺到窗台,結果腳滑了一下……
    我走過去,蹲下來幫她撿碎片:“沒事吧?沒傷到吧?”
    她搖搖頭,聲音有點哽咽:“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跟我道歉幹嘛?”我笑了笑,“碎碎平安嘛。”
    我撿起一塊最大的碎片,突然發現瓶底有行小字,湊過去一看,忍不住笑出了聲——“景德鎮仿品,零售價99元”。
    宋清歡也看見了,愣住了,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都笑出來了:“我爸居然送我個仿品……”
    王叔也鬆了口氣:“還好是仿品,我還以為要扣我年終獎呢。”
    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滿地的碎片上,也落在宋清歡帶淚的笑臉上。我突然覺得,有個這樣的鄰居,好像也不錯。
    王誌強在旁邊看得一臉姨母笑,心裏想:【這波不虧!碎了個假古董,換來了校花一笑,值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一聽,居然是江望舒的聲音,她帶著哭腔說:“星回,我爸媽吵架了,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我愣了愣,看了看身邊的宋清歡,她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眼神冷得像冰。
    空氣仿佛又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