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道心崩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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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隻打開黑色包裹,裏麵裝著一顆蒼老而猙獰的人頭!
    這人頭隻有血肉而無皮膚,就像一朵殘敗的紅玫瑰,像一個裂開的紅石榴,令人看一眼就覺得惡心恐懼!
    而死者眼球凸出,還殘留著驚恐與疑惑,好似死前看到了什麽驚恐萬分又難以理解的事!
    這人頭,赫然正是張一龍、龔卿追了大半年的天魔宗天魔使——飛蝗!
    “這怎麽可能!!”
    張一龍和龔卿看到這顆人頭後,瞬間錯愕,失聲驚叫。
    他倆像被雷劈中一樣,整個人僵在原地,腦子裏一片焦糊!
    他們難以置信!
    但這人頭上還有殘存的氣息,根本做不得假!
    千真萬確就是飛蝗本人無疑!!
    他們怎麽也想象不到,那凶名昭著、狡猾如兔、讓他們追捕了大半年的天魔使飛蝗,竟然會以這種離譜到逆天的形式出現在他們麵前——已經被人斬殺了!
    血淋淋的人頭就在槐隻的包裏!
    轟隆隆!
    張一龍感覺心神俱震,喉嚨像被堵住,半天才擠出沙啞的一句:“不……不會吧?怎麽會這樣?那老家夥怎麽……死了?”
    一旁的妖嬈男子龔卿手裏的宮扇都掉到了房頂的瓦片上而不自知,語氣裏充滿了顛覆認知的茫然:“怎麽會……他不是還故意留下痕跡引導我們過去嗎?”
    兩人徹底懵逼了!
    前一刻他們還判斷,這天魔使飛蝗故意沒有掩蓋蹤跡,是有陰謀詭計,引誘他們追上去。
    但下一刻,對方的人頭就出現在槐隻的背包裏了……
    槐隻連中三品都沒到,絕對沒有能力殺得了一位天魔使。
    呼!
    張一龍和龔卿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的二人都想到了同一種可能。
    “難道是校尉大人來了?校尉大人斬殺了這老家夥?”
    兩人本能地以為是鎮魔校尉師迎雪出現在臨安縣,遇見了此獠並一刀斬殺。
    畢竟,死者的脖子傷口來看就是被一刀斬殺的,而杭州鎮魔司能輕鬆斬殺飛蝗的人並不多,斬殺後還不拿人頭不在乎貢獻點的就更稀少了!
    師迎雪就非常符合這種條件!
    所以他們猜測很有可能是師迎雪殺了飛蝗,然後把人頭丟給了槐隻。
    額……
    槐隻嘴角抽搐,她覺得這二位師兄的腦筋是挺活絡的,但答案相差甚遠,完全不著邊。
    她直接搖頭否認:“二位師兄你們猜錯了,校尉大人並沒有來這裏,斬殺飛蝗的另有其人。”
    “什麽?不是校尉大人那會是誰?難道是司裏的那幾個長老來了?”
    兩人都感到十分詫異。
    不是師迎雪斬殺的,那麽還有誰能輕鬆“一劍”斬殺飛蝗?
    既然陸玄將飛蝗的人頭給槐隻拿回去換貢獻點,他就沒想過要隱瞞此事,也沒必要隱瞞。
    所以,槐隻如實相告:“是我的一個……朋友殺的,他把人殺了後,就把人頭送我了。”
    張一龍和龔卿兩人又愣住了。
    飛蝗不是鎮魔司的校尉殺的,也不是長老殺的,而是槐隻的一個朋友殺的?殺完後還把人頭丟給她?
    答案要不要這麽出人預料啊?!
    他倆神情恍惚,好像在努力消化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兩人呼吸一窒,麵麵相覷,同時驚呼:“想不到這小小的臨安縣,竟然還有這樣一位高人!!”
    臨安縣,隻是杭州城下的一個小縣城,就連捕頭趙廣都隻是八品巔峰的修為,卻不成想這裏有個槐隻的“高人朋友”,先他們一步將那五品巔峰的天魔使飛蝗斬殺了!
    &nm……
    這科學嗎?
    先不說那那位“高人”是誰,隻說七品後期修為的槐隻的朋友是個能斬殺五品巔峰天魔使的高人,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
    但那飛蝗的人頭就的的確確在槐隻的手裏!
    他們不信也得信啊!
    槐隻哈哈一笑,“反正事情就是這樣咯,所以二位師兄你們不用再追下去了,要不……咱們一起回司得了?”
    人頭都在槐隻手裏了,張一龍和龔卿還追什麽呢?幹脆一起回單位得了!
    但兩人此刻的心情卻有些複雜。
    他們驚駭此地竟然有陸玄這樣一位高人存在,能將天魔使斬殺,同時他們也有一種辛辛苦苦追逐了大半年的獵物,突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捕獲了,前功盡棄的感覺!
    就有些……酸得不是滋味!
    但這真的算是陸玄搶了他們的人頭嗎?
    那老者飛蝗都上門殺他了,難道要他不還手嗎?
    再者,如果不是陸玄的話,張一龍龔卿兩人和飛蝗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好說呢!
    光頭張一龍憤憤得直咬牙,額頭上出現了一個怒氣符號,好像要找人幹架出氣;龔卿眯著眼睛,仿佛在沉思著什麽……
    槐隻突然感覺這兩位師兄的情緒不太對呀!
    難不成是他們心生怨氣,想要做出搶人頭的事情來?
    槐隻趕忙尬笑提議:“額……二位師兄,我看要不這樣吧,我的那份貢獻點,我們三人平分怎麽樣?”
    兩位五品後期修為的師兄“生氣”,讓槐隻有些膽戰心驚,生怕他們怒氣上頭,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再者,看在他們追了大半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分些貢獻點給他們吧?
    “二位師兄,你們覺得我這建議……好不好呀?”
    槐隻小心翼翼的問。
    張一龍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怒道:“師妹你這是什麽破建議?!人又不是我們殺的,跟我們連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這種貢獻點不要也罷!別侮辱我的人格!”
    龔卿撿起剛才掉落的宮扇,輕搖宮扇也輕搖頭:“多謝槐隻師妹的這份好意,但師兄真沒臉收下,這飛蝗既然是師妹的高人朋友斬殺,他又把人頭給了你,貢獻點理應是師妹你的,無需心生芥蒂,你盡管將人頭拿回去交差便是。”
    張一龍和龔卿好歹也是兩位五品後期的鎮魔司強者,還真不屑於做出搶人頭這種無恥的事情來。
    所以是槐隻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他們了!
    “哈哈。”
    槐隻用笑容掩飾尷尬,同時也感到驚喜,“哈哈,那師妹就多謝二位師兄成全了。”
    她抱拳感謝,心裏也迫不及待要回單位交任務換貢獻點,所以又問:“那師兄要一起回去嗎?”
    龔卿看了一眼身旁“怒氣”升騰的張一龍,他對槐隻笑著搖搖頭,“師妹先回去吧,我和一龍師兄難得來臨安一次,還想……再逛逛。”
    兩人說是要留下來逛逛再走!
    槐隻也沒怎麽在意,重新收起飛蝗的人頭後,先離開了……
    等槐隻走後,妖嬈男子龔卿看向一旁的張一龍,他臉色有些無奈。
    兩人共事了這麽久,張一龍心裏在想什麽、下一刻想要放什麽屁,他都看得出來。
    “走吧,我知道你很想去和那位高人打聲招呼。”
    張一龍竟然想要去和陸玄“打招呼”!
    隻見此時的張一龍,臉色並非憤怒,而是戰意盎然!一種近乎瘋狂的期待!
    “老子可不在乎什麽貢獻點,老子現在隻想找人轟轟烈烈地打一場!”
    他是個戰鬥狂,極其喜歡享受戰鬥的樂趣。
    剛才龔卿說,那天魔使飛蝗是故意留下痕跡引誘他們過去時,他就沒在意,就要往前衝!
    但現在飛蝗被陸玄斬殺了,那“寂寞難耐”的他隻能去找陸玄幹架了!
    兩人順著痕跡,很快就找到了陸玄家裏。
    張一龍看到陸玄家被破壞得麵目全非,他更興奮了。
    因為他覺得剛才的打鬥肯定極其激烈,陸玄的實力好強,戰鬥打起來一定特別激烈!特別享受!
    他也看到了樹下藤椅上悠哉仰躺著的陸玄,立刻激動喊道:“喂,你這道士就是槐隻師妹的朋友嗎?”
    “老子追了大半年的耗子被你搶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給老子一個交代?!”
    張一龍也不蠢,既然想找陸玄打架,那就先拋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說陸玄搶了他的獵物,要陸玄給交代。
    陸玄從藤椅上站起身來,他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十分平靜,仿佛對二人的到來早有預料。
    他看向張一龍,笑問:“哦?你想要什麽交代?”
    張一龍的光頭在月光下顯得更加鋥亮,他咧嘴一笑,手中的細長長槍指向陸玄,“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對決吧!”
    果然還是來打架的。
    陸玄都有些無奈了。
    他和對方無冤無仇,根本沒有什麽必要的戰鬥理由,也知道說對方給的交代,無非是一個想打架的借口罷了。
    “看得出來,你戰意很盛啊!”陸玄知道對於這種熱血上頭的“戰鬥狂”,勸不動,他也不打算勸。
    “那是當然,這大半年來,老子就沒遇到個像樣的對手,手裏的長槍都快淡出鳥來,老子要和你轟轟烈烈地打一場!”
    張一龍手持長槍,身上爆發出五品後期的強悍氣息:“來吧!盡情廝殺吧!”
    陸玄無奈搖搖頭,“也罷,就幫你砥礪一下道心好了。”
    他抬起手來,隻用了一招:
    “通天籙·定!”
    ……
    幾分鍾後。
    張一龍和龔卿走在臨安城夜晚的街道上。
    張一龍臉上的盎然戰意蕩然無存,隻剩下無邊的……落寞!
    咕嚕咕嚕。
    他拿起手中的酒葫蘆不斷給自己灌酒,似乎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的神經。
    他連續灌了三壺酒,人開始變得醉醺醺的,走起路來搖晃踉蹌。
    但……酒精怎麽也麻痹不了他的傷心落寞,更治愈不了他支離破碎的“道心”。
    他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靠在好兄弟龔卿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那家夥……簡直就是個怪物!”
    “怎麽會有那種霸道的招式?哪有這麽玩的!這還怎麽玩?嗚嗚嗚,老子再也不想和他玩了!”
    難以相信!
    一位鎮魔司五品後期的高手,戰鬥狂人張一龍,此刻卻如同被人欺負哭了的小孩子,在醉酒消愁傷心哭泣!
    “唉!”
    妖嬈男子龔卿一直在扶著他,也忍不住歎氣,表情還十分懊悔:“早知道就不帶你去找那高人了,現在好了,被打擊成這樣,道心怕是都不穩了……”
    原來,陸玄剛才隻施展了一招定身術,就像“捆仙繩”一樣,將五品後期修為的張一龍牢牢定住,張一龍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了!
    整個人深受打擊,連道心都被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