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欲？征服我？
    阿璃臉頰一紅，一顆心跳的快了起來。
    妙寶法王繼續說道：“當你淪為色欲的奴隸時，他的任何話，任何吩咐，你都會照做。
    到了那時，你會出賣老衲，出賣北離，出賣你所能出賣的一切。”
    阿璃連忙說道：“我不會的。”
    “在老衲年輕時，老衲並非大光明寺最有天賦的僧人。”妙寶法王輕聲講述，“老衲有一位師兄，法名妙悟，妙悟師兄乃是真正擁有慧根的僧人。
    任何佛經，他看一遍便可以深明其意，各種武學，稍加修煉，便可大成。
    在他十八歲那年，在荒漠苦行時，救了一位女婦人。
    那女婦人模樣並不出眾，值得稱道的，大概是她的肌膚很白膩。
    一開始，妙悟師兄對她並無任何想法，認為她和芸芸眾生的其它生靈並無區別。
    但在晚上，女婦人說冷，不斷湊近妙悟師兄。
    妙悟師兄本著救人為上的原則，並沒有躲避女婦人。
    也不知那女婦人是想感激妙悟師兄的救命之恩，還是見色起意，在看到妙悟師兄沒有躲避之後，她直接將妙悟師兄推倒，並不斷親吻。”
    講到這裏，妙寶法王停了下來。
    阿璃忍不住好奇問道：“後來呢？這位妙悟大師沒有拒絕嗎？”
    妙寶法王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大概不懂，像妙悟師兄那等天才，內心其實十分高傲，他藐視色欲。
    因為，他並沒有躲避，僅僅是將這女人當做色欲的小小考驗。
    麵對女婦人的親吻和撫摸，他都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但是女婦人的喘息聲，卻擾亂了妙悟師兄的心境。
    妙悟師兄莫名浮現了一個念頭：不曾經曆過的事，真的算懂嗎？想知道齋飯的味道是好是壞，隻有親口嚐過才能真正體會：可若是沒有經曆過色欲，又如何能懂色欲？進而徹底的蔑視色欲？
    這個念頭生出之後，如同野蠻生長的荒草，瞬間擠滿了妙悟師兄的心田。
    那一晚上，他沒有拒絕色欲的誘惑，衝動過後，便是無盡的悵然若失。
    他呆愣許久，不斷否定著色欲，認為佛門戒色欲，確有道理。
    但當女婦人醒來，再次觸及到妙悟師兄的身體時，妙悟師兄一個上午的感悟，瞬間土崩瓦解。
    他沉淪了，但每次沉淪過後，便又都會清醒……周而複始，一直到女婦人的家人找來。”
    講到這裏，妙寶法王再次停了下來。
    家人找來？
    阿璃眼裏閃過一抹古怪，麵上猜測著問道：“後來妙悟大師覺醒了？”
    妙寶法王輕聲道：“妙悟師兄獨自一人躺在荒漠裏，任由黃沙覆蓋，大概深埋黃沙三天的時間，妙悟師兄離開荒漠，來到了一座城鎮裏。
    白天打坐念經，晚上夜宿青樓。
    持續大約三年後，他離開了這座城鎮，不遠千裏，又找到了那位女婦人。
    他認為他的墮落起源於女婦人，因此，他殺了女婦人。”
    聽到最後，阿璃秀眉微微蹙起。
    妙寶法王問道：“你認為妙悟師兄做錯了？”
    阿璃猶豫道：“女婦人雖然主動誘惑了這位妙悟大師，但應該罪不至死…”
    說著，補充道：“妙悟大師的墮落，不能全怪女婦人，還有妙悟大師自己，不夠堅定。”
    妙寶法王點點頭，說道：“妙悟師兄也明白這一點，因此在殺了女婦人之後，他還做了一件事。”
    “什麽？”阿璃好奇。
    妙寶法王輕聲道：“他本欲自殺，但想到自己罪孽深重，認為自己更應該活著贖罪，因此他閹割了自己。”
    閹割了自己？
    阿璃眨了下眼，猶豫著問道：“法王您給阿璃講這個故事，是想告訴阿璃什麽？”
    妙寶法王平靜的道：“如今的你，已經被色欲蒙住了眼睛，想要跳出色欲，妙悟師兄的經曆，可以作為你的參考。”
    阿璃若有所思，緩緩道：“您是想讓我殺了那位大梁皇帝，或者自殘我自己？”
    妙寶法王輕聲道：“老衲更希望，你可以主動走出來。”
    阿璃眸光微動，小聲道：“我現在好像不想他了。”
    話音落下，一本古黃色的冊子從門外飛入廳堂，落到阿璃身側的茶幾上。
    妙寶法王的聲音緊隨而至：“這是大光明寺的【古僧靜心咒】，心亂之時，誦此經文，或可緩解。”
    “多謝法王。”阿璃連忙道謝。
    妙寶法王又道：“不管你在大梁皇宮裏經曆了什麽，都要盡快忘記，作為大雪山的少祭司，如果你連色欲這一關都過不了，未來不可能成為大祭司。”
    “是。”阿璃心頭微凜。
    整座閣樓安靜下來。
    阿璃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徹底靜下心來，翻看【古僧靜心咒】。
    …
    後半夜。
    心滿意足、又恢複完璧之身的牡丹，站在藏冰室外，不斷輕聲呼喊‘殿下’。
    已經被重新運到軟榻上的八皇子，緩緩醒來，略作回憶，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不由微微皺眉，瞥了眼藏冰室外，吩咐道：“進來。”
    藏冰室石門大開。
    牡丹款款走來，臉上滿是擔憂，“殿下，您沒事吧？奴婢喊了好久，您都沒回應。”
    八皇子直接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牡丹連忙說道：“已經醜時了。”
    八皇子眉頭皺起，仔細回憶，一時無法想起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隻記得做了一場美夢。
    在夢裏，自己不僅繼承了皇位，還將花解語封為貴妃…
    牡丹低聲道：“公孫曉生、天機老人都已經離開了芙蓉醉仙居，刀聖柳青陽、摘星老人並沒有離開。”
    八皇子回過神，問道：“那位妙寶法王呢？”
    牡丹輕聲道：“妙寶法王仍在。”
    八皇子徹底冷靜下來，吩咐道：“照看好這些宗師級的高手，他們有任何需求，都盡量滿足。”
    “諾。”
    “……”
    阿璃所在的閣樓房間裏。
    床榻邊。
    姬太初站在虛神鼎裏，雙手輕輕擺動，縷縷夾雜著迷幻屬性、赤精陽蛇血屬性的毒種真元，彌漫而出，轉瞬離開虛神鼎，彌漫在阿璃周圍。
    正盤坐在床榻上靜修的阿璃，臉頰漸漸再次變得緋紅，呼吸也漸漸變得稍顯粗重。
    姬太初盯著阿璃，能夠確定阿璃正在幻想某些香豔的畫麵，但具體是什麽畫麵，就無法猜到了。
    這是迷幻之毒和攝心術的局限性，隻能大致操縱中毒者的幻想方向，但卻無法具體掌控中毒者的幻想內容。
    盯著阿璃看了一陣，姬太初忽然想到八音琉璃塔，當即透過虛神鼎，看了眼仍舊待在梁太祖棺槨裏的古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