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都沒看柳葉香，緊緊盯著姬太初。
    姬太初也沒搭理柳葉香，他瞧著兩女，“放他之前，我們先理清一個道理，等理清之後，再談放不放他。”
    “公公請說。”右邊紅裙女子連忙說道。
    姬太初沉吟道：“他去宮裏盜取禦書房珍寶，朕作為宮裏人，發現他的偷盜行為，前來追捕他，你們說，朕可有錯？”
    兩女一怔，相互對視一眼，右邊紅裙女子輕聲道：“您沒錯，錯的是我們。”
    柳葉香眉頭緊皺，最終卻是沉默不語，就姬太初剛剛的那句話來說，他也確實無言以對。
    官抓賊，天經地義！
    作為盜帥，這點自覺他還是有的，隻不過以往，從來沒有被真正抓到過…
    姬太初繼續說道：“在這之前，朕和他已經遭遇過一次，朕當時沒有出手，而是看在那位朋友的份上，給了他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便是留下盜走的珍寶，朕放他離開。
    他沒有選擇，而是選擇繼續逃。
    朕追逐到此，實力比他稍強一籌，擒住了他，朕在這過程，可有任何卑鄙之處？”
    兩女又是一陣沉默，右側紅裙女子再次輕聲開口：“您對我們已經仁至義盡，是我們不識趣。”
    柳葉香也是一臉的沉默。
    姬太初看向柳葉香，問道：“你見到了那兩顆丹藥，聽到了朕和陛下的談話，如果你是朕，你會不會殺你滅口？”
    柳葉香腦海浮現眼前‘李三更’湊在‘年輕梁廣’身邊的場景，以及當時‘年輕兩個’所說的話，心中暗歎一聲，輕聲道：“如果我是公公你，我也會選擇殺人滅口。”
    跪在地上的兩女，臉色頓時大變，瞬間蒼白如紙。
    姬太初再次看向兩女，“你們聽到了，朕即便殺了他，也是理所應當。”
    “不要……”兩女拉著姬太初的衣袂，全都跪直了身子，哀求的看著姬太初。
    姬太初繼續說道：“朕本該殺了他，卻又因為你們，而放了他，你們是該感激朕，還是恨朕？”
    兩女一怔，右側紅裙女子連忙說道：“感激，隻要公公您放了柳大哥，我們姐妹倆會感激您一輩子。”
    左側紅裙女子也連忙說道：“來世我們願意當牛做馬，伺候公公一輩子。”
    “來世？”姬太初輕語。
    左側紅裙女子臉色微變，連忙改口道：“這一世，下一世，乃至生生世世，我們都願意當牛做馬，一直侍奉公公。”
    姬太初吩咐道：“回船艙，各寫一張賣身契。”
    賣身契？
    兩女臉頰都微微僵住，右側紅裙女子盯著姬太初，猶豫問道：“我們寫了賣身契，公公就能放了柳大哥？”
    姬太初淡淡道：“寫好賣身契，再收拾好你們的東西，跟著朕領包入住皇宮。”
    兩女沉默，心中再無一絲一毫的僥幸。
    柳葉香沉聲道：“不要寫，不要管我了，即便你們跟著他，他也絕不會放了我的。”
    兩女臉色微變，齊齊看向姬太初。
    姬太初看著兩女，溫聲說道：“不要多想，就算朕待會真的出爾反爾，隻要能救他一會，你們該寫還是會寫。”
    兩女臉色煞白，無法反駁。
    “卑鄙！”柳葉香瞪向姬太初，冷笑道，“枉費孟兄還當你是至交好友，引為知己。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做孟兄的朋友！”
    姬太初瞧了眼柳葉香，微笑道：“可就在昨夜，朕剛救了孟兄一命，而你自詡盜帥，據說一直將盜取的財物，盡皆用來救濟窮苦災民。
    但你這一次，潛入皇宮，是為了救濟窮苦災民嗎？”
    柳葉香冷笑道：“我做什麽，還用不著你來評定。”
    姬太初點點頭，說道：“確實用不著朕來評定，那份賭約，需要天機老人和那位擁有龍首劍的神秘人來評定。
    畢竟，隻有朝歌城最有價值的珍寶，才能獲得龍首劍。”
    柳葉香臉色微變，盯著姬太初，驚疑不定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龍首劍的事？”
    姬太初笑了笑，看向仍舊跪在地上的兩女，“你們還在等什麽？”
    兩女臉色一緊，連忙起身，往船艙裏走去。
    柳葉香臉色又是一變，狠狠的瞪著姬太初，“你真卑鄙。”
    姬太初隨手將柳葉香扔到甲板上，輕哼道：“我要真卑鄙，早就用她們倆的命威脅你了。
    我要是用她們的命，威脅你，讓你下跪，你跪還是不跪？”
    柳葉香坐在甲板上，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暗暗暗暗握緊雙拳，一言不發。
    姬太初居高臨下看著柳葉香，交代道：“朕不殺你，你在禦書房裏的所見所聞，除了最後一件事不準亂說之外，其它事，你想說就說。”
    柳葉香皺眉，抬眼看向姬太初，忽然心中一動，輕語道：“你想通過我，散布梁廣已經返老還童的消息。”
    姬太初看著柳葉香，認真說道：“我如果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你，你信不信？”
    柳葉香臉頰微僵，盯著姬太初，冷幽幽的道：“但你卻用我的命，脅迫了鳳兒、凰兒。”
    姬太初一臉無辜，“我脅迫她們什麽了？她們刺我砍我劈我那麽多劍，我有還手嗎？她們向我下跪，難道是我強迫的？”
    柳葉香暗暗握緊雙拳，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既然沒打算殺我，又和孟兄是至交好友，看在孟兄的份上，還望也能饒了她們倆。”
    姬太初輕笑道：“你為何要用‘饒’？難不成你以為，我帶走她們，就會欺負她們？”
    柳葉香皺眉，盯著姬太初問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姬太初反問道：“她們的力氣是怎麽回事？為何她們揮劍的力道，甚至可以跟宗師級別的強者相媲美。
    但她們的功力，明顯還遠遠沒達到宗師級別的程度。”
    柳葉香若有所思，說道：“你是剛剛發現她們的力氣大的驚人，因此才決定索要她們？”
    那倒也不全是。
    姬太初默默想著，麵上沒有否認，也沒有說話，僅是淡淡的看著柳葉香。
    柳葉香抬眼，看著姬太初，猶豫著問道：“我如果說了，你能放了她們？”
    姬太初溫聲安撫道：“不要說這種天真的話。”
    柳葉香臉頰僵住。
    姬太初繼續說道：“你不說，也無妨，她們跟朕回宮之後，自然會向朕坦白一切。”
    柳葉香沉默，好一陣後，再次抬眼看向姬太初，忽然說道：“你應該知道東廠督主曹正欽已經去了蜀州。”
    姬太初詫異，輕輕點頭，說道：“不錯，他去了蜀州。”
    柳葉香輕聲道：“那你也應該知道，他為何會去蜀州。”
    姬太初直接問道：“你想說什麽？”
    柳葉香輕輕吐出四個字：“九彩仙芝。”
    姬太初微微眯眼，心生狐疑，為什麽這人也會知道？
    如果連柳葉香都知道了，那天機老人、公孫曉生等人，還能不知道嗎？
    難不成九彩仙芝的事已經不算秘密了？
    姬太初心思湧動，麵上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麽？你知道九彩仙芝的消息？”
    柳葉香平靜的道：“我告訴你有關九彩仙芝的消息，作為交換，你放了她們姐妹倆。”
    話音落下。
    兩女各拿著一張剛寫好的賣身契，走出船艙，聽到柳葉香的聲音，兩女都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眼含期待的看向姬太初。
    姬太初搖了搖頭，說道：“對於我來說，九彩仙芝的消息，確實很重要；但是，我還不至於用出賣女人的方式，換取消息。
    我這裏，隻收女，不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