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章 老子想低調!你們要鬧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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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儒趕忙去扶住有些站立不穩的沈庸。
    “沈公子,莫慌!而且他們雖然親了,但尚未圓房!那人定沒有六千兩銀子,花魁圖雅姑娘還是您的。”
    這番話在所有人聽來都有種“哥們兒,你快點,還能趁熱”的意思。
    大家對方儒的人品更是嗤之以鼻。
    封建時代,人家都一吻定情了,你還慫恿別人,你這人品得多惡劣?
    雖然林歡現在對這裏的事情還沒完全捋順,但對二樓那個方儒已經恨得牙根兒癢癢。
    他也不抬頭,直接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用力拍在桌上。
    不用看,六千兩銀票,肯定隻多不少。
    “你們不是說我沒銀子嗎?”
    邊說,他邊按照上次指的方向揚起手臂。
    “你!!!給我滾下來履行承諾!”
    他的話音剛落,下麵那些本來就支持他的文人看到銀票,當時就來了精神。
    董禦和於飛二人更是如同打了雞血,跳著腳對樓上喊道:“快下來!別說話跟放屁一樣!”
    “對!趕緊下來!我家是開書肆的。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去讓工人雕版,把你們這些齷齪事兒給出書宣揚出去?”
    被眾人罵得狗血淋頭,方儒苦著臉看向沈庸。
    “沈公子,我可都是為了你啊。你要給我……”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在方儒臉上響起。
    方儒白白淨淨的臉上多了一個紅色巴掌印。
    “剛才你打賭是我逼你的?”
    方儒捂著臉搖頭,“不,不是!”
    “啪”
    方儒另一邊臉也腫了。
    沈庸甩了甩用力過猛的手,冷哼道:“那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這人最討厭說了不算的人。你要是不拜師,我特麽現在就弄死你!”
    語落,他讓侍從拎著方儒就從樓梯下來。
    眾人剛才口嗨很起勁兒,可一看到人家下來,當即全都閉了嘴。
    頗有種鍵盤俠被現實的感覺。
    來到林歡麵前,沈庸肥胖的臉上橫肉顫動,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兩名粗壯的侍從將方儒重重按在林歡桌前。
    周圍的嘈雜聲瞬間低了下去,隻剩方儒粗重而不甘的喘息和林歡鬥笠下看不清表情的沉默。
    “跪!磕頭!叫老師!”
    沈庸的聲音如同鞭子抽在方儒臉上。
    方儒牙齒咬得咯咯響,在數百道目光的注視下,巨大的羞恥感幾乎將他吞噬。
    他掙紮著想挺直脊背,卻被侍從狠狠壓住肩膀,膝蓋重重砸在地板上。
    “……師……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帶著濃重的屈辱和哭腔,他額頭猛地觸地,發出沉悶的響聲,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是敬畏,純粹是恐懼、憤怒和徹底顏麵掃地的崩潰。
    鬥笠微微動了動,黑紗遮住了林歡的雙眼,旁人無從得知他的情緒。
    可他對方儒拜師卻沒有半點高興。
    別說收徒弟,就算收個幹兒子對他而言也沒用。
    還不如銀子來得實惠。
    “銀子呢?”
    方儒從懷裏取出幾張銀票,正在數銀票之時,沈庸的大手一把將所有銀票都搶走,拍在桌子上。
    “真磨嘰!”
    方儒的心都快碎了。
    這一趟不但沒賺到錢,還倒賠了不少。
    這些都還是小事,關鍵現在成了他人生最大的汙點,估計以後這名聲都臭了。
    他心裏不甘,將來一定要報複。
    突然,他想起到現在還沒看過鬥笠下麵的臉,這還如何報仇?
    “學生可否一睹老師的真容?”
    此言甫出,眾人心中暗自歡喜。
    大家早就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人能寫出如此佳作。
    林歡嘴角一抽。
    草!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兒什麽聊齋。
    不就是想以後報複我嗎?
    他默默地將方儒的銀票揣進懷中,語氣淡然道:
    “錢財乃身外之物!你若是能用心看待一切,便不會在意區區皮囊,今日之事也不會發生。你的學問更不會停滯於嘩眾取寵之流。”
    剛才還想著一睹林歡風采的眾人突然感覺這句話好有道理,馬上有人用小本本記錄下來。
    怪不得人家文采斐然,皆因心無旁騖,一心向學。
    仔細想想,剛才那般絕世美人投懷送吻,人家還不是淡定如初,坐懷不亂?
    方儒心中暗罵林歡狡猾,這明顯是怕報複。
    於是他馬上改口。
    “徒兒還不知老師名諱。”
    眾人目光再次變得灼熱。
    即便不看容貌,最起碼也要知道叫什麽吧?
    於是大家紛紛附和,請求林歡留下名字。
    林歡一琢磨,這次是真沒什麽可推脫的了。
    於是,他眼珠一轉,看了看自己的鬥笠。
    他便將自己的聲線略微調整,帶出一絲沙啞和蒼老。
    聽起來有點像四五十歲的人。
    “為師的俗名早已淡忘,隻記得時常有人稱我為‘笠詩仙’。”
    說完之後,林歡給自己點了個讚。
    有了這個名號,看誰以後還讓他摘鬥笠!
    終於知道能寫出此等驚世絕豔佳作之人的名號,所有人都激動了。
    “果然連名號都這麽清新脫俗!”
    “對啊!一聽就是閑雲野鶴般的隱士高人。”
    “嘶……我記得小的時候,爺爺曾經跟我說過‘笠詩仙’的古詩呢。”
    “哦?真的?誒呀,我好像小時候也聽說過。”
    鬥笠下的林歡嘴角猛抽。
    看來哪個時代都一樣,大家都巴不得跟名人扯上點關係。
    甚至就連聽說過都是一種榮耀。
    還沒等他吐槽完,那些以前壓根兒沒聽過“笠詩仙”這三個字的人也都紛紛表示“有印象”,以前肯定聽說過。
    甚至有人說自己家裏的長輩好像還請“笠詩仙”吃過飯。
    就在林歡覺得很無語之時,“噗通”一聲巨響,地麵都顫了顫。
    林歡趕緊扶了一下桌子,生怕是地震了。
    可仔細一看。
    臥槽!
    這胖子跪得這麽突然嗎?
    眾人又被驚住。
    郡守家的公子居然一臉虔誠地跪倒在地。
    “嶽父,呃,不不不,義父大人在上,請受孩兒沈庸一拜!”
    死寂!
    除了一臉興奮的沈庸之外,所有人都看懵了。
    周芷韻捂著小嘴,差點叫出聲來。
    圖雅更是俏臉憋得通紅。
    跟其他人相比,林歡倒是顯得很沉穩,依舊一副泰山崩於前,我自巋然不動之姿。
    眾人心悅誠服。
    果然是高人。
    我等仰望的郡守公子在人家眼裏不過爾爾。
    眾人心中的欽佩達到頂峰。
    隻是他們不知道林歡心中湧起的驚濤駭浪。
    草!草!草啊!
    剛才來個嘩眾取寵的癟三拜師也就算了。
    你一個郡守家的公子至於嗎?
    我又沒讓你履約,你特麽這不是把我給架在火上烤嗎?
    低調!
    我要的是低調!
    你老子要是知道這事兒,還不得氣死?
    到時候他派人四處找我怎麽辦?
    要是被郡守知道自己兒子跪拜一個退伍殘疾兵當幹爹,應該會殺人滅口吧?
    事已至此,林歡隻能盡量保持高深莫測的人設,走一步看一步。
    “行吧!我就收你為螟蛉義子。日後有緣再見!”
    說罷,林歡不急不緩地起身便往大門方向走去。
    別喊我!
    誰特麽也別喊我!
    就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離開!
    他心中不停地嘟囔著。
    周圍那些人還真就沒人敢去攔著。
    可沈庸卻有些著急。
    他還想想著能帶“笠詩仙”回家裏,讓整天罵自己的老爹看看,自己認了一個如此牛逼的義父。
    就算帶不回郡城,起碼也要拉去縣衙,在姐姐麵前顯擺一下。
    如此一來,姐姐也不能說他整天不學無術了。
    可雖這般想,卻真不敢去喊人家。
    畢竟聽說高人的脾氣都很怪。
    一旦惹惱了人家,跟自己斷絕父子關係怎麽辦?
    就在林歡心中慶幸沒人攔著,想要加快腳步之時,周芷韻和圖雅幾乎同時發聲。
    “先生請留步!”